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後面就是防護牆,弄壞了賠不起。”
隊長看着牆上的人,藤條已經覆蓋了女孩的半邊臉,但秀氣的眉毛、脣下一顆小痣,包括下巴上一道淺淺的疤痕都還在。
特徵非常明顯。
她也有點私心,心裏存了渺茫的希望,或許……把草解決掉,妹妹還能醒。
“不是人命高於一切嗎?隊長,請您下令。”
“讓我去吧。”陸蘇木走到前面,眸光堅定,“我是風系的,如果有意外能直接切割。”
一束陽光正好照在青年的身份牌上,他本就生得高大,又眉眼溫潤,每一個字音都鏗鏘有力,中氣十足。
衆人莫名平靜下來,巡邏隊中不少人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陸蘇木。
自從上一任隊長莫名其妙感染病毒死亡後,大家就處處小心事事在意,生怕哪點疏忽了就變成一具屍體。
陸蘇木卻不一樣,也難怪對方能官至總長。
巡邏隊其餘隊員默契地後退了一百米。
青年扛着一桶除草劑走上前,厚重的防爆服竟然非常合身,彷彿爲將軍量身打造的盔甲,他身形挺拔如翠竹,風過葉響,英姿颯爽。
藤條感覺到人類的氣息,又活躍起來,女孩大腦處生長出許多帶刺的莖幹,蛇一般揚起身子,蓄勢待發。
陸蘇木關閉了肩頭的實時錄像。
“你到底還要寄生多少人?幾個村莊都不夠嗎?”
他低聲問道。
藤條緩慢移動起來,在牆上拼出廣月基地的輪廓,無聲挑釁。
盒子是透明的,裏邊全是蜷曲着、蠕動着的白白胖胖的蟲子,遠看像一堆大顆的薏仁米。
這種蟲子叫葛麻藤蟲,以前很受人歡迎,蛋白含量高又非常肥美,油炸後咬一口,嘎嘣脆。
藤條感受到天敵的氣息,連忙收起毒芽,蜷縮起來,拼湊出的廣月基地輪廓漸漸縮小。
最後,防護牆上只餘下將女孩黏住的一小灘粘稠液體。
女孩微微揚起頭,瞪着綠色的眼睛,艱難地斥責:“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到哪裏,你也要跟到哪裏不成!”
聲帶振動,發出的聲音卻非常模糊,粘稠中帶點Q彈,像是蒙着一層濃痰,不咳出也不嚥下,非要說話才生成的。
“我在哪裏,跟你又有什麼關係?”陸蘇木用匕首挑了兩三條蟲放在女孩身上。
蟲歡快地扭動着,鑽到葉片豐美的地方去了。
黏液在牆面掙動,沸騰似的噴灑出一些,淋淋漓漓落在地上。
近處的草地被腐蝕得黑了一塊。
等了一分鐘左右,陸蘇木用匕首割開蟲藏身的地方,用刀尖挑出放回盒子——現在還不能將它除掉,現成的吸引人氣的工具,可不能錯過了。
他拿起旁邊的殺蟲劑,掩飾性地一通亂噴。
女孩在濃郁刺鼻的氣體中掙扎,脫離黏液,從半米高的地方摔到地上,四肢都詭異地向後彎起,皮膚破損處露出的不是赤紅的肌肉,而是青色的藤條。
做完這一切,陸蘇木轉頭招呼巡邏隊,“隊長!她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