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縮在被子裏,端端正正地坐成一顆小蘑菇。
一時間,房間裏只剩下敲擊鍵盤的聲響。
“大人。”
墨琛擡頭,“怎麼了?”
“你和小黑好像哦!”白羽揉了揉眼睛,仔細地盯了一眼。
墨琛:“你看錯了,我比它帥多了。”
他按住對方揉眼睛的手,正要說理,看了眼整個人都紅彤彤的白羽,就轉變方向,拿了點消毒溼巾仔細地擦拭着她的“爪子”,等幹了才鬆開手。
“好了你輕點揉。”
白羽嗅了嗅自己的手,一股濃郁的蘋果味,她嫌棄地皺眉,縮回被子,“我不揉了!”
喝醉的人,真是喜怒無常,不可捉摸。
墨琛觀察着,評估着往後自己能否承擔、忍受這種狀態下的無理取鬧……突然想到某個場景,他欲蓋彌彰地輕咳一聲,最終得出結論——
可以。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完全黑了,白羽臉上的紅暈也終於消退。
理智迴歸後的第一秒,剛剛做的那點蠢事像老式黑白電影那樣在腦內滾動播放了一次。
什麼情況?!
她喝了一點點果酒,爲什麼會失了智那樣鬧?
白羽的頭越來越低,她裹緊小被子,試圖趁墨琛不注意的時候瞬移逃走。
可是,墨琛就坐在五米外,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怎麼可能不引起注意!
白羽皺着眉頭,一時間沒了主意。
明明是享受享受美食的大好時光,居然一轉眼就變成了黑歷史……
“大人,嘿嘿……大人,嘿嘿……”
白羽尷尬地笑着,試圖讓對方認爲自己仍不清醒。
“清醒了就起來洗把臉,看看有沒有哪裏摔到了——”墨琛給文件打下休止符,“你不是一直好奇病毒的源頭在哪裏麼,快點處理完,我找到監控了。”
“啊?好!”
白羽蹦起來,三兩下疊好被子,然後直衝衛生間!
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般順暢,墨琛疑心她平常也這麼趕時間。
他低頭看向顯示屏,那是空間站傳回來的幾段顛三倒四的影像,他修復了一下午,才勉強理順了邏輯。
兩分鐘後,白羽搬了個板凳,僵硬又機械地坐到墨琛旁邊。
一年前,國際空間站。
各國宇航員重複着每日繁雜又枯燥的工作,卻也時不時地互相打趣,試圖排解浮在太空的恐懼。
每日醒來就能看見近在眼前的碩大的灰藍色星球,他們的親友、師長、同事,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佐藤,在你們的國家,婚後,女性是不是就只能在家裏做全職太太啊?”Aaron檢查完儀器數據,靠在嵌入牆體的返回艙邊,笑着問道。
“這個……很抱歉,這不是全部情況,但如果婚後女性仍然辛苦地在企業工作,會被認爲是丈夫無能的表現,所以……”
“感覺這種家庭模式也很溫馨呢。”Aaron笑着,湛藍色的眼睛微微彎起。
“嘁,我倒覺得不一定。”
“陳,冷靜點,我們還要一起共事三個月。”
鏡頭下移,一隻通體漆黑的甲蟲緩緩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