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元吞了吞口水，眼睛亂轉，沒過多久，鼓起勇氣道：“我是真的想爲蘇樓主你效力，這是我的誠意！”
蘇言又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了，自然是不信他這套說辭，出言問道：“原因呢？”
柳相元看蘇言的樣子就知道他不信，只好將心裏話講了出來。
他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是被人騙光了身上的錢財，無顏面對一家老小，這纔會替魏凝珠賣命！
只是希望能賺點錢養活一家人而已！如今我背叛了魏凝珠，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只能替蘇樓主做事了……”
“可我需要的是忠誠不二的手下。”蘇言的聲音很平淡。
他根本不在乎柳相元的死活，誰活在世上就一定能得到一帆風順的生活？
就連他，也是無數次經歷九死一生的局面，往後要面對的生死只會更多。
雪衣看了看蘇言的臉色，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她又看了眼柳相元，這是她第二次聽到柳相元提起家裏人。
她平日裏固然是同情弱者，但此刻，這種危及生命的緊要關頭，可不能心慈手軟，反而因小失大。
只見柳相元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在蘇言面前“砰砰”磕着頭。
他磕頭倒是用了十足的力氣，頭上鮮血直流，“求蘇樓主給小的一條活路吧！小的發誓，以後絕不會背叛您！”
看到這場景，雪衣就想起了自己曾經在蒼玄國時，潛伏進司徒家，也是如此求着司徒曄。
當時她掌握的消息比司徒曄多，那老頭子信了她。
至於眼前的柳相元，他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還是要再測一下，眼下是不可信任。
想到這裏，雪衣脣角微微揚起，沒等蘇言回答，便說道：“哎呀，你這不是爲難我們蘇樓主嗎？”
聽到雪衣說話，衆人皆看向了她，想知道她打算說些什麼。
就連蘇言也很好奇，他是不打算收下柳相元，但此人三番兩次提起家裏人，讓人心中有些不忍。
他怕雪衣聽了這話會心軟，會替柳相元求情，她要是求情看，他肯定會放人。
最主要的是，雪衣在這裏，他得剋制自己的殺戮，少造殺孽。
所以，他其實也在等雪衣的看法。
跪在地上的柳相元聽到她說話，想起這一路上她一直伴隨在蘇言身邊，心知他們兩人關係匪淺，於是擡起頭，等待她的下文。
見他擡頭，雪衣接着說道：“柳相元，你在魏凝珠那裏呆的時日也不短，你應該知道，我們是知春秋的人。
知春秋可是青淵國最大的情報組織，自然不是隨便誰都可以進的！
一個新人想加入知春秋，必須得經過層層篩選，更傾向於培養孤兒的，像你這樣的，嘖嘖嘖……”
她邊說邊搖着頭，看那意思是此事不成。
柳相元聽完，瞬間就淚如雨下，“女俠，我錯了，我不想死啊！”
他一邊哭，一邊又對着蘇言磕頭，嚎道：“蘇樓主，求你給條活路吧！”
雪衣看他一個大男人哭得那麼慘，有些無語道：“你先起來，你想加入我們倒也不是不行。”
柳相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刻看向了雪衣，“怎、怎麼說？”
雪衣緩緩道：“只要你能達到我們的要求，就可以加入。”
柳相元立刻問道：“什麼要求？”
雪衣仔仔細細，從上到下，打量了下他，搖頭嘆息道：“你這要武功沒武功，要長相沒長相，骨頭還不硬，真是很難安排啊！”
柳相元想了想，說道：“我、我是膽小怕死，所以我比較謹慎，以前我謀求生計時，瞭解到很多大家族的祕密！”
雪衣一聽大家族頓時來了興趣，於是問道：“你說，你都瞭解哪些大家族？”
柳相元看她似乎對大家族感興趣，“我去過蘇家、林家和葉家，其他家族我也有了解！”
“蘇家？”雪衣兩眼放光，立刻追問道：“你還了解蘇家？你都知道些什麼？”
蘇言一看她這樣子，立刻將雪衣拉到一邊去了，還特意回頭看了眼十一，十一趁着雪衣被拉走，急忙湊到柳相元耳邊暗中囑咐。
雪衣被蘇言拉走，既好奇又有些期待，覺得他可能會向自己坦白身世。
蘇言將她拉着走遠了些，雪衣笑着問道：“怎麼了？”
蘇言看着她的眼睛，認真說道：“現在不是瞭解家族之事的時候，待有空我講給你聽。柳相元想活下來，他有可能是在騙你，他的話你不要輕易相信！”
但她還是相信了蘇言，點頭道：
“我知道他有可能是在騙我，我就是問問而已，不會那麼輕易就相信他的，不過你說要告訴我，那我就不問他了！”
聽到她這麼說，蘇言放心下來，牽起她的手，說道：“那就好，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雪衣微笑着點頭回應：“好。”
她就姑且相信他，師傅說，他很快就沒法隱瞞她了，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蘇言將她帶了回去。
雪衣又去找柳相元，說道：“那些你知道的，暫且不必告訴我！我呢，這裏有二十件事，只要你能做到，就有很大可能進入知春秋。”
剛纔雪衣被蘇言拉去一旁，十一暗中叮囑他不要將蘇家的事情告訴雪衣。
柳相元一度以爲自己沒救了，但一聽雪衣的話，發現有希望，連忙說道：“女俠請講！”
雪衣說道：“第一件事，將你在魏凝珠那裏知道的所有事，一字不差的交代完整！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第二件事，就是目前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得找到那個瘋子，安全出去，你呢，知道怎麼做吧？”
柳相元立即點了點頭：“知道，我一定竭盡全力幫大家找到他，這圖我會再仔細想想有沒有遺漏！”
雪衣微微一笑：“第三件事還不急，暫且看你表現！”
進入考察期的柳相元瞬間就心花怒放了，他忙不迭說道：
“是！對了，剛纔我們遇見的人，他們有很多人都是魏凝珠的心腹。
不過他們都嘴硬得很，不肯透露消息，對我們沒用，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雪衣點了點頭：“嗯，等有機會就殺了他們。”
柳相元笑道：“還……不知道姑娘姓名……”
“雪衣。”
柳相元又說道：“雪衣姑娘前幾日讓魏凝珠狼狽而回，她都快要氣死了！”
雪衣忍不住笑了，“是嗎？”
“是啊！”柳相元點頭應道，又提醒道：“魏凝珠最受不了有人不給她面子，若是再遇到她，雪衣姑娘一定要小心！”
柳相元是因爲雪衣而得以活命，自然更在乎雪衣。
他不禁想到：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是蘇言，也不例外。
今後他可得多爲雪衣着想，只要雪衣高興，他何愁進不了知春秋！
對於雪衣的決定，蘇言也沒說別的，算是默認了，以致於他每次看到柳相元，對方都是一臉諂媚的笑。
蘇言沒多做理會，將目光投向了十六。
趁着處理柳相元的生死這段時間，十七給十六包紮好了傷口。
蘇言看向十六，問道：“對了，十六，剛纔你們兩個在下面遇到了什麼？”
“主人，我們一開始跟着它下去，看到了很多活屍還有幾隻鬼虎在下面守着。
我們只是制服了看到的那幾只鬼虎，沒注意旁邊的巖洞裏還有一隻鬼虎。
就是那隻鬼虎傷了我，它的叫聲引來了下方更多的鬼虎，還好我們有這潭水可以避難。”
雪衣又看了眼身後的河水，驚奇道：“說來真是好險，你都受傷了，肯定有血腥味，那些鬼虎居然沒有下水！”
蘇言說道：“興許是這水有什麼玄機，先不想這個了，該想想接下來應該如何。”
雪衣仔細回憶了下《五蘊寶錄》裏的記載，說道：“關於這條河水，我倒是知道點東西！”
衆人將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蘇言也看向她，說道：“你說。”
“相傳，聖虎族世代守護着一條河水，那條河水有着神奇的功效！
既可以令受傷者起死回生，還可以掩蓋一切氣味，應該就是我們眼前的這條河，永生河！
想必鬼虎沒有下水，是因爲失去了我們的氣味。”
雪衣說完，衆人再次看向了河水，不由得嘖嘖稱奇。
蘇言看了眼十一，十一點頭，從身上取出個水囊來，將那河水裝進了水囊中。
“既然這條河如此神奇，那我也裝點！”
“我也來我也來！”
“還有我還有我！”
衆人看到十一的舉動，爭先恐後拿出水囊裝水，期待何時可以用這神奇的河水救自己一命！
雪衣一看他們都去裝水了，她也給自己裝了些。
這可是寶貝啊！
不過起死回生應該是假的，她從小到大還沒聽過河水有這種神奇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