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護着荀舟躲閃,還好她身法不錯,左突右閃,抱緊荀舟的腰衝了過去。
後面的江玉宸快速抽出軟劍格擋,程綰綰不慎踩到了陷阱掉了下去。
“啊——”程綰綰尖叫一聲,在這危機時刻,她一把拉住江玉宸的胳膊,將他也拽了下去。
雪衣聞聲看去,目睹這一幕的她肺都要氣炸了。
江玉宸好心保護程綰綰,她倒好,有武功也不用,就依偎在他身邊,不小心踩到陷阱還要拉着人家下水。
該死的東西!
這時,毒箭停下了發射。
雪衣和荀舟一起衝了過去,趴在洞口邊向下張望。
洞底傳來程綰綰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和江玉宸關切的慰問聲。
即便被拉下來了,江玉宸也沒有多想,反而不停地安慰程綰綰。
“三弟,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雪衣試探着喊道。
江玉宸擡頭喊道:“大姐別擔心,我沒事,就是程姑娘摔到了腿,沒法走了。”
雪衣又問道:“你能上來嗎?”
“我可以飛上來,但是帶不了程姑娘。”
雪衣有心想讓程綰綰死在下面,可能程綰綰也察覺到了她的想法,接着就聽到下方傳來一聲匕首出鞘的聲音,然後就是江玉宸詫異的聲音:“程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只聽程綰綰在下方兇狠喊道:“雪衣,你要是丟下我,我就殺了他!”
只聽聲音也知道程綰綰趁江玉宸沒有防備,挾持了他。
“程綰綰你可真是不要臉!”雪衣怒罵一聲,從腰間的揹包中取出繩子丟了下去。
程綰綰先讓江玉宸把繩子繫好,又把最末端的繩子系在自己腰上,這樣雪衣向上拉的時候想摔死她也得考慮江玉宸,而且她在下方也防止江玉宸耍花樣。
雪衣噁心的要死,說道:“我跟荀舟怎麼拉得動你們兩個!”
她是女子,體重也就跟程綰綰差不多,荀舟又虛弱,根本不可能把這兩個人拉上來啊!
程綰綰任性囂張道:“那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雪衣強忍着怒火,看了看四周,尋找能夠借力的地方。
幸好不遠處有個石臺,她帶的繩子也足夠長,將繩子套在石臺上,兩人開始使勁向上拽繩子。
花了足足一頓飯的功夫,纔將兩人拉了上來,雪衣和荀舟兩人都要虛脫了。
一上來,江玉宸臉色非常難看,他直接抽出腰間的軟劍放到了程綰綰頸間。
那鋒利的劍刃抵在脖子上,寒氣逼人。
程綰綰有些慌了,連忙說道:“我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殺了我你們就得不到了!”
看到這情景,雪衣和荀舟兩人居然同時從袖中取出一個瓷瓶,雪衣看向荀舟。
荀舟臉上頓時燒了起來,不敢看雪衣。
對於這神同步的舉動他害羞到了極點,這說明他們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
沒錯,兩人都想到了下毒。
雪衣想着即便程綰綰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對於荀舟來說,那不是小菜一碟嗎,落花蝶那麼厲害,她又怎會受這威脅?
現在雖然不能立刻殺了程綰綰,但是可以給她下毒,以防她再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
荀舟的想法跟她差不多,而且,桃花闕的毒,只有下毒的人才有解藥。
別看荀舟性格敏感,極易害羞,膽子又小,看起來好像很好欺負的樣子,其實他最拿手的,是研究毒藥!
雪衣看他這麼害羞,主動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荀舟扭捏了會兒,說道:“我給它起名叫‘紫玉仙’,是毒藥,每三個月毒發一次,沒有解藥的話,會死,至於怎麼死,我也不知道,沒有做實驗。”
按理說,發明毒藥的人一般都會清楚藥性以及死法,但荀舟不是。
他剛開始還用小兔子做實驗,但是後來實驗多了,小兔子死的太可憐了,他心疼了,就不再做實驗了。
反正會死人就是了。
程綰綰打了個寒顫,這還是未知的死法……
“我這……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反正是毒藥,發作時間是一個月。”雪衣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青色瓷瓶。
這可是知春秋研究出來的毒藥,外出必備,至於藥效……
連藥名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知道藥效!
畢竟是第一次用嘛!
程綰綰滿臉黑線,這倆人如出一轍,一個比一個業餘,下毒都不說清楚藥效和死法,真就讓她自己試啊!
都不帶嚇唬一下她的嗎?
還別說,這未知的恐懼確實是大過於已知。
程綰綰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中毒的死法,想到最後,她已經腿肚子打顫了。
脖子上架着江玉宸的劍,隨時能要了程綰綰的小命,她哪裏敢反抗,直接就將兩枚毒藥嚥了下去。
見她吃了毒藥,江玉宸將劍收起。
“這是解藥,給你。”荀舟將一個白色小瓶子遞給雪衣。
雪衣點了點頭,接過他手中的解藥。
程綰綰呆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仔細感受着肚子裏的兩枚毒藥,不知道下一秒會經歷什麼恐怖的事情。
沒過多久,她就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嘴裏發出痛苦的哀嚎,後來就疼的滿地直打滾。
雪衣三人鬆了口氣,這一路上程綰綰沒什麼用處不說,還拖後腿,現在還威脅他們,實在是可惡。
現在好了,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她腿怎麼了?摔斷了?”雪衣看向江玉宸。
江玉宸表情有些低落,不知道受了什麼打擊,聽到她問話,說道:“沒有,就是骨頭錯位,休息幾天就好了。”
“那就好,休息一會兒,我們去迷霧禁地。”雪衣可不想給程綰綰掏錢看病,她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那麼麻煩還不如直接弄死!
江玉宸點點頭,隨後又陷入沉默。
平時都是江玉宸活躍氣氛的,現在這麼安靜,荀舟有些不習慣,於是出聲問道:“迷霧禁地是什麼?”
雪衣解釋道:“迷霧禁地是落霞派的禁地,也是我來這裏的目的,我要進去取一件東西,只不過裏面有很多活屍,就先找能對付活屍的辦法。”
“原來如此。”荀舟點了點頭。
休息了會兒,雪衣說道:“走吧,我們先出去,還要將這墓穴外面的土還原,三弟,你帶着程綰綰吧。”
江玉宸立刻搖頭,拒絕道:“我不!”
他可從未拒絕過雪衣,平時都是活潑開朗的模樣,現在忽然變了。
雪衣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胳膊,問道:“怎麼了?怎麼不高興了?”
江玉宸撇了撇嘴,隨即淚眼汪汪看着雪衣,委屈的像個被搶走奶瓶的小寶寶:“要抱抱!”
雪衣抱了抱他,疑惑問道:“怎麼了?你說啊!”
江玉宸幽怨說道:“我以爲姑娘都很善良的……”
“哈哈哈……”雪衣大笑道;“我說你在那糾結了半天是幹什麼,原來是糾結這個!笑死我了。”
江玉宸的臉上微紅,感覺好丟人,他確實被程綰綰打擊到了。
雪衣用繩子將程綰綰捆成糉子,將繩子的末端遞給江玉宸,說道:“現在好了吧,我們三個可就你力氣最大。”
江玉宸嫌棄的瞥了眼程綰綰,勉爲其難接過繩子,拖了拖,隨後一種別樣的快感襲上心頭。
他感覺自己牽着一條狗,還挺上頭!
於是,他又快樂了!
就這樣,雪衣牽着荀舟的手,江玉宸牽着繩子,三人一狗……不,四人離開了墓穴。
地面上的蘇言聽到聲音,悄然離開。
他身邊一人出聲問道:“主人,你既然擔心她,我們爲何不下去保護她?”
蘇言淡然說道:“十六,女人是柔弱,但不是弱小,而且,只有雪中送炭才能讓人銘記在心……不該出現的時候,最好隱居在幕後。”
“知道了。”
雪衣四人從地下爬上來,又將一切恢復原貌,再次對寧霜落的墓碑拜了拜,這才離開。
來到迷霧禁地,已經是後半夜了,看着那迷霧,雪衣給程綰綰解綁。
程綰綰被拖得屁股疼,她感覺自己身上的皮都磨破了,但想到自己的小命在他們手上,不情不願的破除了迷霧。
四人來到迷霧盡頭,雪衣從腰間包裏取出鐵盒子。
現在,到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
必須得把鐵盒子打開了。
“誰會開鎖?”雪衣看了看其他三人。
江玉宸和荀舟搖了搖頭。
倒是程綰綰仰着頭高傲說道:“本小姐會,只要你跪下求我,本小姐就勉爲其難幫幫你!”
雪衣忍住踹死她的衝動,說道:“你不也接了任務,想拿到錢就趕緊動手!”
她這麼一說,程綰綰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冷哼一聲,乖乖拔下頭上的簪子跛着腳去開鎖了。
程綰綰這個名門正派的掌門獨女居然會開鎖?就離譜!
這瘋婆子半點人事都不幹,淨做些讓人大開眼界的事。
反正雪衣是不會問她爲何會開鎖的,問也是白問,這瘋婆子肯定會趾高氣揚的來一句:關你什麼事?
沒過多久,只聽“咔嚓”一聲,鎖開了。
程綰綰得意洋洋地整理好自己的頭髮,將簪子插回頭上,還風騷地撩了撩耳邊的碎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