砰
貝蒂斯就像被一輛高速行駛的馬車迎面撞上一般,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響,與此同時,整個人的身體頓時變得輕飄起來
格羅斯站在了他原來的位置,手臂高高舉起,而從拳頭上油然蓬髮的力量,已經將這個壯漢打得身形飛起
就職巔峯的力量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小子,你究竟是誰竟然敢這樣無理”
“你知不知道我們血手兄弟會的名號可不是什麼好惹的”
“有種留下你的名字”
格羅斯剛剛衝過來的時候已經打翻了幾個嘍????歉?嗟娜耍?聳比詞欠榪竦慕邢?鵠牀還??嵌嗌倩故怯兇乓恍┳災??鰨?諡興淙徽獍愫鶯蕕睾暗潰??牆挪揭丫?揮煞煽炱肫胂蠔笸巳ァ
廢話
他們的老大貝蒂斯有着就職中階的強大實力,都被這個年輕人輕而易舉一拳打飛了,他們這些人憑着幾手三腳貓的功夫,難道就想和這個年輕人對抗嗎他們只是一羣混混,而不是刀頭舔血的精銳傭兵或軍人,面對這樣的狀況,絕沒有悍然一擁而上的勇氣
貝蒂斯的身體在半空中翻轉了幾圈,重重的跌落了下來。他的臉孔首先着地,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發出了脆響,兩顆帶血的門牙從他口中掉落,緊接着,他腦袋一歪,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也許是暈過去了,也許已經有人想到了另一個最壞的可能。
貝蒂斯的面孔上,那隻凸起的鼻子已經變爲一團模糊的血肉,就算日後能夠恢復歸來,也免不了從此毀容當然,一個歪着的鼻子或許能夠讓他的模樣看上去更加兇狠也說不定。
“我想,一個人通過手段獲取利益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罔顧良心和道德恃強凌弱,卻是一種相當可恥的行爲”
孩子與女人的哭泣猶在耳邊,格羅斯感覺自己的內心好像有一處柔軟被突然刺痛了。他說起這些義正詞嚴的話語時,同伴們和法師小姐拉迪婭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斯圖爾特駕着馬車停靠在路邊,小羅娜被萊西抱在懷中,從馬車車廂中探出了腦袋
乞丐們望着格羅斯高大的背影,令人奇怪的是,這一次他們的眼神並沒有任何的感激,反而是一種深深的畏懼和害怕,甚至,有那麼一兩個人的神態中還流露出了一絲恨意。
但是格羅斯的出手,已經將所有的人震撼住了。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一些刻薄的話語拋下狠話的嘍??親髂袷奚3?負跏且桓齪粑??洌?鬩訝鐾忍擁秸饊踅值瀾徊嫺南錕冢??腔贗吠?艘謊郟?婕闖扇合?y夢抻拔拮佟
“謝謝你,叔叔。”
女人從地上掙扎着爬了起來,她擡頭看了看沒有動靜的貝蒂斯後,又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這個孩子好像對於這樣的景象並沒有太多的恐懼,只是睜着一雙褐色的剔透眼睛,看着鬍鬚拉渣的格羅斯喃喃地說道。
“頭兒,我們怎麼辦”
他們幾人還沒來得及出手,這一場打鬥就已結束
不過看着格羅斯緊抿嘴脣沉默不語的樣子,斯考特深知盜匪頭子並不會就這樣甩手離去。乞丐們沒有離開,他們仍然呆在原地,看到法師小姐拉迪婭的身影后,又紛紛圍了過來。
或許因爲憤怒,格羅斯的身上散發着一種凜冽有若實質的殺氣。許久,沒有哪怕一個人發出任何的聲音,除了之前那個從格羅斯手中接過麪餅和雷爾的老乞丐他的衣服在剛纔的搶奪中被那些嘍???痘盜耍?懵凍齟篤?菹鞫???蠱鸕睦吖恰
格羅斯轉過視線,卻意外發現了這個老乞丐的胸膛上還殘留着幾道深褐色的斑痕這些疤痕中間粗大而兩頭略細,看上去像極了刀劍的切割傷。
他再向周圍的另外一些肢體殘缺者看了幾眼,發現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有着同樣的傷痕。
“你們是軍人還是傭兵”
格羅斯不由開口問道。
直到這時,一個右手只剩半條胳膊的乞丐突然注意到了格羅斯一行的馬匹,這是正宗的西境戰馬,再聯繫到剛纔格羅斯出手的戰鬥風格,他忽然哽噎着留下了眼淚。
這一場衝突結束過後,經過街道的行人又開始漸漸多了起來,他們見到大羣乞丐圍在一位年輕人的身邊,似乎正在述說着什麼。
“所以,這就是王人的命運麼”
曾經作爲軍團士兵一員的斯考特見到這一幕頓時變得感傷,他的視線望向城內那一片燈火輝煌璀璨的夜景,漸漸模糊
萊文冷笑不已。
奧利弗心有慼慼。
法師小姐滿臉憂心和關切,她很快返回了馬匹和馬車,拿出了一些食物,斯圖爾特和他的妻子萊西、女兒羅娜知道這些情況後,也不約而同拿着食物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可格羅斯知道,眼下他們的這點兒幫助並不能改變老兵的悲慘處境那個身形佝僂的女人和她的孩子是一位“霧松戰爭”中死去老兵的遺孤,可是到了現在,他們只能無助地淪爲可憐的乞丐。
“這個國家的貴族已經爛透了”
萊文突然恨恨地說道。
沒有人反駁,也許,在場的這些人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反駁
貴族掌握着這個國家的權力,有些事情他們應當去做,但是並沒有。埃蘭特法典關於“光榮誓言”的那一節,所謂的貴族承擔着對等的榮耀、權力與義務,此時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可笑的謊言。
老乞丐的提醒着他關於“血手兄弟會”的事情,然而,格羅斯毫不擔心。
因爲,他非常清楚,布瑪是一座沒有領主的城市。換而言之,所謂的法律,在這兒並沒有得到充分的體現
掌握實權的貴族們從來都只在乎他們所能獲得的財富,至於其他的事情,他們漠不關心
具體則反應在這座城市的政務上,不同的官員來自於不同的勢力或派系,雖然基本的日常事務還能保持基本正常,但是總有那麼一些時候,他們都會出現視而不見的默契或者爲了利益的爭諉。
對於這座城市的中下層和底層來說,拳頭大才是這兒唯一的真理。
幹掉“血手兄弟會”,也許那些官員們只會抱怨一下收屍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