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天火山已經被鑿穿了,現在南方各地的貨物都可以運送進來。
可惜道路剛開通,貨物太少了,每次有商販進入銅錦城,貨物都會被搶購一空。
孟維濤每天閒着的時候,就帶着金色武痕的侍衛在天火山通道口守着,等待商販到來。
今日得知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他真是欣喜萬分。
“好了別激動,我先去靈江城找師傅,回來還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玩了,讓你哥帶你玩吧!”
說到這裏,雪衣看向了收拾東西的柳飛白,“師兄,來喫飯了!”
她招呼了一聲柳飛白,又看向孟維濤:
“要不,讓我師兄帶你去桃花闕找我的兩個金蘭玩?他們跟你年紀一般大,心性單純,你們應該可以玩得來。”
“可我不認識他們啊……”
維濤的情緒有些低落,說好的姨母帶他和兩個金蘭一起去皇城玩,現在她有事去不了了,他們三個有什麼好玩的!
而且,他也不認識那兩個人,跟陌生人走在一起多尷尬啊!
雪衣從袖中取出一封信來:“這是前幾日他們的來信,你拿着信去,他們會好好招待你的。
前些日子,桃花闕被三大邪派圍攻,損失慘重,這會兒應該安頓好了。
雖然信上說一切安好,但遭逢大劫,肯定心中悲痛。
玉宸應該還好些,不過荀舟他性格內斂,剛成爲副掌門,心理壓力肯定很大。
剛好你過去了,帶他們兩個散散心。”
“好吧……”孟維濤扁着嘴點頭。
見他答應,雪衣又從袖中取出另一封信,說道:
“這一封是我寫給他們二人的回信,剛好你過去帶給他們。”
孟維濤接過兩封信,小心將之收入袖中。
這段日子以來,雪衣練習暗殺術的同時,學着做好喫的,還督促着九和幫她蓋酒樓,只是蓋好尚需一段時間。
喫飯完,雪衣去找蘇言,想要跟他說一下準備前往靈江城的事。
前幾日,蘇言的傷已經好了,現在又是天天悶在書房處理事情。
據他說是完全好了,只是,不知爲何,她卻覺得他日漸虛弱,但又找不出原因來。
雪衣進入蘇言的房中,輕柔推開門,笑道:“蘇言哥哥,我練成了!”
蘇言靜靜趴在書桌上,沒有迴應。
“嗯?”
雪衣驚疑一聲,看他的姿勢,以爲他是處理事情累到睡着了。
於是輕柔走過去邊笑着再次呼喚,這次音量提高了不少:“蘇言哥哥?”
可是仍然沒有得到他的迴應。
雪衣連忙跑過去查看,嘴上一邊焦急喊着他:“蘇言哥哥,蘇言哥哥,你怎麼了?”
她將蘇言扶起來,他的身體軟綿綿的,臉色煞白,已經暈了過去,不知具體是出了什麼事。
雪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瞬間揪了起來,悲痛大哭起來,“蘇言哥哥,你怎麼了?!”
蘇言依然沒有反應。
門外的十六和十七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跑了進來,“姑娘怎麼了?”
看到蘇言一動不動,十七急忙將他扶到牀上躺下。
十六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來給蘇言服下。
看到蘇言服下藥,雪衣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十六,“他怎麼樣?那個藥又是什麼?”
“只是後遺症而已,這是神醫專門爲主人配的藥。”
十六安慰道:“沒事的,姑娘別擔心,喫下這藥,主人過會兒就能醒來了。”
“那就好。”雪衣徹底放下了心,坐在牀邊等着蘇言醒來。
心裏默默難受了會兒,她對身後兩人說道:“以後多派人看着。”
“好。”十六應聲道。
半個時辰之後,蘇言終於醒了過來,他看着守在身邊的雪衣,笑道:
“雪衣,沒事了,讓你擔心了。”
他的笑容很是蒼白無力。
“蘇言哥哥,你不是好了嗎?怎麼突然暈倒?”
雪衣苦着臉,心裏非常難受。
他纔剛好,沒想到又發生這種事,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纔好。
她見蘇言有起身的動作,立刻上前扶他坐了起來。
蘇言靠着牀頭,擡起一隻手,輕柔撫摸着她的臉頰,微笑道:
“傻瓜,只是留下了一點隱患而已!”
聽他這麼說,雪衣也能理解,確實受傷沒那麼容易好全。
可她還是扁着嘴巴,委屈道:
“還沒來得及喫,就暈倒了。”
蘇言揉了揉她的髮絲,轉移話題道:“你不是在柳飛白那裏練習暗殺術嗎?怎麼突然跑來了?”
“我的暗殺術已經大成了,師兄若是不小心,還有可能被我殺死!”
雪衣勉強笑笑,又說道:“我現在很厲害了,我可以幫到你了,你以後不要再瞞我!”
蘇言點了點頭,態度非常誠摯:
“雪衣,我只想讓你擁有快樂的生活,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你瞭解的太多對你沒好處。”
“我知道,可我想幫你,我不想你總是一個人!”
雪衣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這次從蒼玄國回來,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事?”蘇言問道。
雪衣壓低了聲音:“蒼玄國的國君孟天承,想讓我偷取通往青淵的地圖!”
蘇言的笑容瞬間凝固在臉上,冷靜了兩秒,他又溫和制止道:“最好別去。”
雪衣好奇道:“爲什麼?你知道地圖在哪?”
“在國庫。”蘇言說道。
“國庫……”雪衣喃喃一聲,隨即明白過來:“那我必須得去一趟皇城!”
蘇言正欲繼續制止她前往皇城,哪知她嘴快,只是停頓了下,繼續說道:
“其實我剛纔過來,是想跟你說,我得去靈江城找師傅,他說只給我最多兩個月的時間,讓我必須得練成暗殺術,他應該還有事情要交代我,我得去找他。”
蘇言點了點頭,牽起了雪衣的手,嘆息道:“只可惜,這幾日我沒法陪你前去了。”
“沒事!”雪衣俯身在他臉上落下一吻,“這幾日你只管在家好好休息,我讓師兄陪我去就好了,讓十六和十七留下來照顧你。”
“原本打算,將十六和十七送給你的,你武功太差,他們兩個正好可以保護你,可現在……”
蘇言說不下去了。
他心裏萬分內疚,覺得自己真的……沒有給她多少,甚至覺得,他給她的,還不如她給他的多。
雪衣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我可能需要他們的保護,可現在,我自己可以保護好自己,再說了,這不還有師兄在嗎,你就不用擔心了,這幾日不是有刺客嗎?十七武功高強,剛好可以阻擋,若是我把人帶走了,你傷上加傷,我可要把眼睛哭瞎了!”
雪衣越說越嚴重,聽得蘇言忍不住笑了,他伸出食指點在她眉心,“你呀,就是能把人逗樂!”
“哪有,我明明很正經的在說事情!”雪衣覺得很委屈,她是真的在認真講事情,可爲何蘇言反而笑了?
她瞬間想起來,四個月前,在蒼玄國,柳飛白當時不得已,屈服於孟天承,當時特別難過,她明明陪着他一起難過,可他卻說,她在旁邊他難過不起來。
難道是因爲她長得有喜感?
雪衣陷入了沉思。
“是是是,我的錯,”蘇言說完,臉上的笑容斂去,“去靈江城的路上千萬要小心,知道嗎?”
雪衣點頭道:“知道了!”
當天下午,雪衣又去徐歆柔的院子,警告了徐歆柔不要趁着她不在胡作非爲,在對方的一臉怒容中從容離開。
第二天一早,雪衣辭別了蘇言,和柳飛白一同前往靈江城。
因爲心繫蘇言,她和柳飛白日夜兼程,到達靈江城之後,快速找到了師傅。
依然是六隻小猴子拍手歡迎,身居王座的男子看到他們到來,目光聚集在雪衣身上,第一句話就是:“練成了?”
雪衣點了點頭:“練成了,師傅,您還有什麼吩咐。”
男子沉吟片刻,他那中氣十足的洪亮聲音傳出:“既然已錯過了時間,你就隨他前往聖虎族吧。”
雪衣心中奇怪,不禁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我要和蘇言哥哥去聖虎族?”
男子也沒有隱瞞,如實相告:“因爲他幾個月前,就命人造船。”
她點了點頭,“那師傅,我們就先告退了。”
男子揮了揮手道:“你先走,我還有事情要吩咐戒貪。”
雪衣對他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這次等了很久,足足有半個時辰,她纔等到柳飛白出來,忙問道:“你們談什麼了,這麼久?”
柳飛白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都是些關於蒼玄國的事罷了,對了,還有你拿給我的手串,我已經交給了師傅。”
雪衣頷首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我們回去吧,我得跟蘇言哥哥去聖虎族了,這可耽誤不得,否則可能會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