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重新與異種纏鬥在一起,易泓微微一笑,邁步走向聚集區。
大家都在爲完成任務而努力着,他也不能懈怠。
就趁此機會,把那株變異植物解決掉好了。
……
蘇願此時已經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異種身上。
女性異種雖然並不擅長近戰,但天生的強韌身軀以及接近人類幼兒的智慧,也能讓其在戰鬥中通過學習,迅速成長起來。
它拔出沒入自己手掌的匕首,狠狠一刀刺向蘇願!
蘇願雙臂交叉擋在頭頂,然後奮力一掙,借勢後退,食指勾住扳機,讓手槍在掌心轉了半圈,再猛然握緊。
女性異種一擊不中,重又啓脣,想要利用音波將敵人擊退。
蘇願神色微冷,在風的幫助下搶先一步跨出,把槍口塞進了異種的口腔。
砰砰砰砰砰!
在女性異種驚詫的目光下,五發子彈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貫穿了它的後腦。剎那紅白之物飛濺,帶起了一陣濃郁的血腥味。
蘇願這時候才從冷靜的狀態中抽離出來,看到眼前緩慢倒下的女性身軀,以及灑落在地面的血液,她胸中不禁一陣翻涌,差點站立不穩,踉蹌了兩步。
“蘇願!”
遠處俞梓萱的一聲輕喝讓她驟然清醒。
發現女性異種已經死去,首領異種見勢不妙,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
俞梓萱知道,若是真讓他逃走了,以後難免會受到對方的瘋狂報復,於是立即出聲提醒蘇願,且自身也迅速上前阻攔。
蘇願壓下內心的不適,拿回女性異種手裏的匕首,轉身迎向新的敵人。
儘管首領異種的防禦很強,十指化作的利刃攻勢也非常犀利,但在蘇願和俞梓萱兩人的圍攻下,也同樣是左支右絀。
看似局面大好,可蘇願的內心其實並不如表面一般平靜。
距離“槍械初解”的使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她能感應到,相應的技巧雖然並沒有被徹底抹去,也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氣,再也無法窺探。
若是格鬥精通再失效,不說首領異種會逃脫,她肯定也會受傷甚至死亡!
這般想着,蘇願轉動手中的匕首,故意賣了個破綻。
異種自然不會有“故意”的認知,因此完全沒有懷疑地攻了過來。
面對敵方的猛攻,她並沒有選擇退卻,而是迎難而上!
俞梓萱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她想要做些什麼,於是雙脣緊抿,默契地加快攻勢。
鋒利的指甲劃過蘇願的肩膀,輕易就將雙層布料割裂,並嵌入血肉,帶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蘇願毫無所覺般繼續向前,一刀刺向異種的胸膛。
異種只好撐起屏障防禦,隨着清脆的一聲響動,刀尖與無形的空氣撞在一起。
蘇願早有預料,抽身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異種突然短促地吹了聲口哨,只聽得頭頂的樹葉嘩啦作響,一個黑色的身影直直對準蘇願撲了下來!
俞梓萱神色一凜,對準空中的異種開了兩槍。她沒去管效果如何,手中的刀刃向前一滑,刺入了異種的心臟!
由於過於匆忙,俞梓萱的那兩槍並未對異種造成多少傷害。因此它一擊不中,身形沒有任何停頓地再次朝蘇願奔襲而來。
蘇願反手握着匕首,剛要接招,卻突然感覺到自己失去了對戰局的判斷力,面對急速接近的異種,她甚至不知道應該怎樣格擋!
糟糕……
她果斷放棄了對戰的想法,往最近的樹木跑去,試圖通過複雜的地形來與異種周旋。
驀地,空氣中銀光一閃。
蘇願只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飄過,然後整個視野就被鮮血染紅。她不自覺停住了腳步,凝神注視着身後的方向。
大量血液從異種的脖頸處噴灑而出。
它止不住衝勢,歪歪扭扭地向前跑了兩步,接着脖子突然斷開,無有支撐的頭顱也滾落下來。
“沒事吧?”
袁燕的聲音自斜上方響起。
蘇願擡頭一看,才發現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緊身衣的女人正俏然立於樹枝上,手中握着細如絲線的某種武器。
俞梓萱也已經將爲首的那隻異種徹底殺死,但晚了一步,沒來得及出手救下蘇願。她提着刀邁步走近,擦了擦臉上沾染的鮮血:“受傷了麼?”
蘇願搖了搖頭,然後看向袁燕:“袁燕姐,我沒事。”
袁燕似乎鬆了口氣,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她們身邊:“老大那邊也剛剛解決掉敵人……那個傳教士呢,怎麼沒看到他?”
“我也不知道……”蘇願這才注意到易泓不見了,微微蹙了下眉。
俞梓萱想了想:“他實力很強,應該不會有事。我們還是先和秦隊長匯合吧,萬一再有異種突襲,聚在一起應對起來也能輕鬆一些。”
“也好。”袁燕贊同道。
在袁燕的帶領下,三人七拐八繞地走了約有一分鐘,才終於看到席地而坐的秦鄭輝幾人。
這邊的戰況看起來極爲慘烈。
過來的路上,蘇願已經看過了那三個長相相同的異種的屍體,青灰色的皮膚早已變回正常的肉色,估計是力量耗盡,難以維持天賦能力的緣故。
秦鄭輝、彭煜、張蓬軒三人身上多少都帶了點傷。
看起來最狼狽的是張蓬軒,原本整潔乾淨的衣服已經變成了一縷一縷的破布,且被大量血液染紅,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異種的。
不過他精神倒還不錯,正罵罵咧咧地給自己纏繃帶。
喬未名半蹲在彭煜身邊,微微攏起的雙手周圍有白色的光芒閃爍,逐漸靠近彭煜受傷的手臂。
橫亙了整條大臂的傷口深可見骨,血液不斷流淌而下,看得蘇願胸口一滯。
她突然想起了被她殺掉的那隻異種。
得快點習慣這一切……經此一役,她已然知曉,人類與異種之間是不死不休的絕對宿敵,只要她還活着,遲早都會再次與異種戰鬥。
要麼死,要麼就將所有敵人全部殺光。
她看着自己握槍的右手,緩慢攥緊。
在喬未名的治療下,那道猙獰可怖的傷口雖然還未徹底癒合,卻也不再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