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櫟站在兩排試管邊,稍感緊張地抓住橡膠手套。
“我沒什麼感覺,姥姥,您找我就問這個?我爸呢?他怎麼樣了?”寒粟漫不經心地問道,她擡腳踩在第三個階梯,用腳尖碾了碾上邊的金屬防滑條。
這都什麼復古的設計啊……
城裏應該早就不用金屬防滑條了,這個多踩幾腳就會彈出來,然後劃傷人的。
真是大倒退。
喪屍橫行後,基礎設施大多廢棄,網絡一早就不行了。
現在的人只能蜷縮在一個小地方,沒地方瞭解外邊的世界,偶爾出去了,也只能看到滿目荒涼。
無聊,太無聊了。
少女皺着眉頭,突然覺得生活沒什麼盼頭。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兒,寒粟搖搖頭,抓着扶手慢慢往上走。
[爲了延緩他軀體的腐爛速度,基地……將他冷凍起來,我們打算等醫療水平恢復後,再對他進行治療。]
“搞什麼,不是說我爸每天有兩個小時意識是清醒的嗎!”
寒粟一下子抓緊扶手,手指深深嵌入木頭中!
整個扶手都在往下掉木屑。
[你怎麼知道?]
“關您什麼事兒啊!你們這樣和把我爸活埋有什麼區別!”寒粟稍稍一動,這一樓的扶手直接被拆了下來。
[他已經是死亡狀態了,粟粟,你冷靜點。]
夏櫟這邊拿起了一個檔案袋,裏邊是寒粟父親的治療文件,每一天的藥劑用量和狀態都有標註,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交代。
[我一會兒找人把檔案袋給你送過去,看了就明白了,好好照顧自己,姥姥去忙了。]
第一次用精神系異能和人交談,對心神的損耗極大,她勉強扶住旁邊的平臺,緩了幾分鐘,纔開始穿防護服。
D區的寒粟則越想越氣憤,她沖天空喊道:“我只是您排解無聊的玩偶嗎!想聯繫就聯繫,有事時又怎麼都找不到!”
但很久,都沒有迴應。
反而是隔壁樓的小少年衝了出來,他扛着一根和身高差不多的鐵棍,“粟姐,有什麼要吩咐的?”
寒粟丟開煎餅,拿紙巾擦去手上的油污,“走,幹架去!”
“走咯!”
整個D區,到處都是打鬥聲,青春期的孩子們情感豐富,當某一點被無限放大時,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
大本營中央的投影屏又開始播放少男少女們打架的場面。
毫無章法、處處髒話,原本乖巧文靜的一些人也加入了這場混戰。
白羽看着畫面中心的白髮少女,驚訝地微微張着嘴——這個煙燻妝大姐頭,是寒粟?
距離上次見面,也最多不過一週的時間,這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變成這樣?
奪舍嗎?
她嚼着磨牙餅,倍感無奈。
“說實在的,我只在史書上看到過這種混戰的場面。”刺蝟拿着筆在本子上不停地劃線,寫着獸化人看不懂的暗語。
“會不會是什麼神經毒素啊?”白羽看着,覺得自己最近也有點暴躁,稍微有點擔憂起來。
“獸化人暫時不是人,對我們……好像沒多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