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從箭矢的密度和頻率,騎士們已經推測出了敵人弓箭手的數量。
“黑色遊騎兵”小隊列隊在翠鳥城堡之外。
“諾特森閣下,我在情報中注意過關於這一類城堡的信息,它們的內部只有一到兩座水井”
“洞穴人軍師”羅波繼續說道,他看到諾特森那雙沒有眉毛的光禿眉頭似乎跳了一跳,趕緊不動聲色地向後大退了一步,“他們若是想要堅守城堡,水源是一個值得利用的弱點。”
果然,不出羅波所料,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身前的死亡騎士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用一種不屑的聲音說道,“水源羅波,你難道想告訴我,要去填堵了他們的水井嗎要是這樣的話,我會將這件光榮的任務交付給你。”
“不、不,大人,我們可以挖掘一條壕溝,如果不出我的分析,因爲附近這條河流的緣故,他們的水井肯定挖得不夠深。”
“挖掘壕溝可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工程,羅波,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也沒有足夠的時間。”
諾特森的臉色有些緩和,不過當他略微轉動腦袋,卻突然發現城堡的城牆上站上了數個人影
康伯倫登上了城牆,他看到了城外呈月牙形分佈展開的“黑色遊騎兵”,很快就作出了判斷這是一種利於遠程射擊卻防禦單薄的陣勢,很容易就被騎兵的衝鋒突破防線。
康伯倫的領花和白披風表明他的身份,“永凍玫瑰”注意到這個男人後,瞬間投去了一道冰冷至極的目光對方彷彿心有感應,幾乎是與此同時。也朝他所在的這個方向瞥來了一眼。
“那個傢伙的實力相當強悍。”
僅僅一眼,康伯倫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對方的凌厲有如實質的氣勢,對着身邊的騎士說道
他很快放棄了率隊衝擊敵陣的打算,與諾特森的顧慮相同,兩敗俱傷並不是他所願意見到,儘管埃蘭特人與亡者的戰爭已經爆發,但是到目前爲止,雙方並沒有並沒有爆發過高烈度的正面廝殺。
他還不知道,遠在北方數十里外的法恩小鎮,已經被另外一支亡靈的部隊化作了廢墟。
“諾特森閣下,站在你眼前的可是一位洞穴人薩滿,挖掘壕溝這種事情,交給在下就好了。”
羅波跟隨着諾特森的目光往城堡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說道。他看到身前的死亡騎士點了點頭,醜陋的面孔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格羅斯一行離開布瑪前往了諾戈的恩薩達,他們將明夜斯塔小姐所委託的物資一路順利的送達了目的地,如約的從那個叫做“勞倫”的姑娘手中取得了報酬
他們沿途之中沒有遇到太多的麻煩,除了一夥格羅斯昔日的同行,只是當斯考特一人一騎將這些盜匪衝殺個七零八落後,這些盜匪就已明白這支商隊的護衛傭兵絕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對象,當下就乖乖地放棄了原本的劫掠計劃。
車隊中的勞倫說道。說句實話,這還是格羅斯第一件見到這位不苟言笑的姑娘流露笑容,不過這位姑娘的笑容卻是很快凝固,因爲她看到了斯考特正朝着商隊返回,他除了身下那匹戰馬外,還牽着兩頭灰不溜秋的毛驢
“頭兒,這些人真是可笑,我纔剛剛舉起刀子,他們就嚇得屁滾尿流。你看,有兩個傢伙逃跑的時候還摔下了毛驢,不過看在昔日同行的份上,我選擇放過了他們一馬”
“咳咳”
格羅斯覺得“同行”這一詞彙,這個時候聽起來有點那麼不太對勁。
“斯考特,請叫我團長。”
他開口提醒着斯考特注意自己的身份已經轉變。
“好的,頭兒。”
勞倫一臉狐疑地盯着格羅斯後者面不改色,心理素質倒是十分過硬。
他們於三天后的傍晚時分趕到了恩薩達,完成任務後的格羅斯沒有停留在恩薩達過夜,他和他的同伴採購一些乾糧後,立即沿着塔倫的方向開始返回。
隨着陽光的漸漸西沉,“狐狸與漿果”酒館大廳中的光線變得暗淡,酒館的老闆點亮了油燈,這個時候外頭變得靜悄悄的,可是沒有任何人敢於出去察看透過窗戶的花格,他們看到一頭食屍鬼正在街道中不斷徘徊,他似乎正在等待着什麼。
“嘿,夥計們,你們不是傭兵嗎那只是一頭食屍鬼,你們也害怕嗎”
他們不明白爲什麼街道中的亡靈大部隊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是這並不妨礙某些神經粗大的傢伙放下了一顆擔驚受怕的心,他慫恿着人羣中的傭兵,又看了看身邊其他人的反應。
傭兵中沒有人接他的話頭。
的確,若只是一頭食屍鬼的話,按照這類不死生物在亡靈序列中的墊底排名,並不是什麼棘手的麻煩,但若要是附近有其他的亡靈呢
傭兵們雖然習慣於冒險,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看來,懦夫並非只有卡迪諾男爵。”
這個聲音正在人羣中嘟噥道有一位穿着皮甲、腰間繫着一條赭黃色獸皮裙的小夥子聽到此言不由大爲惱火,他正待要出手教訓,卻被身邊一個面色沉靜的大鬍子攔了下來。
“迪倫,別惹事。”
他說道。一邊朝着那個仍在嘲諷的聲音望了一眼
這樣的人到處都有並不稀奇,他們往往沒有直面危險的勇氣,卻樂於見到別人陷入困境。可惜他並不知道“你行你上啊”這一句至理名言,要不然他絕對會拿來堵住那個嘲諷者的可惡嘴巴。
篤篤、篤篤
街道的另一頭忽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蹄鐵踏在街道之中的石板上,清晰可聞。
“是貴族們派來的援軍麼”
有一位帶着孩子的女人喜極而泣,她試着擠開人羣,跑到窗戶旁邊去看一看事情雖非她所想象,但也沒有讓她失望,很快,窗戶邊的人高喊起來
“快看,是教會的聖殿騎士”
“聖殿騎士嗚嗚,我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