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無處借力,雪衣原本想丟出幾個小骨頭,誰知,那雲霧翻涌的懸崖之下,一隻只鳥雀沖天而起。
雪衣踩在鳥兒背上,繼續向後飄去。
十分輕盈的借力並未讓鳥兒從高空墜落,它抖了抖羽毛,繼續跟着同伴飛翔。
它們圍繞着兩人盤旋,爲他們增添了些許浪漫。
終於抵達了對面的山頂,鳥兒也都落了下去,隱入雲霧之中。
十一帶人迎接蘇言。
掃視一圈,看着滿地狼藉,蘇言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他皺眉道:
“一部分人照顧受傷的人,其餘人清理現場,看看隗牙都留下了什麼,再去尋找魏凝珠的下落!”
“是!”十一拱手離去,帶人執行命令。
蘇言轉身看向身邊的雪衣,“雪衣,你將他們也帶過來吧。”
雪衣點了點頭,應道:“好。”
她摘了幾片樹葉,向着對面而去。
當然,她也不可能當着蘇言的面跟別的男人玩什麼雙人輕功不是?
幾個來回,將剩下的三人帶過來之後,她又跟蘇言膩歪去了。
十一帶人檢查了一遍,回來找到蘇言,將隗牙持有的咒蓮交給他,說道:“主人,從隗牙身上只找到這個!”
蘇言手下咒蓮,又問道:“魏凝珠呢?”
十一搖了搖頭,眼裏滿是遺憾:“沒找到……”
雪衣滿臉的不可思議,驚訝道:“剛纔那麼多活屍,她還能跑了?!”
十一看向雪衣說道:“我帶人找遍了這附近,整個山上都沒有她的蹤跡,應該是跑了。”
“這就奇怪了……”雪衣陷入了沉思,“剛纔我明明有讓活屍去殺了她的!總共就兩個人,我也不可能記錯啊……”
蘇言一手輕拍雪衣的肩膀:“好了,別想了,我們再去洞裏看看。”
他口中所說的,自然是隗牙之前藏身的洞穴。
雪衣在心裏糾結了好一會兒,說道:“可是,那些鬼虎應該都回到洞裏去了!”
“即便如此,也得去看看,隗牙死了,我們就不必繞路去鬼虎所在的地方了。”蘇言頓了頓,又說道:“我從未想過,你會這麼厲害。”
他的目光很認真,雪衣臉上忍不住發燙,她害羞地微微低頭道:“也……沒有啦……”
“真的!”蘇言繼續說道。
雪衣臉頰浮上一抹紅暈,格外可愛迷人。
十一原本打算找藉口走開,沒想到虎澤又過來了。
他剛走過來,便帶來了個壞消息,只見他滿臉嚴肅,憂心忡忡道:“蘇樓主,隗牙還沒死!!!”
聽到這話,蘇言放棄了調戲雪衣的想法,看向了虎澤,“沒死?”
“這只是個替身,真正的隗牙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這種布料!祭祀斗篷都是由上好的布料做成的,根本不是這麼差的布料!”
虎澤說完,擡手將左手中那片黑布展示給他們看。
布料本身看上去就十分粗糙,再加上虎澤又伸出右手,展示着右手上的布料。
都是黑色,但是兩者之間,仔細看的話,還能可以看出來差別的。
難道隗牙真的沒死?
雪衣頓時有些泄氣,她還以爲自己有多厲害呢,搞了半天,居然是個替身!
蘇言點了點頭,“本就打算再去洞裏探查,現在知道隗牙還活着,便不能掉以輕心了。魏凝珠,應該也在裏面,休息會兒,清點一下人數我們就出發!”
“我去看看族人。”虎澤說完離開。
他救了隗牙的命,可對方非但不感恩,反而恩將仇報,毀了聖虎族,還侵犯了他最愛的慕雅……
所以他剛被雪衣帶過來,一落地,便第一時間衝過去查看隗牙的屍體。
雖然屍體面目全非,辨認不出模樣,但衣服還在,仍然可以看出,那具屍體並非隗牙本人!
一炷香的時間後,處理好傷者,將一切收拾妥當,衆人下了山。
蘇言騎馬邊走邊看向虎澤,“你知不知道,隗牙擅長下蠱?那些鬼虎都是受他掌控。”
虎澤點點頭,語氣十分沉重:“以前不知道,他毀了我們聖虎族那一天知道的。”
蘇言說道:“在去洞裏之前,還是將你的族人們安放在一個安全地方吧,帶着他們不方便。”
通過剛纔的事情,虎澤也發現了,在面對假隗牙時,他們族中的婦孺都是負擔,“就聽蘇樓主安排,繼續將他們放在永生河下游那個位置。”
蘇言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再次來到永生河下游,已是黃昏,蘇言讓衆人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去洞裏探查。
“我帶你去找它!”十六說罷,帶着雪衣來到衆人點燃的巨大篝火旁。
鬼虎腹部有嚴重的傷口,這是爲雪衣受的傷,衆人第一時間就爲它處理好了傷口。
現在看上去精神狀況還不錯,鬼虎的恢復能力很強,應該沒有大礙。
它像只貓兒一樣,趴在溫暖的篝火旁,腦袋枕在爪子上,大大的古銅色眼眸盯着眼前的篝火發呆。
蘇言曾說,鬼虎懼火,但此刻看它的樣子,似乎也沒有畏懼,倒像是好奇。
可能是習慣了。
很多人圍在它身邊說說笑笑,有幾個膽子大的還靠在它身上。
短短几日不見,這隻鬼虎大有成爲團寵的樣子。
看到雪衣來了,衆人熱情打招呼,嘴上叫着“夫人來了”、“夫人好”之類的話,雪衣聽得有些害羞。
但一想到,回去之後就跟蘇言成親,她又覺得羞澀之餘心裏滿是高興。
看到十一就坐在鬼虎腦袋邊,雪衣和十六也走了過去,他們兩人在十一身邊坐下。
看到她來了,鬼虎轉頭看她,從喉嚨裏發出沉沉的聲響,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它趴着也很巨大,身軀足有一人高,他們坐在它身邊,顯得更加渺小。
“它跟着我們好幾天了,還沒有給它取名字呢!”雪衣看向身邊的十六。
周圍有人插嘴道:“它全身上下烏漆嘛黑的,就叫小黑好了!”
話音剛落,又有一人接話反駁道:“它那麼大,怎麼能叫小黑?!”
“你想叫它什麼?”十六沒有搭理其他人,看着雪衣滿臉笑意。
“叫黑糖好不好?”雪衣問道。
一羣糙漢子不說話了,這畫風明顯跟他們格格不入。
十六說道:“它是母的,黑糖很好聽,也很適合它。”
雪衣聽完高興的看向鬼虎,甜甜叫道:“黑糖~謝謝你救了我!”
她的聲音本就甜軟,現在故意放軟了語氣,一衆大老爺們頓時表示心臟受不住,齁甜……
黑糖又低低叫了一聲,好似迴應她的呼喚。
雪衣瞬間更加開心了,她扒拉開十一,自己挨着黑糖圓溜溜的大腦袋坐下,黑糖十分親暱的用頭蹭了蹭她。
黑糖的表現格外像只大貓,雪衣伸手抱住她的大腦袋,臉上的笑容格外甜美。
黑糖讓她想起了雪球,瞬間感覺自己像個始亂終棄的主人。
也不知道雪球在林飛塵身邊呆久了,還認不認她這個主人。
在黑糖身邊坐了會兒,雪衣就回到帳篷去找蘇言,蘇言在帳篷前點燃了一團篝火,在旁邊坐着,他身後站着十七。
雪衣興沖沖小跑過去坐在蘇言身邊,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肩頭。
“心情很好?”蘇言側頭看了看她俏麗的容顏,她那脣角揚起,顯然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雪衣點點頭,笑道:“我剛給十六救的那隻鬼虎起了名字,叫黑糖!還好當初沒有把它吃了,不然今天我可能就沒命了!”
蘇言附和道:“是啊,鬼虎的速度很快,要不是它救你,你肯定死了。”
“對了,你怎麼點篝火啊?”雪衣指了指面前燃燒的篝火。
蘇言語氣有些無奈道:“怕某人不認識路,特意點的篝火!”
雪衣在他側臉上親了一口,笑着回道:“你長得這麼好看,不用點篝火,某人也能找到你,粘着你!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煩!”
蘇言說道:“我經歷過的煩人事太多了,某人還不至於會煩到我!”
雪衣嘻嘻一笑,又想到了故人,“你說,我們出來這麼久了,不知道九和、白棋他們如何了?”
蘇言瞥了她一眼,又將視線移開,臉上的笑容顯而易見的淡了下去,冷颼颼道:
“某人是不是不喜歡我,偏要在這種時候提起他們?他們可好得很!”
“哪有,就是剛纔看到黑糖,想起了雪球,纔想起了他們!我最愛你了!”雪衣又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脣角。
蘇言的臉色這纔看起來好看了些。
兩人又親親我我了一陣,便進入帳篷睡了。
第二天,蘇言帶領衆人前往隗牙所在的洞口。
虎澤讓祭祀照顧好族人,獨自跟着蘇言離開。
分別之時,聖虎族僅剩的族人紛紛出來相送,若不是昨日雪衣等人拼死相護,他們肯定死了。
虎澤看向族人的眼神很是不捨,大有一去不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