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落螢的家,竟然就在廣陵府城西的位置,離臨江城也很近,是一個名爲金莊鎮的一個小鎮內。
此時,高攀身邊沒有其他人,只有落螢一人,兩人慢慢悠悠地行走着,就如同一對回孃家的小夫妻一般的打扮。
好在路況還不錯,這會又正直陽春三月,春風和煦,陽光明媚,走在這鄉間小路上,倒是讓人覺得很是愜意。
“少爺,累着沒?奴記得前頭就有一個涼亭,咱們去歇息一下吧!”
走在高攀身後半步的落螢,眼神一直在高攀身上掛着,此刻見高攀似乎有些出汗了,便急忙提議道。
高攀聞言,回頭看了看落螢,見她俏臉通紅,一身青藍色長服,將緊緻的身子掩蓋得嚴嚴實實,可就觀看她修長的身影,圓潤麗質的容貌,都讓人難以忘懷。
“我不累,倒是你,跟着我走路,受累了吧?待回去時,在鎮上僱輛馬車!”
眼見高攀一邊說話,一邊用心看着自己,落螢只覺得心尖都是甜甜的,此刻的乏累的感覺也全無了,紅着粉臉,微微頷首。
隨即,高攀等着落螢走過來後,纔看着前面的小鎮,問道:
“你可還記得自己家在哪?”
落螢則堅定地點了點頭:
“記得,自然記得,奴就算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家肯定記得的!”
說起這個,落螢臉色開始變得悲慼了起來,內心也很沉重,似乎有些不敢向前走了。
高攀見狀,微微有些心疼,便輕輕拉起她的素手,輕柔地捏了捏手心,安撫到:
“沒事的,這不有我在,不管是什麼困難,少爺我陪你!”
落螢聽後,感受到高攀手上傳來的熱量和情意,內心大顫,再次點了點頭後,指着某個地方,說走那邊。
高攀也沒有遲疑,拉着落螢的手,便朝着那個方向而去,進了小鎮後,便看到路上有人,高攀便又鬆開了落螢的手。
畢竟此時禮教森嚴,他雖不怕,可也不想被人當做猴子一般看待。
不過一會,就遇到了不少人,這些人都驚疑地看着高攀和落螢兩人陌生人。
像這種小鎮子,大家都比較熟悉,只要出現一個不熟悉的人,大家都能認得出來。
見高攀和落螢兩人,像是回鄉探親的城裏小夫妻,便瞬間引來了不少人的觀望。
待高攀和落螢兩人,來到一間燒燬的房屋前時,跟在他們身後,已經有不少人了,很多人都是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高攀見狀,安撫了一下落螢後,便回頭朝着衆人拱手道:
“諸位叔叔伯伯、嬸嬸大娘,在下乃是這家的女婿,只因內子說想回來看看,便帶她回來了…”
“不知諸位長輩,可還記得這家人?內子閨名爲金巧燕,當年因失火,不得不漂泊他鄉。”
衆人一聽高攀說起落螢的閨名,便又人恍然大悟:
“我道是誰,原來是老九家中的燕丫頭,我就說怎麼看的有些眼熟!”
“聽說去了勾欄裏買藝,後來被人家少爺看中,給買了回去,難道就是這個人?”
“…”
高攀對於自己的女人向來都是大方的,更何況他也不缺銀子使。
故此,這落螢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織金錦緞材料,金釵、耳墜、玉墜、手鐲等等飾品,也是極盡好的。
光落螢髮髻上的一對金釵,都是純金打造,看起來金光閃閃,讓人豔羨不已。
落螢原本是不喜歡這般招搖的,可高攀卻對她說,如今她算是衣錦還鄉,怎能錦衣夜行呢。
便讓落螢能打扮得多富麗就多富麗,加上落螢本身就是小家碧玉的氣度,一直跟在寧閆身邊,多少染上了貴家小姐氣息,在這小鎮裏一出現,就惹來了衆人的目光。
這讓站在高攀身後的落螢,此刻內心十分複雜,一來是近鄉情怯,再加上多年間未曾去父母墳前祭拜,落螢內心多少還有一些忐忑和愧疚的。
二者是如今她帶着自己心愛的郎君回來了,身着華麗,滿身貴氣,就如同富家的少奶奶一般,內心多少還是有些驕傲和自滿的。
最後便是如今惹來家鄉人的圍觀和議論,落螢內心又帶着幾分羞赧和抗拒,此刻內心的複雜,即便她自己也很難描繪出來。
而高攀則彬彬有禮地和衆人寒暄,他看的出來,此刻來圍觀的,都是一些質樸的鄉間百姓,多半帶着看熱鬧的意思。
“內子多年未歸,思家情切,這次回來什麼也沒帶,不過帶了幾兩碎銀子,金太公,還請將銀子收下,晚輩想請鎮上的人,喫上一頓酒席不知可否?”
只見高攀拉着一個年長的老者的手,在他手上放上了一錠銀子,又十分恭謙地說道。
衆人見此,皆是有些驚詫,高攀所言的幾兩銀子,可不是什麼小數目,這一錠銀子,可值五十兩!
一出手就五十兩銀子,讓衆人皆是感慨和羨慕不已。
而高攀口中的金太爺,則是這金莊鎮上金氏家族的老族長,看起來已經有七八歲了,此刻還拄着柺棍來看熱鬧。
高攀和衆人寒暄問好後,知道這金太爺就是這些人中,頗有名望的老人後,想也沒想,就掏出了一錠銀子來給他。
並且囑咐他在鎮上辦一次酒席,宴請鎮上所有的鄉親,大家一起相認一下。
對於這種出手闊綽的富家少爺舉動,這金太爺大驚,又顫顫巍巍地晃手道:
“賢孫婿,用不着這麼多,哪裏用得着這麼多啊……況且,燕丫頭回來,理應咱們宴請你們,怎麼能讓你破費!”
說着,這金太爺還準備將這一錠銀子還給高攀,高攀則將銀子退了回去,又抓着他蒼老的手,讓他不用鬆手,笑着說道:
“太爺,您就別客氣了,內子嫁給晚輩,算是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難得回來一趟,怎麼能讓大家跟着破費,宴席剩餘的銀子,就算晚輩孝敬給各位長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