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秦章秋這才嚥了咽口水問道:
“可爲何那兵械所的巡邏對長會給你打掩護?還有,皇上早就知道,兵械所有失了?”
高攀聽後,內心也暗暗有些感慨,說一個謊言便需要無數謊言來補充。
好在他早有準備,便平靜地接過話回道:
“你們兵械所的人爲我打掩護,是因爲,我事先就告知了他身份,並且讓他配合我行事,加上茲事體大,不能告知任何人,如此,那巡邏之人才沒敢告知大人實情……”
“至於皇上知不知此事,就非我一個小小的校尉知道的了,小子只是奉上命行事罷了!”
這話再次顯得有些合情合理,讓秦章秋一時間也很難辨別出真假來。
高攀爲了讓他相信,還補充了一句:
“大人若是不信,可去問問你們兵械所的那個巡邏之人,他可證明我的身份!”
這話說完,秦章秋便算是徹底信了高攀的話,輕輕地嘆了嘆氣道:
“唉,罷了,事已至此,本官自身難保,查清你的身份也無濟於事,再者說,你真是皇城司的人,本官也是無法辨解的!”
高攀見此,內心便徹底地安穩下來了,笑着寬慰道:
“秦大人放心吧,小子雖然沒有是十成十的把握,讓秦大人你脫罪,可八九成還是有的!”
秦章秋聽後,看了看高攀,見他五官端正,劍眉星目,說不出的俊郎,加上這說話語氣中的自信,更是信上八九分了,輕輕地點頭,算是接受了高攀的好意寬慰。
高攀見此,內心突然一動,看着秦章秋真誠的問道:
“恕小子冒犯,兩年前,令郎突然去世,到底所爲何事?”
秦章秋聽後,臉色大變,沒來由地惱怒道:
“這是我秦傢俬事,你小子打探做什麼?!”
高攀沒想到他反應如此激烈,竟然不比剛剛用匕首扼住他的咽喉要來的重,內心也跟着一跳,連忙賠罪:
“實在抱歉,是小子失言,此後絕不再多問……眼下時辰也不早了,不如秦大人在這用了午膳再回去?”
秦章秋聽後,臉色這才慢慢恢復了過來,不過卻顯得有些着急:
“不了,本官現在就回府寫罪裎,還望你莫要忘了此間說的話!”
眼看着秦章秋如此着急,高攀也只好陪笑道:
“秦大人放心,小子自然會謹記於心的,小子送您!”
說着,高攀親自打開雅間的門,躬身讓秦章秋離開,秦章秋這才踱步走出了這屋子。
而高攀也看着秦章秋離開的背影,眼神閃了閃,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雖然嘴上說,他相信秦章秋是正人君子,不會翻臉,可高攀自然不會將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上。
若是秦章秋真有翻臉之意,高攀也有足夠的辦法,讓他先開不了口,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
“攀弟,你杵在門口乾嘛?”
就在此時,一個讓高攀覺得十分噁心地聲音傳了過來。
高攀都不用看,就知道來人是謝雨均了。
看也不看謝雨均一眼,高攀便沒好氣地回到了雅間內,謝雨均見此,嘴角微微上揚,追着高攀的腳步,來到了雅間內,笑道:
“怎麼?剛剛那人惹到你了?對了,你拿我腰牌幹嘛?”
高攀則將他的腰牌扔回給了他,並且平靜地解釋道:
“秦章秋不知我的身份,故此,只能先假借你的身份,和他交談!”
謝雨均先是利索地接住了腰牌,隨後聽了高攀的話後臉色一滯,反應過來後,十分憤怒:
“好你一個高雲樓!竟然拿我的名頭去害人是吧?萬一秦章秋不信你,找到我頭上來,怎麼解釋?”
高攀見此,白了他一眼:
“你就不會說,這腰牌是假的,是別人仿製的?還可以說,是被人偷了,總之不承認不就好了,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認識你,有什麼好怕的!”
謝雨均聽後,再次一愣,心裏只覺得高攀說的沒錯,可又覺得哪裏不對,最終只得無奈地說道:
“真是一個奸詐狡猾的老狐狸,秦章秋被你耍得團團轉,依舊不知,唉……悲哀,真是悲慘啊!”
高攀見此,沒好氣地回道:
“少廢話,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那大姐姐,可是難得的千金小姐,真是白白便宜了你,現在還要佔我便宜,真是交友不慎!”
說起這個,謝雨均便顯得有些開心了,笑眯眯地回道:
“嘿嘿,這哪算是交友不慎啊,我和倩兒可是緣分到了,兩情相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高攀聽了話,心中慪氣不已,索性出門喚了小二上來,點了一桌子的珍饈。
謝雨均見此,臉色突顯一點肉痛:
“喂,我說你一個人有必要點這麼多菜嗎?真當這裏是自己家了?喫完可得付賬啊!”
高攀則顯得很是油滑,嬉皮笑臉地回道:
“哎呀,我的好姐夫,現在就不認我這個妻弟了?剛剛不還攀弟攀弟叫得火熱?不過喫頓午飯而已,再說你不也在?難道你準備去其他地方喫?”
謝雨均聽了這話,有些無話可說了,內心苦笑一聲,他早就領教過高攀的無恥,早知如此,何必自找苦喫呢?
最後也只得肉疼的看着滿桌子的珍饈,這一桌子,就得花費二三十兩,若是高攀每天都來這裏如此大喫大喝,就算這富庶的百鶴居也得被他一人喫垮。
……
……
臘月本是一年中,對於許多朝堂大臣們最爲輕鬆的一個月了,可突然出了一樁謀逆大案,讓朝堂上烏雲密佈,人人自危,沒有人敢違反一點規矩,生怕這事牽扯到自己身上來了。
而朝儀上,不如高攀所料,有御史直接當面彈劾秦章秋,認爲他有失察之大罪,兵械所如此多的兵甲去向不明,他這個頂頭上司,首當其衝!
好在聽了高攀的建議後,秦章秋立馬就炮製出了一封自呈罪名的奏摺,當天就已經通過直通渠道,來到了天豐皇帝的御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