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來者若是刺客,那就另當別論了。
侍女正要驚呼出聲,她瞪大了眼睛,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年輕人的目光與她悄然對視,但她並沒有從中看到絲毫的惡意。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令她目瞪口呆的是,下一秒中,這個年輕人已經進入了書房她很清楚自己的伯爵大人眼下正在幹着什麼,這樣的時候前去打擾,毫無疑問,將會引來伯爵大人的勃然大怒。
書房中迴盪着重重的喘息聲音。
而當格羅斯來到牀鋪的一側時,翻滾的天鵝絨毯被下頭糾纏一團的人影一把掀了開來他首先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這個女人的容貌優雅而美麗,有着不同於青澀少女的成熟嫵媚的風韻,只是當她回頭望向格羅斯之時,臉孔突然變得分外的緊張。
安娜心中的那種感覺愈發的強烈了。
她並不認識這個年輕人,而從對方不請自來的舉動來看,顯然,不可能是他們的“朋友”。
“你是誰”
不過率先開口的卻是“蘭伯特伯爵”
格羅斯盯住了這張記憶中頗有印象的面孔,雖然眼前這個人的模樣和洛克蘭伯特的外貌極其相似,但他可以肯定,這個傢伙絕不會是那位傲慢而固執的恩薩達領主。
沒有回答,只有一瞬間的凝視。
格羅斯打量着“蘭伯特伯爵”
裸露的上身是一片如岩石般青灰色的肌膚,這些皮膚上傷痕累累,一條條傷口流淌着腥黃的膿液,絲絲淡淡的黑氣縈繞着他的身軀,而在之中,格羅斯完全清晰感受到些許屬於聖輝的法則力量
毫無疑問,這是一頭負傷的高階亡靈,而聖輝之力的存在,讓他的傷勢痊癒變得異常的緩慢。
也就是說,這頭亡靈並沒有處於完好的全盛狀態。
而格羅斯從來都不是什麼迂腐之輩,對方是敵非友,眼下可不是講究仁慈與“騎士精神”的時候。這個時候,更爲恰當的選擇,便是“趁他病,要他命”
他笑了笑,又大刺刺地看了一眼牀鋪上光溜溜的女人
這些舉動無疑讓“蘭伯特伯爵”怒火中燒,他站起了身子,剛一打算從壁架上取出自己的佩劍,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年輕人的笑容在一剎那消失,然後,空氣中一條熾熱而明亮的白色細線自前向後貫穿
漆幽的黑夜在這瞬間彷彿被點燃。在“蘭伯特伯爵”與安娜的眼中,這不僅僅是一條線,而是幾近撕裂空間的一擊,但更可怕的東西卻非這種驚人劍術的本身,而是其中所蘊含的力量
光輝之炎。
極致的神聖法則力量。
對於一頭亡靈而言,這完全是無可抵擋的力量。“蘭伯特伯爵”的反應極快,可他只不過來得及略微側過了一下身子,白色的細線已然貫穿了他的左手的上臂,頓時,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濃濃的肉燒焦的味道。
劇烈的痛苦讓這頭亡靈忍不住死死咬住了牙齒,他盯着這個年輕人
起初他對於安娜的預感不屑一顧,一直認爲那是一種荒謬而可笑的言論,可現在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姐姐內心的不安由何而來,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實力和法則力量屬性,完全就是亡靈的天敵與剋星。
聖輝教會
他在這短短片刻想到了那個向來自詡爲正義的龐大組織,不過眼下明顯不是分神的時候
年輕人並沒有順勢追擊,而是側過了身軀,斜斜地舉着一柄銀白色的長劍,當長劍看似隨意至極地落下之後,一道白光切向他的姐姐。
安娜。
儘管兩人多年之前曾經有過一段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但是“蘭伯特伯爵”更加寧願他這位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姐姐是他的情人、是他的妻子
他曾是寄居於一隻黑貓體內的靈體,每當他通過那雙如針一般的豎瞳看到自己的姐姐安娜與那個男人親密時,總是嫉妒得發狂,繼而怒火中燒,這股無法抑制的火焰幾乎將他的靈魂燒成灰燼。那個時候,他甚至幻想過用鋒利的爪子撕碎那個男人的喉嚨,但是,姐姐從來都沒有讓他得逞。
可惜,誰也無法預料到未知的明天。
到了後來,他一切都如願了。
付出的代價卻是永遠的轉變爲亡靈,不過他不在乎,因爲,曾經作爲靈體的日子他已經徹底受夠了。
他只想好好放縱自己。
可即使如此,姐姐安娜仍是他心中不容褻瀆的對象,是內心唯一一個立誓永遠守候的身影
絢爛的劍光將他的視野攪得支離破碎,神聖的法則力量完全瀰漫了整個房間,身爲亡靈讓他不禁生出天然的畏懼與害怕,但是,他沒有一分一毫的猶豫,直接衝着那個揮劍的身影狠狠撲了過去。
“天真”
揮出那一劍時,格羅斯一直注意着這一頭的動靜,只是當他看到冒牌的蘭伯特伯爵拼命撲來卻毫無章法的架勢,卻忍不住笑了
這頭亡靈僞裝成爲洛克蘭伯特的樣子果然只是徒有其表,格羅斯還記得,“野心之亂”始作俑者,恩薩達的領主洛克蘭伯特,可是有着一手相當不錯的劍術。
要不,他也不會在那段悽美的最終劇情cg中獨戰羣敵後,才力竭戰敗身亡。
眼前這頭亡靈,從當下的表現來看,只是一個空有層次而無對應實力的貨色。更何況,他還負傷了不止是影像石中聖殿騎士造成的傷勢,格羅斯出手的第一下,便已讓這頭亡靈的左臂失去了全部的戰鬥力。
“今晚,我要拿雙殺”
他笑着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看到“蘭伯特伯爵”離他越來越近後,又一次的,轉過了劍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