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突然聽到有人說,看到一些反賊,來到了丹堂縣內,讓袁方均有了方向。
此刻他巴不得可以遠離崔撫錦他們,濟州城破時,他帶着人四處搜刮,卻被崔撫錦給斥責了一番,可礙於袁方均他們確實有正當理由,崔撫錦也拿袁方均沒有辦法。
如果真的以這樣的罪名治袁方均的話,會惹來不少非議,最終崔撫錦也只好暗暗記在心上,想着日後定要和袁方均算算總賬。
袁方均爲江南守備,雖然只是從三品武將,可因江南一地太過於重要,江南守備的身份不比江南都司要低,甚至可以說分庭抗禮。
這次寧閆派出南路大軍,準備拿下江南門戶彭城,正好袁方均就臨危受命,統領江南各地的官兵,進行征討。
而這袁方均別的都好,就是貪財好色,加上又是武夫出身,對於一些規矩道義什麼的,根本就不講究。
這也是爲何,明明反賊早就已經退縮防線,崔撫錦他們都已經兵圍濟州城了,袁方均還帶着手下將領,一個一個縣城府城的收復。
爲的就是搜刮財物和女人,他可是打這清剿反賊的名義,正大光明的四處搜刮。
加上東山各地,本就處於動亂期間,官府不存在,反賊和官兵更是隨時可能出現。
反賊雖然可惡,可沒有這些打着正義旗號,卻做這下流勾當的官兵,說是兵匪都不爲過。
就拿眼下來說,光袁方均一個人,就從各地擄來了上百女子,被他以反賊女眷的名義給私自霸佔了。
這些女子坐着的馬車都有幾十輛,另外還有一些金銀財寶,被分裝在巨大的木箱內,用板車拉着在走。
“將軍,要小的說,咱們就該往東邊去,青州府聽說還有很多反賊啊……”
此時,跟在袁方均身後的一個副將,賊眉鼠眼地說道。
袁方均卻眯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丹堂縣城後,奸笑道:
“可以了,別太貪心,這一路上,也夠你們喫飽了吧?青州府就留給他們去吧,眼下,咱們只要能抓住劉遠良這個賊首,別說萬兩黃金,就算是十萬兩百萬兩都有啊……”
身後的副將聽懂了袁方均所言的意思,跟着嬉皮笑臉:
“嘿嘿嘿,那末將就先恭喜將軍大人了,看來這次您肯定能官升好幾級,說不定江南都司的位置,就是您的了!”
袁方均聽了這話,嘴角直翹,昂首挺胸的樣子,似乎已經承認了這副將所言。
過了一會,袁方均這才轉頭看着這副將說道:
“嗯,不錯…不錯,本將軍如果升官,定然忘不了你的……”
這副將聽了這話,瞬間眉開眼笑,點頭哈腰道:
“那末將,必將銘記將軍恩情,此後唯您馬首是瞻!”
袁方均見此,揚了揚手,又眯着眼,指着他們面前的丹堂縣城:
“看到沒有,這就是咱們發跡的地方,等會所有人,好好給本將軍搜,就算挖地三尺,也得將劉遠良這個狗賊給找出來!”
“是,末將遵命,這就去傳令!”
說完,便火急火燎的去傳令了,雖然眼前只是一座小小的縣城,可他們都知道,這就是他們搜刮錢財和享受的地方。
……
“你們是哪來的?是哪位將軍領頭?”
丹堂縣城,還有高啓銀留下的一部分士兵負責城防,約摸還有三千人的樣子。
此刻看到城外來了三四萬大軍,守城的將士不敢大意,早就讓人關好了城門,又大聲喊話道。
雖然他們早就看到對方打出的旗號,可在沒有弄清楚對方身份時,沒人敢大意,東山現在可到處都是反賊。
“本將軍江南守備袁方均,奉討逆大帥之命,前來捉拿賊首劉遠良,你們又是哪個將軍的部下?快快打開城門,本將軍要進去搜尋劉遠良……”
袁方均騎在馬上,大聲地迴應。
城牆上留守的將領聽了這話,拿不定主意,有屬下便提醒他,不妨去問一問,剛剛回城的知縣高攀。
這將領是高啓銀統領的,自然知道高攀和高啓銀的關係,高啓銀帶着大軍離開時,也囑咐過他,城防之事多和高攀商議。
眼見如此,這將領便急忙讓人去通知高攀,將眼下的情況告知於他。
而此刻的高攀,正躺在一間醫館的病牀上,剛剛被大夫拔出了箭矢,正虛弱地躺在牀上,寧閆和落螢兩人,則在一旁緊緊陪護。
這時收到消息的謝雨均,也不敢大意,急忙進來通稟。
高攀雖然很虛弱,可腦子卻還可以思索,聽到謝雨均的通稟後,下意識地覺得,袁方均來者不善。
“相公,這個袁方均,妾聽聞過,是一個貪得無厭之人,這次負責南面官兵的攻防,暗地裏卻大肆斂財……”
一旁的寧閆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小聲地在高攀耳邊提醒道。
高攀聽後,眼皮跳了跳,盯着寧閆問道:
“閆兒,你說的可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這個袁方均,萬萬不可放進來啊!”
謝雨均則擔憂地提醒道:
“大人,咱們沒有理由拒絕他們進城,聽那守城將領說,袁方均似乎打定主意要進城搜尋的,要不將劉遠良交給他們算了?”
高攀聽了這話,急忙壓低聲音說道:
“不行,抓住劉遠良可是大功一件,怎麼能白白給了他去?就算不留給咱們自己,也得給咱們自己人……”
寧閆見高攀硬撐着身子,滿臉蒼白,呼吸急促,急忙用玉手給他順氣,又柔聲權威道:
“相公息怒,息怒,你現在還有傷在身,切莫動怒傷了身子就不好了,爲了一個粗鄙的武夫不值得啊……”
高攀聽了這話,內心也安穩了許多,眼神閃了閃,瞬間有了主意,便吩咐謝雨均說道:
“你去跟袁方均說,就說可以讓他們進來,不過,只能帶一千人進來搜……”
又喚了高明進來,讓他派人儘快去通知高啓銀高光成他們,讓他們來丹堂縣接手劉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