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蓬軒和彭煜簡直無法掩飾自己的激動心情,前者緊握雙拳,壓抑着興奮低聲驚歎道:“副主唱啊……我竟然遇到了末日歌者的副主唱!天吶,我、我圓滿了……”
灑家這輩子值了……
與張蓬軒相距不遠的蘇願將他的低語聽了個清清楚楚。雖然她並沒有喜歡的偶像,但從之前的接觸中不難看出張蓬軒二人對“末日歌者”這個組合的推崇。
他們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屬平常。
帶着點好奇,蘇願不着痕跡地打量着這位末日歌者的副主唱,葉葵。
她看起來最多隻有十五歲,長相有種說不上來的懵懂與乖巧,特別是一雙淺褐色的眼眸,溼漉漉、亮晶晶的,彷彿森林中迷途的小鹿。
女孩穿着純白的棉布長裙,板式寬鬆,看着倒有些像睡衣。及腰的黑色長髮蓬鬆地披散開來,髮尾處微微卷曲,在陽光下呈現出漂亮的暗金色。
“那個……”葉葵怯怯地走出來,她沒有穿鞋,雙足輕飄飄地踩在地面,“我迷路了,請問從這裏要怎麼去松葉城?”
又一個要去松葉城的?
聽到熟悉的地名,蘇願不由得輕一揚眉。
對面的俞梓萱更是身體一僵,不知想到了什麼。
“松葉城?松葉城距離這裏有點遠啊。”袁燕想了想,“你自己一個人?”
葉葵點頭。
“那你有同伴在附近嗎?獨自一人闖入森林可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女孩微微垂眸,然後搖頭:“她們都在松葉城。”
“可是,你們不是一個組合嗎?爲什麼她們到了松葉城,你卻停留在這裏?”袁燕有些難以理解。
“我迷路了,現在正要過去。”葉葵重複道。
車軲轆話滾了一圈,眼見着無法從她口中得知更多信息,袁燕無奈地退了下來,示意秦鄭輝頂上。
不知道爲什麼,年方二十八的秦鄭輝身上總有種“老父親”的和藹氣質,以至於他在面對小孩子的時候幾乎無往而不利。
在隊員或催促或期待的目光下,秦鄭輝無奈地出聲道:“從這裏到松葉城,如果全程步行的話,至少需要五天。路途遙遠不說,還可能遇到數不勝數的異種。”
“你如果不着急,不然先和我們回綠湖河岸?……你應該知道綠湖河岸吧,就是附近的一個基地,和松葉城一樣。”
張蓬軒和彭煜在後面拼命搖旗,無聲吶喊,恨不得爲自家隊長高聲叫好。
葉葵點頭示意自己知道綠湖河岸:“謝謝你們,但我睡覺時必須待在恩綺身邊,所以必須早點回去纔行。”
“我並不害怕異種,也不在意遙遠的路途……你們能告訴我怎樣才能回到松葉城嗎?”
見她堅持,秦鄭輝等人也沒有辦法,只好請俞梓萱手繪一張地圖,並再三確認葉葵能夠看懂,才放她離開。
當然,張蓬軒和彭煜二人沒有忘記要簽名。
諸事已畢,衆人也準備返程了。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蘇願還有些奇怪易泓特意讓他們留下的目的,難道就是爲了圓張蓬軒和彭煜一個見偶像的夢?
“啊,不好意思,是我沒注意。”蘇願立即道歉。
俞梓萱怔了兩秒:“……沒事。”
蘇願斂下思緒,看着少女機械地擦拭着光潔如新的刀刃,一時間心念涌動。
仔細想來……似乎自從那位末日歌者的副主唱到來後,她就一直是這種狀態。
返程路上,蘇願踱步到袁燕身邊,隱晦地提了幾句,並表明了自己有些擔心。
袁燕倒並不是很意外,扭頭掃了一眼墜在隊尾的俞梓萱,以及敏銳覺察到她情緒不對,默默陪伴着她的喬未名。
她嘆了口氣:“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正常。”
迎着蘇願疑惑的目光,袁燕解釋道,“由於壯哥和彭煜是末日歌者的狂熱粉絲,所以我多少了解一點那個組合的各種傳說。”
“其中流傳最廣、也最常爲人所說道的,是她們旅居不定,昨天或許還在懷化,今天可能就已經到了松葉城……而且,她們出現在哪裏,哪裏就會揚起戰火。”
“她們是真真正正的末日歌者。”
“看來異種摧毀了懷化基地後,立即就圍住了松葉城,準備將其作爲下一個目標的傳言並不是虛假的。”
袁燕的目光深遠,面色略有傷感:“末日歌者到了,戰爭也就不遠了……只是不知道,松葉城究竟能否安然度過此次的難關,還是說……會落得和懷化一樣的下場呢?”
蘇願安靜地聽着,不發一言。
她同樣回頭,看了眼俞梓萱。
少女清麗的面容上寫滿了憂慮,又摻雜着一絲說不出的恐慌與猶豫。
她應該也在思索這個問題吧……
蘇願的眸光閃爍。
……
回到綠湖河岸時,天色已然接近夜晚了。
除了俞梓萱和喬未名告歉一聲,先行離開了以外,剩下的人都聚集到了蓬輝小隊的住處,商量着要如何分配戰利品。
蘇願的目光着重放在了槍械子彈上,衣物與食水只拿了一點點。至於那些奇奇怪怪的雜物,比如陶瓷杯、毛絨裝飾品、玳瑁髮飾之類的,她當然是絲毫沒動。
據說那個髮飾還是蓬輝小隊某次外出探索廢墟,偶遇一隻巨大的海龜,經過一番苦戰後,從其身上得到了物品,再由張蓬軒傾力打造而最終制成的。
可謂紀念意義十足。
分完戰利品,已經晚上九點了。
在袁燕的熱情護送下,蘇願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也許是長途跋涉所消耗的精力實在太多,或者是使用能力的副作用。總之,將自己挑選的物品簡單做了整理之後,蘇願就再也抑制不住睏意,倒在牀上睡着了。
一夜無夢。
另一邊,蓬輝小隊據點的不遠處,陸莊賢爲松葉城訪客俞梓萱和喬未名安排的居所內。
俞梓萱坐在牀上,直直注視着大開的窗戶,望向遠處。
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她緩緩站起,來到喬未名的房間門口。
半晌之後,又悄然離去。
隨着“咔噠”一聲輕響,客廳重又變得空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