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小七所說,這是難得的天然險地。四面數十米高的丘陵將這片空曠地界圍了個嚴嚴實實,唯一的通道外面還有綠色的灌木掩蓋。
別說是那些變異植物和動物們,即便是蘇願,在沒有人帶領指引的情況下,想要找到這裏,恐怕也要費一番功夫。
被簡單清理過的空地上,十幾個身穿黑色戰鬥服的青年正三三兩兩坐在樹蔭下休息。
見到小七,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立即迎上前來。
他的目光先是掃向蘇願,然後才落在小七的身上,饒有興致地問道:“七組長,熟人?”
小七剛要開口回答,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不知道蘇願到這裏來的目的。
他只好含糊道:“嗯,綠湖河岸來的外援。”
“真的?”高大青年脫口而出,“那麼俞隊她……”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七一個眼神打斷了。
蘇願注意到了這點異常,再加上營地裏明顯沒有俞梓萱的身影,一個猜測自然而然地她心裏冒出。
可是以俞梓萱的實力,其他人都能成功在遺蹟中生存下來,爲什麼她反而莫名失蹤了?
高大青年自知失言,立即笑容滿面地換了個話題:“那個什麼……好不容易有客人來,七組長你和他們先聊着,我去煮點菜。”
“等等。”小七喊住他,將手中的樹葉遞過去,“順便把這個也一起煮了吧。”
青年接過樹葉一看,驚喜地叫出聲來:“野兔?組長你從哪裏弄來的?”
小七略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是綠湖河岸的兩位朋友送的……好了你不要再問了,快去煮飯!”
青年點點頭,剛要轉身,又想起什麼轉頭望來:“那個……七組長,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這個兔子……是處理過的嗎?”
小七愣了下,有些不確定地看向易泓。
後者對他輕輕頷首:“放心,我已經處理過了。”
“原來您是一位‘淨化者’啊。”青年看着易泓,聲音肉耳可聞地高興起來,“之前我們松葉城也有一位淨化者,常年駐留在狩獵者協會中。我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他都會出手,從來不會推辭。”
“只可惜兩個星期以前……他突然不辭而別。聽說就連夏副會長都是在聽到通報後,才知道他離開的消息的。”
“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挾持、打鬥的痕跡,我們都要以爲他是被潛入松葉城的異種帶走了。”
注意到自家組長不善的目光,青年連忙說道:“好好,我不說了,我去做飯。七組長你們慢慢聊啊。”
說完,他微笑着朝蘇願等人揮了揮手,拖着樹葉招呼幾位同伴。
正坐在樹蔭下休息的青年們注意到他正在招手,神色驚喜地紛紛迎上前去。就在高大青年笑着想要開口之時,只見同伴們像是素了幾個月沒見過肉一樣,滿臉垂涎地將野兔圍在了中間。
高大青年又好氣又好笑地指揮他們處理屍體、撿拾柴火、架鍋燒水。
看着他們有條不紊的一系列行動,小七忍不住欣慰地笑了笑。
……方纔元路說這個黑衣青年是“淨化者”……他卻不認同這個猜測。
畢竟,淨化者們雖然對各種“污染”、疾病有着超乎尋常的剋制能力,但在正面戰鬥上卻有着難以忽視的缺陷。
說他們“戰鬥力普通”,都是高估了。
即便是小七自己,都不敢說能夠隻身一人闖入這片廢棄的基地深處,輕而易舉地獵殺一隻野兔。
……還好當時那位蘇願及時出現了……不然若是繼續威脅下去,他還真不知道那個黑衣青年會做出怎樣的反擊。
“淨化者?”他正兀自反思着方纔的衝動與魯莽,蘇願略帶好奇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是指一種特殊的能力嗎?”
“沒錯。”小七道,“去那邊休息一會吧,大概半個小時飯就能做好了,我們邊聊邊等。”
蘇願點頭同意。
三人一起圍坐在角落處的綠蔭下,小七率先和蘇願簡單解釋了“淨化者”的含義。
“其實你的描述很準確,‘淨化者’確實就是對一羣有着特殊天賦的異能力者的統稱。”
“他們的天賦……簡單來說就是可以驅散清水以及變異動物血肉中的‘污染’,讓它們變得可以食用。”
“由於這個天賦的特殊性……淨化者們的戰鬥力通常來說幾乎爲零……哪怕是格鬥、射擊等必修課程,以他們孱弱的體質,也往往難以嫺熟掌握。”
說到這裏,小七隱晦地看了易泓一眼。
覺察到他的打量,易泓並未迴避,依舊保持着狀似無害平和地微笑。
蘇願聽完,表面上瞭然地輕輕點首。
同時在心中下了定義:淨化者+喬未名=牧師。
她已經完全理解了。
“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位朋友你一定不是淨化者,對不對?”
易泓沒有隱瞞:“我的天賦能力確實不是‘驅散’。”
“說實話,我有點好奇。”小七試探道,“既然並非淨化者,那又是如何處理那隻野兔的呢?”
蘇願細眉微挑,同樣好奇地看向易泓。
不過她與小七不同,她好奇的是易泓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嗯……如果是她的話,大概會說:“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所說的處理,是驅散血肉中的污染的錯覺?”
很顯然,易泓不會像她那樣不靠譜。
“是另一種特殊的能力,因爲某些原因,我不方便說名字。”
“沒關係沒關係。”小七連連擺手。
有關“淨化者”的話題很快被揭過,緊接着便進入了正題。
交換情報。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來到這裏呢。”小七說道,“難道是楚先生見我們遲遲未歸,所以才讓陸先生派你們前來支援的?”
“……很接近真相了。”
蘇願面不改色,“我們確實是來支援的,不過卻並非由陸先生派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