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好辦法,反正我們聖虎族今後也沒辦法獨立存在了,既然遇到了你們,也算有緣。我只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不要強迫她們!”
爲了種族延續,他除了這樣,還真就沒別的辦法了……
明知道聖虎族已經完了,但他就是不想完完全全徹底躺平,固執的仍然想要爲族人爭取些權益。
族內現在剩下的,大多是些未婚女子和幼子。
至於那些已經成了親的,基本上都被隗牙做成了活屍,美其名曰既然結爲夫妻就應該共同患難!
這些未婚女子,大多是跟他一起長大的,要是受到傷害,他心裏會很難過的。
蘇言點了點頭,“我們是知春秋的人,不會強迫她們,但如果她們想要脫離知春秋,甚至加入敵對勢力,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包括你!”
虎澤點了點頭,心裏奇怪,又問道:“你們知春秋,怎麼是叫樓主?”
蘇言答道:“知春秋下屬機構,風樓。”
虎澤雖然不知道知春秋到底是個啥玩意兒,但他依然詫異道:“你不是知春秋之主?”
“不是,不過很快就是了。”蘇言的態度依然從容自若,給人一種殺伐果斷的感覺,十分可靠。
虎澤點了點頭。
蘇言對虎澤說道:“走吧,去找他們。”
衆人再次來到永生河下游,看到那些未出嫁的姑娘們噓寒問暖的,很是熱情。
虎澤獨自跟老祭祀走遠了,去談論要將聖虎族併入知春秋。
毫無疑問,老祭祀大怒,指着他的鼻子罵了一個時辰,最終痛哭流涕,“聖虎族存活了上千年,如今,斷送在我手上,我有罪!”
虎澤被罵了那麼久,一句都沒回嘴。
他知道,祭祀只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並非覺得這個決定有多天理難容。
看到祭祀滿頭白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別人這麼老的時候,已經準備安享晚年了,可他卻得長途奔波,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跟完全陌生的人去打交道。
老來離家,這無疑是對他的考驗。
虎澤也忍不住溼了眼眶,安慰道:
“祭祀大人,你就別難過了,能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反正我們被滅族的時候,虎神也沒有顯聖,它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信仰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祭祀無力的靠着身旁的大樹,老淚縱橫。
他那雙飽經滄桑的渾濁眼眸望向了天空,天空依舊那麼藍,沒有一絲雲彩。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虎神根本不存在。
但他總是自欺欺人,要告訴自己和族人,虎神是存在的。
如果沒了虎神,那他們的聖虎族如何稱得上聖虎族?
聖虎族認爲鬼虎是神聖的,它們生來便有敏捷的身手,還有比人強很多倍的嗅覺和視覺,它們高大威猛,是這片大地上的頂級獵手。
它們常常羣體出動,偶爾會獨自戰鬥。
這種種一切,都讓他們極度崇拜鬼虎,這纔有了聖虎族的存在。
之後,後孤的存在,讓祭祀們一代又一代慢慢神化她。
祭祀,自譽爲最接近虎神的人,是虎神的使者!
後來,後孤離開了聖虎族,他們需要找一個信仰,讓族人們去相信,去寄託精神。
找來找去,他們只能找到已經被譽爲虎神的後孤。
由人到神,這其中,經歷了很多代祭祀的努力,最終,後孤消失了。
只有虎神永遠的刻了聖虎族人的心裏。
祭祀們一遍又一遍強調着,上天創造了鬼虎,那必然會誕生出虎神。
他們祭拜虎神,希望虎神賜予力量,可以輕易獲得食物,更好的生存下去,也爲了統一族人的思想,更便與實現管理。
時至今日,洪朔成爲祭祀一百年了,他的身體不再年輕,這遲暮的身軀讓他回想起了過去。
這裏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塵封的記憶彷彿潮水一般涌上心頭,讓人心裏萬分難受。
“祭祀大人,明天就要走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去跟他們說一聲。”虎澤說完,便留祭祀一個人在這裏呆着。
等他回到族人在的山洞,蘇言的手下們很知趣的暫時離開了。
虎澤跟二十多個族人講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之後,讓那些未婚姑娘自己選擇,其實也沒什麼選擇的餘地,誰都不想死。
留在這裏等死,還是嫁人。
大家一致表示,選擇嫁人,好在還可以自由挑選想要嫁的人不是?
至於剩下的幾個孩子,虎澤相信蘇言自有安排。
十一當場安排的明明白白,除了已經有家室的,其他年輕男子皆可去找任一姑娘求婚,但只能娶一個。
手下們聽完要求瞬間跑沒了影子,紛紛去山洞裏找心儀的姑娘。
正好碰上她們從山洞裏出來,於是個個尾隨着看好的姑娘而去。
雪衣跟蘇言在永生河河邊呆着培養感情,然後看到有個聖虎族的姑娘來到了附近,她身後還跟着幾個一臉癡漢像的男子。
不多時,又來了好幾個姑娘,個個身後跟着好幾個男子。
這排着隊等着召見的相親現場逗樂了雪衣,她對蘇言努努嘴,“你看!”
蘇言順着她的眼神看了過去,又扭頭看她:“怎麼了?”
“你說,如果我相親,排的隊有那麼長嗎?”雪衣指着附近一個姑娘身後的隊伍,那裏排隊的人相對較少,只有四五個。
“不,那個才配得上你!”蘇言擡手指了指另外一個十多個男子的隊伍。
沒過多久,他又補充道:“再多來個成百上千倍就差不多了!”
“怎麼可能……”雪衣頓時臉上有些發熱,伸手想要掐他腰間的肉,可又捨不得,於是撲進他懷裏撒嬌。
蘇言摟着她的腰,說道:“對了,之後給柳相元提要求的事就交給你了。”
雪衣點了點頭,貓兒似的擡頭看他,“好。”
“還有一件事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蘇言又說道。
“什麼事?”雪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打算把煙雨樓送給你,要不要?”蘇言很認真說道。
雪衣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怎麼突然說這個?”
他沉默片刻,這才解釋道:
“因爲之前覺得,我可能會回不去,就沒有必要告訴你,你回去之後,整個風樓都是你的,也就無所謂煙雨樓了。”
雪衣擡手在他胸口重重錘了一下,含淚道:“我說過了,我願與你榮辱與共,生死相隨!”
看着她眼裏的點點淚花,蘇言緊緊擁抱着她,“乖,別哭,我以後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他這麼一說,她心裏反倒更難受了,就覺得堵得慌,胸口很悶,於是她放聲哭泣。
蘇言伸手撫摸着她後背半天也不見效果,只好說道:
“好了,別哭了,你再哭的話,下次去逛街不給你買糖葫蘆了!”
雪衣聽了這話,瞬間從他懷裏起來,胡亂抹了兩把淚水,生氣道:
“哼!不買就不買,老孃現在有錢了,自己給自己買!”
好不容易不哭了,這又生氣了,蘇言這才發現要哄女人高興這個話題有點難……
“你別生氣啊,逗你玩的,給你買,給你買,你想要的都給你!”
蘇言又將雪衣拉進懷裏哄道,語氣充滿了寵溺。
“哼!”雪衣象徵性不情不願的掙扎了下,隨着他收緊雙手,她乖乖窩在他懷抱中。
另一邊,十一、十六和十七三人圍着篝火坐在一起聊天。
說是三個人聊天,實際上說話的只有十一和十六,十七並不參與,只是坐在旁邊聽着他們聊。
十六反正是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麼悶的,但他看起來好像還樂在其中的樣子。
“十一,他們都在挑喜歡的人,你沒有看看去?說不定還能看上一個兩個的!”十六看向不遠處排隊相親的隊伍。
十一神情黯然,嘆息道:“我怕嚇到人家。”
“哈哈哈,”十六笑了會兒,又說道:“其實我覺得,比起你,十七更會嚇到她們。”
十一反駁道:“不,他只是悶而已,不會嚇到人。”
“嗯?”十六好奇道:“那你覺得,你怎麼就嚇人了?”
十一嘆氣聲更甚,“你還記得十四嗎?”
“記得啊,她怎麼了?”十六問道。
十四是個姑娘,從小跟他們一起訓練,性格從小就很好,整個人看上去很溫柔,其實偶爾也會有些壞心思。
十九說她像桃花,到哪裏都有蜜蜂跟着。
她及笄那年,被蘇言送去皇宮潛伏在皇上身邊。
“她說,‘你天天繃着一張臉,好像別人欠你錢一樣,小姑娘都被你嚇跑了,你要是不改改,這輩子都沒人願意嫁給你!’。”
十四性格好是好,但她講話的時候,抑揚頓挫間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讓人心生好感,十一這段話倒是學的惟妙惟肖。
“哈哈哈……”十六覺得今晚要笑死了,“十四還說過這種話?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