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許三多的話說:
誰是騾子誰是馬顯而易見。我是最早現形的騾子,而成才和程光,是新兵連裏最出色的兩匹馬,兩匹天馬。
只不過天馬也是有差距的,成纔始終被程光壓了一頭,無論如何就是超越不了。
每當成才進步的時候,覺得自己能超過程光,然而程光比他進步還快。
最終,班副的名頭還是落到了訓練成就最優秀的程光頭上。
訓練結束之後,程光班副的名頭已經坐實。
宿舍裏。
成才陰沉着臉走了進來,進來後就坐下一語不發,許三多剛開始還沒注意到成才的神色,看到程光沒有進來,跑過去問:
“成才,程光呢?他和你不是一起被班長留下了,怎麼他還沒進來?”
成才黑着臉說:“他愛上哪就去哪,我又不是程光肚子裏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去哪了?”
許三多這才注意到成才懊悔等等負面情緒遍佈的臉龐,關心的道:“成才,你沒事吧?是不是班長說你了?”他不怎麼會安慰人,但還是拙劣的說:
“其實沒事的,班長說你是爲你好,咱們班長也不會有壞心的,你……”
不等許三多說完,成才就兇了起來:“許三多?你煩不煩?你煩不煩啊?你能不能走開讓我安靜一會?啊?”
許三多委屈的看着成才:“成才……我……”
“你走開啊!我心情不好行不行?你讓我靜一會行不行?別把你的心得說給我聽行不?”成才激動的朝着許三多吼起來。
許三多被成才突然的兇狀嚇壞了,愣愣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其餘新兵見狀忙上前將許三多拉了過來,看着成才通紅的臉,新兵們心裏嘆息起來:
肯定是班副的人選,落到了程光身上!
關於新兵班副,五班的新兵們都能感覺到程光和成才兩人間的較勁,他們在私下裏也猜想到底班副會落在誰的身上,之前伍六一將兩人特意留了下來,新兵就猜想是不是班副的人選要落定了。
現在看成才的樣子,這班副的人選,肯定是落到了程光身上!
正想着呢,程光進來了。
“無非就是個班副,而且還只能當兩月多點,有什麼好嘚瑟的?”
程光也認爲班副的人選,九成九會落到自己身上,但他這麼一想,就淡定了下來,並沒有表現的趾高氣揚或者得意洋洋,和成才一起回來時,他還抽空鑽了一趟衛生間,解決了下洪流問題,內急解決,他更淡定了,進來的步子、神態,和以往都一樣。
但其他人不這麼看。
“程光進來的時候,就帶着一股子春風,一看就是春風得意,這成了班副就是不一樣啊!”新兵們如是想着。
在一衆新兵的矚目中,程光像往常一樣進來、坐下,然後才感受起了宿舍裏的怪異氛圍。
成才一個人通紅着臉,喘着氣坐着,許三多又委委屈屈的在一旁,好在沒有眼角含淚,但那副委屈的慫樣,程光都想上去踹一腳了。
【一點城府都沒有。】
看了眼成才,程光心裏評價了一聲,果然還是太嫩了。
這個時候,程光也沒打算對成才說什麼,不適合,尤其是成纔沒有當上班副。
當然,最讓他覺得得意的是同僚們對着這些新兵流口水的可憐樣子,聽着同僚們用嫉妒或者酸溜溜的語氣說這一批的新兵素質真好的時候,高城就得意的說“也不看看是誰帶出來的兵!”
顯擺歸顯擺,但別想用糖衣炮彈把他高城打倒,他高老七帶的新兵,最拔尖的一撥,誰都別想着褥走!
有顯擺、得意的時候,就有窩火不耐的時候,每次在訓練場上溜達,看到許三多那糟樣,高城就忍不住瞪眼。
儘管他知道到現在爲止,許三多還在堅持着加練,他也知道許三多隻是接受的有些慢,可看着這慫包在訓練場上出糗的樣子,高城就氣不打一處來。
他總是被許三多這幅熊樣氣走,走的時候心裏還嘀咕着罵:“熊包!慫包!窩囊廢!”
好在這樣的“精英”就一個。
不過呢,高城也有被許三多震撼的時候,就比如是這一次,史今主持2排新兵會議的時候,高城偷偷的摸了進來。
但那是瞞不過人的,被兵們發現以後,史今就邀請高城發言,高連長呢自然是卻之不恭的上前。
新兵們扯着嗓門大喊連長好,高城故意掏着耳朵說:“嗯,問好都帶着炸子兒音,你們總算有個兵樣子了,”然後他就扯到了隊列上面,問:“走煩了吧?”
“沒煩!”新兵們高聲回答,儘管是昧着良心說的話,但聲音可大可大了。
程光在下面,當然沒有濫竽充數了,面對連長自然要表現表現,同時呢他心裏也想起了電視劇時候的場面,心裏不斷祈禱:
許三呆,許三呆啊,你可別忘了我教過的話啊!千萬、千萬不要傻乎乎的把高連的好心情一榔頭敲稀爛。
他對許三多氣傻了高城的一幕記憶尤新,可並不知道具體發生的時間,只能提前打了預防針,但許三呆那老實的性子,程光就怕關鍵時候掉鏈子,但這時候,他也沒辦法叮囑了,只能心裏祈禱。
這時候高城開始炫起了史今班在演習中的戰績,儘管史今不喜歡這樣的炫,但還是配合着高城回答說自己班在演習時候收拾掉了五輛坦克。
在新兵一片驚詫讚歎的聲音中,高城打了個哈哈說了起來:“你看,這就是現代軍人加科技含量的結果嘛,我今兒個給你們講講我的偵察連的訓練科目吧……”
高城在上面開始炫起了偵察連的訓練科目,新兵們都興致勃勃的聽着,對高城講述中的種種充滿了相望。
程光坐立不安,索性用餘光觀察許三多,果然這呆子就在嘴皮蠕動着揹着高城講述的話,很快高城就發現了許三多的一樣,便停了下來喊道:“許三多,你在說什麼呢?”
一個新兵連上百號人,能被連長記住、記得這麼牢實,確實不容易,但許三多卻輕易的做到了,雖然這種做到充滿了貶義。
“報告連長,我、我沒說什麼。”許三多面對高城充滿了敬畏,用永遠那麼沮喪的神態略帶結巴的回答。
高城不想在2排會議的時候多說許三多,索性讓他坐了下來,繼續說起了之前的話題,但許三多還是嘴巴蠕動着,這下子高城忍不住了:“許三多,你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