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服務總檯後那面掛着會徽的牆繞過去,有一扇對開的大門,走進去是一截向下延伸的樓梯,頂端懸掛着的燈泡散發着柔和的白色光輝。
看到那枚燈泡蘇願才反應過來,協會大廳的一樓好像也裝了電燈。不然以其規模,就算有三面都開着窗戶,屋內也肯定是暗沉沉的。
大手筆啊……
蘇願跟在侍者後面走下樓梯。
因爲基地周圍被大面積的植被森林覆蓋,異種的威脅又使得疲於奔命的人們無法分出精力去挖掘地下資源。所以風力與火力發電在她待過的這兩個基地中,都是難以實行的。
而侷限於技術,這裏現有的太陽能發電機的工作效率又十分低下,是以在綠湖河岸,全天候供電的只有軍事區。
居住區和種植區雖然鋪設了電纜,但大多數時候只是擺設而已。
松葉城的情況應該和綠湖河岸差不多,甚至有所不及……
協會大廳能實現用電自由,要麼是花大價錢從楚懷驍手中購買發電機,要麼是自己有相關的渠道……無論哪個原因,都稱得上“大手筆”三個字。
走下樓梯來到負一層,侍者領着蘇願向左繼續前行,很快就穿過長廊,來到一片密閉的靶場。
經過侍者的介紹,蘇願先是在休息區挑選了一把比較順眼的手槍,然後侍者便送上了一匣子彈,並貼心地提醒,子彈用完後還可以找他領取。
蘇願接過匣子,思考片刻,選擇了最近的10米靶。
在射擊上她畢竟是一個純新手,循序漸進的道理她也明白,自然不會一上來就挑戰50米甚至80米的高難度。
侍者離開後,蘇願先將子彈塞了十枚進彈夾,然後努力調動腦海中有關射擊技巧的記憶,雙手平舉,三點一線。
砰!
她扣動扳機,子彈呼嘯着飛出,打在了圓形靶標的邊緣。
這就上靶了?技術也不是很爛嘛……
蘇願甩了甩被後坐力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腕,一邊射擊一邊根據模糊的記憶調整姿勢,轉眼十枚子彈已經被打光,靶標上留下的彈孔也越發接近中心。
新的子彈被填入彈夾,她想了想,比劃了下槍套的位置,用左手握槍放在腰間,右手自然垂下。
她猛地擡手,抽出手槍,平舉射擊,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射出的子彈光榮脫靶。
由於射擊時過於倉促,她姿勢都沒有擺標準,在後坐力的衝擊下還踉蹌了兩步。
蘇願抿了抿脣,並未氣餒。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整個匣子裏的子彈全部用完了。
看了看滿是彈孔的靶標,蘇願輕輕點了下頭,對自己今天的訓練成果很是滿意。
將已經空了的黑色匣子帶上,她到休息區找到侍者,後者將手槍放回櫃子裏之後,帶着她一路回到了一樓的服務總檯。
這次他們來到的是最左邊的位置。
坐在櫃檯後面的接待小姐看了眼匣子,然後面帶微笑地對蘇願說道:“您一共使用了五十發子彈,收您十積分,請出示您的個人徽章。”
十積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中午她去基本物資交易所參觀,那裏一包兩百克的壓縮餅乾也才一個積分……
不到兩個小時就用掉了三天的飯錢,如此的燒錢速度,即便是向來沒有因爲錢財、物資發過愁的蘇願都不免有些肉疼。
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靜,蘇願從接待手中取回積分所剩無幾的個人徽章,徑直走出協會大廳。
時間不早了,再加上今天也遇到了不少事,她不想在外面多作停留,準備直接回家休息。
走過兩條街道,蘇願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她裝作發現了什麼似的走到道路邊緣,半蹲着看了一會,然後搖搖頭,起身大步離去。
這期間,她始終注意着周圍行人的動靜,果然發現有兩個人正在尾隨她。
她停,他們也停;她走,他們就立即跟上。
雖然那兩人並沒有表現得多麼明顯,但那始終盯在她身上的視線卻讓蘇願如芒在背,想忽視都難。
奇怪……怎麼會有人跟蹤我?
蘇願不緊不慢地走在略顯空曠的街道上,試圖猜測身後那兩人的目的。
她剛來松葉城兩天,連人都沒有認識幾個,應該不會是來找她尋仇的……以她在綠湖河岸的地位,松葉城官方也不會來找她麻煩。
難道是辭雲霄的仇人,見她曾與他們混在一起,以爲她是辭雲霄新招的隊員?可若是這樣的話,他們難道不怕遭到辭雲霄的報復嗎?
難道說……單純只是看她獨身一人,所以起了歹心,想要劫財?
心中念頭閃動,蘇願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就拿到手,卻始終沒有機會用於實戰的某個天賦能力。
從變異植物那裏抽到的金卡!
既然要提升實力,除了要訓練自己的格鬥射擊技巧、蒐集更多的卡牌以外,將已經收集到的永久技能熟練掌握,也是十分必要的。
而且,雖然那個天賦能力有點……但好歹威力還是有的。
這般想着,蘇願腳步一旋,走進路旁暗處的一條小巷中。
跟在她後面的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與詢問。兩秒過去,貪婪終究還是戰勝了理智,兩人輕一點頭,朝蘇願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個還在練習射擊的小姑娘,他們自認還是有那個實力將其輕鬆制服的。
不管她想要玩什麼花樣,實力上的差距,終究難以彌補。
許是因爲過於偏僻黑暗,狹長的小巷中一個人也沒有。蘇願看着巷子盡頭那被兩米高的磚牆堵住的出口,不由得在心中感嘆。
還真是個絕佳的圍堵地點。
算算時間,她停住腳步,轉身回看。
如她所料,小巷的盡頭出現了兩道身影。
那是兩個身材結實的男人,年齡大概都在三十多歲,身上套着有些破舊的麻布衣物,腰間毫不掩飾地彆着槍。
看到蘇願好整以暇地等在原地,兩個男人的表情先是一肅,繼而露出了嘲諷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