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粟將資料丟進垃圾桶,突然在資料的最底層發現那些人送來的關於她父親的治療記錄。
她撿起來,用髮箍勒住全往前跑的短髮,皺着眉頭翻閱起來。
[24小時]
屍斑反重力出現,集中於面部和左臂等離傷口較遠處。
鎮定劑並未延緩臟器衰竭速度。
除顫儀無效,心臟起搏器無效,軀體失去癒合能力。
[48小時]
感染者出現無意識啃咬狀態,指甲超速生長,半月痕消失。
畏光,視覺減弱。
……
心臟停止跳動。
[72小時]
感染者的體溫失控,值得慶幸的是,軀體防腐略有成效。
瞳孔變灰,不再有縮放反應,光感消失。
……
[168小時]
患者失去自主意識。
……
[1296小時]
他能短暫地恢復意識了,但聲帶嚴重受損,說不出話。
關節僵硬,勉強寫的字也難以辨認。
……
[1464小時]
身體腐爛程度過高,只能啓動備用方案,等浩劫過去,醫療恢復後接受全身器官移植,纔有一線生機。
對不起,共同奮戰61天,還是沒能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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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粟默默翻到最後一頁,有些不服氣,卻也沒法子可想。
其實從第54天開始,父親就有恢復的跡象了,可恢復速度趕不上身體的腐爛速度,憑基地現有的醫療水平,已經不能再繼續治療。
她合上文件,幾張塑封后的碎紙片像秋日枯葉一般飄出來。
全部做了消毒和防腐處理。
“粟粟呢”
右下角有標註日期,那個字跡工整,顯然是記錄員寫的。
“我女兒呢”
“讓媽照顧她”
後邊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線條,寒粟按日期排好,她發現父親的字跡由狂野變得工整,然後又歪歪斜斜的,似乎沒辦法再控制紙筆了。
她取下發箍,任由短髮遮住臉頰,眼睛都埋在陰影裏。
真是的……
早幹嘛去了,非要這種時候纔來一波沒用的關心。
緩了半晌,寒粟把塑封好的紙張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和破碎的相框並排放好。
她站在半身鏡前,卸去花了一半的煙燻妝,然後將耳邊的碎髮編成兩個小麻花辮,用夾子夾好。
這惱人的頭髮總算服帖了,少女內心的煩躁也消退不少。
寒粟剛拿起化妝刷,看了一眼自己泛紅的皮膚,又放下了。
她隨手拿上掃帚,撞開了隔壁的門。
屋內,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正毆打着脣角淌血的小少年。
他只瞥了眼闖進來的少女,又繼續動作。
“你叫我一聲總祕書長怎麼了?這又有什麼關係!老子帶了拳頭大的晶石回來,被記了一功,升官加爵那是遲早的事兒!”
“去,把我的拖鞋叼過來!”
小少年瞪圓了眼睛,梗着脖子喊道:“我不!你有什麼本事?偷來的東西,也值得慶祝?!”
無隱掄圓了胳膊,巴掌正要落下,腹部突然被鐵質的掃帚柄狠狠擊打!
咚!
無隱直接神色扭曲地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牆上!
力量型異能者可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