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羅斯一行再次回到法恩小鎮時已是二月之初,沿着道路進入小鎮的範圍,放眼望去是一片連綿的建築、陽光底下房屋的硃紅瓦頂閃閃發亮,排列得好像錯落有致的魚鱗
儘管記憶之中亡靈的入侵仿若昨日,但是此時看來,法恩小鎮已經和平時沒有太多的區別。
馬匹行駛在小鎮的道路上,他們的身前是一支由四輛馬車組成的小型商隊,坐在馬車車頭的幾個車伕似乎正在交談着什麼,而當他們靠近街道一旁某件收購雜貨和皮毛的店鋪時,馬車的速度漸漸緩慢了下來
不得已,格羅斯幾人駕馭着馬匹繞過了這些馬車,街道中行走的路人第一眼看到走在前頭的格羅斯先是愣了下子,然後盯着看了又看
此時的格羅斯並沒有披掛那身華麗而耀眼的海加爾岩石重鎧,而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厚布外套,但是他那股如山嶽般凝固厚重的氣勢,已經讓這名路人產生了些許熟悉的感覺。
“騎士先生”
路人問道,他是法恩小鎮上的一位平民不過那天格羅斯消滅亡靈酒館下馬後並未宣佈自己的名字,因此,路人面對他也只能使用一個籠統的稱呼。
格羅斯點頭致意。
“真的是你嗎”
又一名路人看到了格羅斯幾人格羅斯的山民面孔平平無奇,但是他身後的法師小姐卻是令人印象深刻,少女披着一件雪白的織絨斗篷,見到小鎮上的這些平民熱情地打起招呼,不由揚着小手甜甜一笑。
“看來我們很受歡迎。”
萊文摸了摸下巴。這種感覺是他們以前當盜匪時所不能體會的。
“唔,已經有不少的人認出了我們。”
“紅鬍子”雷德看到越來越多的鎮民正在朝着他們走來,不過,遠處似乎有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沿着牆角向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爲首的那位先生,就是那天消滅亡靈的聖殿騎士。”
此時的安波斯正好站在“狐狸與漿果”酒館的門口,遠遠見到了格羅斯幾人,他扭過腦袋,對着旁邊一人說道
這是一個身材又高又瘦的男人,他努了努嘴,很快有兩人從酒館中起身,跨上馬匹衝着卡迪諾男爵的莊園疾奔而去。
“好久不見,騎士大人。”
酒館中的傭兵菲尼克斯和迪倫也見到正在街道之中緩緩行進的格羅斯,迪倫顧不得身邊隊長的反應,搶先揮着手臂的打起了招呼
格羅斯微微一笑,身下的馬匹朝着酒館的門前走來。
這正是他們的目的地。
返回法恩小鎮後,他們只想先回到酒館,享用一頓熱氣騰騰的食物,再美美洗上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好好睡上一覺
雖然“原初夢想”傭兵團上下依然保持着精神抖擻的面目,但是連日的奔波和戰鬥已經給他們帶來了深深的疲憊,而除了法師小姐常常使用清潔術整理自身外,其他人的衣服和裝束早已變得髒兮兮的一團。
“歡迎閣下的到來”
酒館老闆的兒子,安波斯湊上前去。
格羅斯率先翻身下馬,街道中,酒館裏的人們也紛紛跑了出來上次他們的離開非常匆促,但是小鎮上的人們並未忘記他們消滅亡靈拯救小鎮的巨大恩情。
上午的時候“狐狸與漿果”酒館客人不多,酒館的老闆正趴在櫃檯上無精打采,但是當他聽到外頭一片喧囂推開門扉時,看到了格羅斯和法師小姐拉迪婭,精神不由陡然振奮起來
越來越多的人,老人、孩子、少女,流連小鎮的傭兵和當地的工匠見到了多日之前消滅亡靈的“聖殿騎士”,他們來到了酒館,開始聚集,圍在四周熱情而又親切地招呼、問候。
“如果需要熱食的話,可能還需要等上一會,不過暖烘烘的洗澡水倒是現成的。”
安波斯站在圍觀的人羣中,看到他的老爹走上前去抱了抱那位年輕的騎士先生後微笑說道
酒館的老闆話雖如此,但是附近好心的鎮民當即返回了家中,端來各種各樣的食物蔫巴巴的黑麪包、經過烹飪加工後的肉乾、由各種說不出名字堅果和穀物煮成的漿糊一般的粥一些較爲富裕的家庭,甚至拿來了小罐的蜂蜜。
“騎士大人,我想你們肚子肯定餓了”
“對,請不要再等因斯先生這兒的廚子了”直到這時,格羅斯才知道“狐狸與漿果”酒館的老闆名叫因斯。
“可能肉乾的味道不是太好,但是配上蜂蜜後,也絕對不會壞到哪去”
當地人的熱情幾乎將格羅斯這支隊伍淹沒,就連初次加入傭兵團的潘恩和小努諾,也在這樣一種情況下受到了極大的優遇,他們幾乎是受寵若驚
小努諾晃着雙腿坐在一張還算乾淨的圓椅東張西望,潘恩看了看自己的團長,隱隱約約猜到格羅斯也許是在這座小鎮上幹出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好像是消滅亡靈
經歷過花鹿村一戰後,潘恩對格羅斯的強大實力有所瞭解,要說自己的這位傭兵團長能夠打退一支亡靈的部隊,他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
連強悍的亡靈將軍都能正面對抗並且將之消滅,打退小鎮上一些不起眼的亡靈,不是一件信手拈來的事情嗎
上午時分的酒館本來冷冷清清,大廳的面積也不算多麼寬敞,突然這麼一下子涌來了這麼多人,頓時變得擁擠起來。人們一邊談論着格羅斯多日前的壯舉,一邊圍在“原初夢想”傭兵團諸位成員的身邊,好奇探尋着各種各樣古怪的問題。
“騎士先生,這位小姐是你的妻子嗎或者,她是你的未婚妻嗎”
“啊,騎士先生,我聽說受戒的教會騎士不得婚育,真的是這樣嗎”
“諸位,最近可是忙於與亡靈的交戰”
“尊敬的大人,你們這次回到法恩小鎮,會呆多久”
“聖輝在上”真的非常感謝諸位,比起我們的領主來說,還是教會”
最後說話的是小鎮上的一位裁縫,他對於卡迪諾男爵當時的拙劣表現記憶猶深,此時心中比較起來,不由感慨說道
只是他的話音到了末尾,卻好像一隻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的鵜鶘,嘴巴張了一張,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周圍的人們紛紛扭過了頭,頓時,整個酒館大廳內雅雀無聲。
卡迪諾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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