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貞觀逍遙王 >第七十章 秋風起蟹腳癢
    李德謇這會兒已經是在吳王府上等着李恪了,李恪一回家,李德謇忙起身等着李恪來前廳,

    “臣見過吳王殿下。”李德謇恭恭敬敬的說道。

    “李卿不必多禮了,此番前往江南,孤王忝爲正使,不過是仰仗陛下的厚愛,李卿見多識廣,孤王少不得要向你請教。”李恪和氣的拉過李德謇的手坐下。

    “殿下仁厚,臣定當全力輔佐殿下徹查此事,只是殿下,真的相信那陳宇私調府兵嗎?”李德謇很聰明,他其實並不在太子和魏王鬥爭的權力漩渦裏,他爸李靖雖然號稱大唐“軍神”,可玄武門的時候李靖選擇了中立,所以除了領兵打仗外,李靖從不參與任何黨爭,基本就被排擠在朝廷的邊緣。

    李德謇是李靖的長子,將來也是要承襲衛國公爵位的,但是快三十的他只是一個下將作少監,從四品,看着官職還行,但是沒有一點兒實權,朝堂的鬥爭早已把這個年輕人的棱角給磨平了。

    當下李德謇就是來看看李恪到底是什麼態度,陳宇在離開長安的時候,還寫下了一首佳作贈與他,想必兩人的私交應該不錯。

    “呵呵,李卿何出此言啊,孤王與子寰雖有些交情,但君命難違,我自然是相信子寰的人品的,但朝廷有人言之鑿鑿,不得不親自查驗一番,咱們自然也不能徇私枉法,但是若有人陷害子寰,那孤王也決計不會手軟!”李恪說的避輕就重,把陷害二字說的格外的重。

    李德謇也不傻,當即拱手道,

    “殿下所言甚是,臣定當以殿下馬首是瞻,全力輔佐。”

    兩日後,李恪和李德謇便帶着一衆侍從和兩百名玄甲軍,從長安順流而下,直往江南駛去。

    李二還是心疼兒子的,不惜動用了玄甲軍一路護送,要知道玄甲軍可是大唐最最精銳的軍隊,人人身穿明光鎧,明光鎧是什麼?程咬金的兩個兒子垂涎了這麼多年,也未見得能得來一副的好東西!

    玄甲軍爲重騎兵,李二更是動用了大唐最先進的船隻來運送這些玄甲軍的戰馬和武器,以確保李恪的安全。

    陳宇這會還不知道李恪已經南下,這些天做了點今朝醉和茶葉,又轉頭送去給了周海涌和鄭西明,鄭西明得了好酒和茶葉,看陳宇的臉色都好了不少,要不是陳宇和崔氏鄭氏交惡,鄭西明都想把陳宇拉攏來自己陣營了。

    這些日子蘇憶晚更是刻意逢迎,爲了讓陳宇滿意,甚至轉頭回了一趟倚紅樓,向從前的姐妹討教那些品簫弄笛之事,言語中更有得意之色,言下之意陳宇的牀上功夫甚是了得,直把那些姑娘饞的恨不能自己夜闖官邸,把陳宇拉到自己的被窩裏來。

    天氣已經慢慢的不再炎熱了,江南的八月一向是秋高氣爽,中秋節那天陳宇還特意吩咐陳大去街上買了些螃蟹回來。這會兒的螃蟹便宜的很,膏肥肉滿的才勉強賣的上價,肉少的老百姓甚至都不屑喫,只有喫不上糧食的纔會去喫這些東西充飢。

    “嘿嘿,大閘蟹啊,多少年沒喫到了。”陳宇看着蒸鍋上的大閘蟹直流口水。

    “夫君是關中人,怎會想念這江南的螃蟹?”蘇憶晚好奇的看着陳宇。

    “誒嘿嘿,娘子難道聽不出我講話裏有吳語的口音嗎?”陳宇笑着回道。

    蘇憶晚點點頭,她一直好奇陳宇爲什麼會說吳語,雖然陳宇的吳語說的不是特別的地道,但是腔體發音什麼的肯定是不會錯的,陳宇哪兒能告訴他自己是穿越來的,只好胡亂編造道,

    “嗨呀,我與娘子心有靈犀,早在京中之時便有高人爲我算過一卦,說我將來會娶個江南小嬌妻,所以我就日日練習這吳語,這不是就靈驗了嗎?”說着陳宇就笑着去摟蘇憶晚的纖腰。

    蘇憶晚是古人,哪兒知道陳宇是騙她的,瞪大了美目道,

    “夫君說的可是真的?那這高人可說我能給夫君留幾個子嗣呀?”

    陳宇語塞,他就是胡編的,只好含含糊糊的繼續說,

    “這```爲夫有些記不清了,但是高人說我兒女雙全,嘿嘿,想必都是娘子的功勞吧。”

    蘇憶晚倒是聽了很高興,她也才十四五的年歲,只要陳宇寵着她,孩子什麼的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嘖嘖,怎麼你們喫螃蟹不蘸醋啊?”陳宇鬱悶的看着蘇憶晚給他準備的調料。

    唐朝人喫螃蟹是煮的,其實今兒陳宇蒸螃蟹的時候已經是驚豔了一把衆人,唐朝人喫蟹,出現了一種新鮮的調味料,就是橙泥。在唐人那裏,把新鮮橙子的果肉挖出,加一點細鹽,搗爛成泥,叫“橙齏”,是喫生魚片以及螃蟹時的最好蘸料。

    不過,唐人遠非只會煮蟹。劉恂《嶺表錄異》就記載了那個時代廣東人喫海蟹的兩種方式。

    第一種是將多種調味料混在一起,做成濃汁,澆到帶有蟹膏的螃蟹之上,然後整隻蟹直接上火烤熟,接近今日的“燒烤”

    第二種則需把螃蟹拆散,剝除蟹鉗、蟹腿內的肉以及蟹殼內的黃膏白脂,這無疑就是今日所說的“剝蟹粉”了。剝好的蟹肉與蟹膏拌在一起,再填回到殼中,澆入多種調料配成的調味汁,蒙上一層面糊,當時稱爲“蟹饆饠”。《嶺表錄異》沒有談及“蟹饆饠”的具體上火方式,推測起來,應該是在油中炸熟,也就是今天所言的“炸蟹盒”。

    當時,中原地區無法見到鮮海蟹,若是喫活蟹則只能喫到淡水蟹,但一樣深諳剔蟹粉的妙處。據《清異錄》一書記載,唐中宗時,韋巨源官拜尚書令,按照當時的風氣,向天子、皇后,進獻了一席龐大的“燒尾宴”,其中記錄下菜名的就有五十八道,奢侈驚人。在菜品清單中,有一道“金銀夾花平截”,並且註明:“剔蟹細碎,卷。”很顯然,這道菜的做法,首先一步就是把熟蟹的膏黃剔下,正與今日的“剝蟹粉”相符合。然後,把“細碎”的蟹黃用麪皮或者米飯裹起,捲成長條,再切成一個又一個小段。

    可惜食單沒有記明,用以卷蟹黃的具體是米還是面。如果是以不發酵的熟薄餅裹卷蟹黃,那麼成品的效果就是“蟹黃春捲”;如果是將發酵的生麪糰擀成麪皮,表面勻塗蟹黃,翻卷成卷,入蒸籠蒸熟,那就是蟹黃懶龍或蟹黃花捲;如果是用熟米飯卷裹蟹黃,再切成一截又一截—即所謂“平截”,則儼然就是“蟹黃壽司”了。

    但是陳宇始終堅持,清蒸的螃蟹才能感受出最原始的美味來,他搖搖頭,去取來一些醋,加上糖霜和薑末,又吩咐小梅過來生火,把一碗糖醋放到蒸鍋上蒸。

    “嘿嘿,哥哥又發明什麼新喫法呀?”陳妍開心的看着陳宇,她雖然也喫過螃蟹,可以前家徒四壁,螃蟹不過是喫些小的沒肉的,而且水裏一煮,啥味兒都沒了。

    “等着啊。”陳宇搓搓手,待蟹醋蒸透,拿過來放到桌上,陳宇又從蒸鍋裏拿出留好的大閘蟹,掰開一隻,這會兒也不管身邊的妹妹和嬌妻了,大口大口的就吞嚥那些蟹黃。

    蘇憶晚喫的就精細多了,“蟹八件”這喫蟹的利器在明朝發展到巔峯,唐朝的時候只有小錘子小刀子和小鉗子這三樣,蘇憶晚是青樓出身,自然也是要服侍人的,剝蟹對她來說算是家常便飯。

    陳宇和陳妍兄妹兩個喫相就差多了,簡直就是牛嚼牡丹,吃了兩隻蟹後,蘇憶晚剔出一殼子蟹黃蟹肉來,又拿小勺子舀過一點子醋淋在上面,笑着遞到陳宇嘴邊。

    陳宇哪兒捨得讓她光幹活不喫肉,又拿過那些蟹肉遞回去,蘇憶晚嬌笑着讓陳宇快喫,陳宇擺擺手,

    “娘子快喫吧,你看你都剝了好久,一口也沒喫到,螃蟹這麼多又喫不完,自家人何必分彼此。”

    蘇憶晚和陳宇又推脫了兩回,陳宇乾脆用筷子挾起一塊蟹黃喂到蘇憶晚隨便,在陳妍嘿嘿笑聲中,蘇憶晚才親啓櫻脣,嚥下這筷子蟹黃來。

    “妾身得夫君如此寵愛,此生難以爲報。”蘇憶晚放下筷子幽幽的說道。

    “你看你,又說昏話,趕緊喫,螃蟹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陳宇笑着又餵給蘇憶晚一筷子。

    不光是三人,連陳家的四個下人今晚也是喫的不亦樂乎,但是陳宇還是叮囑了一句,

    “喫歸喫啊,別貪嘴,這螃蟹性寒,喫多了容易鬧肚子,還有啊,別和柿子一起喫啊,來,喝點酒。”說着陳宇舉起酒杯,心下大快,滿桌子的蟹腿都沒人喫,陳宇想着這要是後世得多浪費啊。

    今天喫螃蟹,陳宇也是破例讓陳妍喝了幾口黃酒,解解寒氣。酒足飯飽以後,陳宇笑呵呵的摟着蘇憶晚來到院子裏賞月。

    看着身邊容顏清麗的美人兒,陳宇又看看另一邊乖巧懂事的妹妹,忍不住就詩興大發,可下一秒就生生憋了回去,一是生怕寫多了往後沒的抄,二是總得給後人留幾首吧。

    幸好唐朝人對中秋沒有什麼概念,每個月都有月圓,蘇憶晚也沒想起來讓陳宇吟詩作對啥的,賞了會月,陳宇便吩咐下人收拾收拾,一屋子的腥氣,陳大打了好幾桶水才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