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不下時,一道蒼老的女聲傳來,混着點午休後的沙啞疲憊。
白羽擡眼望去,甚至激動得想喊一聲奶奶。
“小樂,你怎麼在這裏啊?”
像是剛發現小孩子的存在,夏櫟眨了一下佈滿紅血絲的眼,驚訝道。
元世樂歪了一下腦袋,眯着眼睛笑:“夏奶奶好!我爸爸讓我在這裏等着的,他有點事要和總長伯伯談,您忙您忙。”
男孩識趣地退開,轉身前,還衝白羽眨了一下眼睛。
白羽鬆了口氣,剛要道謝,卻發現來者……並不是善意滿滿。
老人瘦削的背影充斥着一種憤怒和殺氣,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
走到無人處,夏櫟停下腳步,她蹲下,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些,“是你告訴粟粟她父親的事的?”
白羽不明所以,她點點頭,“嗯,我發現陸蘇木有意靠近她,所以用她父親的消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天,寒粟的少女心還來不及躁動,就被月琴打了個措手不及。
白羽相信,她做一點點的加減法,這位老人是不會在意的。
“原來如此。”夏櫟低眉沉吟,她調整了一下領口,“所以,是你激發了她的叛逆心理?”
“夏老師,您可冤枉我了,如果有空,請去D區看看吧,大部分小朋友都處於狂躁狀態,這可能是一種傳染性的精神疾病,但情緒這事兒……
相信您比我要更加理解,藥物很難治療心理上的問題,鎮定劑和助眠藥物都治標不治本,強行把各項指標壓下來,或者用mect治療的損耗都是巨大的。”
夏櫟看着侃侃而談的小倉鼠,注意力不自覺地轉移到她略微凸起的臉頰處。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少靠近那對父子。”
夏櫟說罷,扶着牆面起身。
年紀大了,關節不可避免地出現老化,蹲得時間長了,膝蓋會有刺痛感。
夏櫟是站在人造肌肉和機械化改造對立面的研究員,儘管生活諸多不便,她還是希望能自然地老去、死去。
白羽又看了老人一眼,才狂奔着繞路回到大本營。
她鑽到迷你金屬門裏,扶着鞋架調整呼吸節奏。
面前的警報突然閃了一下。
白羽疑惑地湊近幾釐米,用爪子拍了一下警報器。
嘟——嘟——嘟——
警鈴大作,紅色的燈光將大本營照得一派詭異。
啊這。
是她拍壞了嗎?
白羽一陣驚慌。
與此同時,大本營廣播響起。
[請注意,外敵入侵!!]
[請注意,外敵入侵!!]
[戰鬥型異能者請到訓練室報到,大本營進入警戒狀態!]
白羽鎮定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衝向訓練室。
原本空曠的訓練室裏已經站滿全副武裝的獸化人們,大家戴着漆黑的頭盔,中心一點紅外線探測儀,脖子上戴了個……頸環?
管家和墨琛已經在正前方講話了,空白的牆面上憑空多出一片投影。
她一步一挪,悄悄溜到方陣的最末尾,縮着脖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琛只一眼就瞧見,他眼皮一顫,擡爪指向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