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義正詞嚴,一本正經說道:“真不行!”
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唐安然便接了話:“哦?不行?你哪不行?你把話說清楚,我來給你看看。”
十六紅着臉支支吾吾,“不是,我沒說那個……碰了你的落花蝶是我不對,可那是它自己飛過來的,不是我故意抓到的!我錯了!公子我真錯了!”
“你說它自己飛過來找你的?”唐安然問道。
十六趕忙回道:“對啊!就是它自己飛過來的!”
他滿臉焦急,唯恐面前這位唐公子不信他。
“那看來是我們有緣,不如趁着良辰美景,我們試着玩玩?”說完,唐安然舔了下嘴脣,狀似誘惑他。
十六見狀,翻了個白眼,兩眼一閉,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當然,他是裝的。
這叫戰術性暈倒!
“這麼不經嚇?”唐安然看着倒在地上的十六,脣邊揚起了壞壞的笑容。
看到十六暈了,遠處的許落音連忙跑了過來,收回了自己的落花蝶,對唐安然笑道:“多謝唐師兄了!”
唐安然對她微笑道:“舉手之勞,許師妹我們走吧!”
“嗯!”許落音跟着唐安然離開。
聽到這溫柔似水的女聲,躺在地上的十六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果然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
上天賜的緣分怎能輕易捨棄!
看來這個唐師兄是怕他糾纏這個大美人,所以特意來嚇唬他!
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看到美人的十六連帶着對唐安然也生出了些許好感。
美人姓許,等回去他就去找荀舟問問姓許的姑娘是誰!
還好雪衣跟桃花闕的荀舟和江玉宸兩人關係極好,不然他哪能有這條捷徑可走?
看着兩人的背影,十六又在地上躺了片刻便匆忙離開。
一回去,十六急忙去找雪衣,敲了敲門,“姑娘,我有事找你!”
雪衣在房內與蘇言喝茶聊天,等到十六的聲音說道:“你進來吧。”
十六推門而入。
見他笑容滿面,雪衣問道:“何事這般開懷?”
“喜事!”十六強迫自己冷靜說道:“剛纔,我在湖邊散步,一隻落花蝶飛到了我手上!是……是個姑娘的蝴蝶!”
雪衣輕笑一聲,“看樣子你是看上人家了?”
十六扭捏了下,說道:“我……我想試試,她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她!”
當紅娘這種事,雪衣還是蠻高興的,立刻追問道:“那姑娘叫什麼名字?我去幫你問問人家有沒有心上人。”
十六連忙將知道的告訴了她,“我只知道她姓許,而且跟一個姓唐的公子關係很好。”
“我現在就去幫你問問!”雪衣說完便去找荀舟。
荀舟可是他們桃花闕術法一脈的最高領導者,但凡他們那一脈,大事小事都得他點頭纔行。
看到荀舟還在牀上躺着,江玉宸守在他身邊,雪衣不禁心中泛起了嘀咕。
別人都是男男女女,就他們倆大男人整日裏互相作伴,這說出去可不太好聽……
“大姐來了!”江玉宸罕見的沒有了往日的張揚高調,語氣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綿綿情感。
見慣了他無法無天的模樣,突然見他這樣,雪衣還有些不適應,也沒去管他,只是笑着點了點頭,又去看躺在牀上的荀舟,笑問道:“舟舟怎麼樣了?”
荀舟笑道:“讓大姐擔心了,我沒事,我只是身子弱,多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雪衣點了點頭,問起了十六的事,“對了,你們門派有個姓許的姑娘嗎?她跟一個姓唐的公子關係好。”
兩人想了想,江玉宸才思敏捷,搶先說道:“是許落音嗎?她和唐安然走得比較近。”
“她有落花蝶嗎?”雪衣又問。
江玉宸點了點頭,肯定道:“有!”
“那應該是她沒錯了。”雪衣笑着將十六的事情講了一遍,又問道:“那個許姑娘有心上人嗎?”
荀舟說道:“不知道,我們很少關注這些,不如讓人將她叫來大姐一問便知。”
“這也不錯。”雪衣說道。
江玉宸走出門外讓人去叫許落音過來。
見到人,雪衣打量着許落音。
她面容姣好,一身白色弟子服,胸口繡着粉色桃花,衣裳整齊乾淨,梳了個靈巧的髮髻,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
雪衣心道:這姑娘讓人感覺如同春風拂面,難怪十六會看上她!
“掌門有何吩咐?”
許落音溫柔的嗓音響起,看向了牀上的荀舟。
荀舟看向雪衣說道:“這是知春秋蘇樓主的夫人,雪衣,她找你有點事。”
“我們出去說吧。”雪衣帶着許落音走了出去。
未免讓人起疑,她只問了許落音有沒有心上人。
許落音說沒有。
雪衣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十六,十六興沖沖準備他們的緣分去了。
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來的兩天,十六忙的腳不沾地,也沒抱怨一句。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直接去接近許落音,而是接近了唐安然。
天天往唐安然那裏跑,一天能跑八百趟,整得唐安然以爲十六真被他掰彎了。
就連其他的師兄弟也對他投來了關愛的眼神。
這讓唐安然十分難受。
到後來,十六在唐安然那裏見到了許落音,表演出了一見鍾情的戲碼,徹底拋棄了唐安然。
唐安然鄙夷的同時,心裏還有些傷感。
唉……
果然世間是沒有真愛的。
要跨越性別的成見,還是太難了。
不管怎麼樣,至少沒人在背後議論他們了,這也算是好事。
青淵的活屍已經清理完了,此戰折損了近乎一半的人。
見村落裏的大部分人傷勢好的差不多了,蘇言舉辦了一次宴席,熱鬧完大家也都離開了。
孟天承修書一封讓蘇言通過他的知春秋交給了身在皇城的顧濯,商議等他回去之後,就派兵攻打雲江國。
身在皇城的顧濯,在經歷了衛桐巧無情的對他甩臉色這件事之後,讓他面子過不去的同時,心裏還多了些危機感。
於是這段時間,他也跟着衛桐巧喫齋唸佛,祈求雪衣和蘇言他們前往青淵一切順利。
收到蘇言來信,說青淵的危機解除之後,念着有一同喫素的情意,衛桐巧終於大發慈悲原諒了顧濯。
兩人恩恩愛愛,耳鬢廝磨了好一段時間,顧濯發現衛桐巧懷上了孩子!
他一時間笑的眼睛都要沒了,命人連鳴三日鞭炮,又大擺筵席請來文武百官慶祝。
除此之外,顧濯又前前後後安排了數百個宮女下人伺候,喫穿用度全都由着衛桐巧,簡直將她捧上了天。
衛桐巧也沒想到,她在有生之年,居然還能有運氣得到顧濯的心。
當顧濯收到孟天承的來信之後,他又傳信給蘇言,商量着攻打雲江國。
然而,還不等蘇言的信給他傳過來,雲江國的大軍已經準備西征。
顧濯連忙派兵倉促應戰,蘇言也派人去支援。
雲江國要攻打青淵國,理由當然是趁虛而入。
青淵之事讓青淵國損失了很多人手,他們得儘快出兵攻打,錯過這次之後估計再沒有這般好的機會了。
青淵的事,當然是身在青淵國的三皇子云清歌傳的消息。
雲江國的國君自然是相信兒子的,他直接出兵了。
西征,首當其衝的便是同錦城。
這是雪衣曾經呆過的城池。
同錦城的人死守七日之後,雲江國的將士們終於退了。
這還是孟天承幫的忙。
返回蒼玄國路上的孟天承聽說雲江國出兵了,立刻飛鴿傳書,派人大軍壓境,作勢攻打雲江國。
雲江國被他這麼一嚇唬,自然就退了兵。
以一敵二他們可打不過!
之後,雲江國的國君便派了使臣前往青淵國和蒼玄國,準備簽訂和平協議。
這個時候,孟天承已經回到了蒼玄國,蘇言也帶着雪衣回到了皇城,雙方暗中聯絡,商議好了一個月之後直接出兵攻打雲江國。
回到雲江國的陳子陽此刻陷入了兩難之中,雖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但他還是感覺良心過不去。
在經過很長一段寢食難安的日子之後,他的夫人終於開導了他。
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然大戰是不可避免的,那麼他們也不必憂心那麼多。
哪怕他們要揹負叛國的罪名,可只要百姓不受苦,那麼一切都值得。
當青淵國和蒼玄國一同出兵之時,陳子陽領了國君的命令去守衛前線。
但看到他們兩國的將士們發起進攻,陳子陽卻按兵不動,這讓諸多將士們快要急瘋了。
陳子陽一臉坦然說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打不過,那就不打了。”
他這一番躺平言論令無數人齒冷不屑。
但當異國士兵踏入國家領土之時,卻也不見哪個人衝上去找死。
陳子陽看着這一幕,心道:果然,大家都知道,識時務者爲俊傑。
這不就對了嘛!
明知道打不過還拼了命去打,這不是拿雞蛋撞石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