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後孔穎達也是拉着李恪就去了國子監,非要他把那貞觀數字一筆一劃的講給他聽,李二則哼着小曲來到甘露殿。
“可有些日子沒見着二郎這麼高興了。”長孫皇后微微一笑,她其實已經從太監那兒聽到了陳宇的消息。
“呵呵,觀音婢有所不知,那子寰竟獻上了畝產三十石的作物,且一年四季都可種植,朕豈能不高興。”瞧瞧,皇帝多現實,這會兒就子寰子寰的喊上了。
“妾身已經聽說了,子寰真是遠在江南仍心繫我大唐,二郎此前還把人趕去江南道,可有些對不住子寰了。”長孫皇后嗔怪道。
“誰讓他覬覦朕的公主!這是他咎由自取!”李世民還在嘴硬。
“二郎如今可得把子寰調回京中了,這紅薯的種植少不得子寰的指點。”長孫皇后怕李二反悔又趕緊擡出紅薯來。
李世民點點頭,“是啊,這紅薯只有子寰種過,朕已經命紅翎信使去傳話了,讓子寰趕在年前回來。”
“二郎此前給子寰所賜的宅子,可得抓點緊了啊。”長孫皇后又出言提醒道。
“觀音婢不說朕倒還忘了,”李世民笑道,“來人,告訴將作監,朕賜給藍田縣男的宅子,務必在年前加急完工!”
李二這會兒也是心下大暢,正想摟着長孫皇后溫存一會兒呢,一襲紅衣衝進了甘露殿裏,
“阿耶阿耶,可是那陳宇要回來了?”正是高陽公主。
李二一看見這件黑心棉製成的漏風小棉襖就來氣,當即板着臉道,
“朕的確下令子寰返京述職,但朕還要派遣他去別的道上赴任。”
高陽公主本來喜氣洋洋的臉一下子垮下來了,立馬不依不饒的就哭喊道,
“阿耶淨欺負人,我都聽說那陳宇進獻了畝產三十石的作物了,阿耶還要把人往外發落,阿耶不是個好聖人!”說着就要抹眼淚。
長孫皇后如何不知道高陽公主的心思,忙笑着招招手把高陽公主攬進懷裏笑着道,
“你阿耶哄騙你呢,子寰有大才,你阿耶如何捨得再把他往外發配,待過兩年,阿孃便做主把你尚給子寰便是。”
李二氣的直翻白眼,長孫皇后此話一出,高陽公主倒是先紅了臉,
“阿孃也欺負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那陳宇了!”
李二一聽,趕緊出聲道,
“高陽所言正是,朕將來必在貴胄中覓一良家子賜婚給你,這會兒你年紀尚小,何來談婚論嫁!”
高陽公主一看李二又不認賬了,鑽進長孫皇后懷裏又開始裝模作樣的哭喊。
長孫皇后就不樂意了,
“妾身十二歲那年便嫁給了二郎,高陽如今也不小了,陛下不也原本打算過兩年把清河公主尚給那程家二郎嗎,清河公主如今才八歲,過兩年不也才十歲,二郎這就捨得了?”
李二被兩件黑心棉氣的呼哧呼哧的直喘氣,說不出話來,正要反駁,卻看見殿外長樂公主李麗質領着晉王李治進來了。
“給阿耶阿孃請安。”長樂公主就比高陽公主有禮貌多了。
李二一看自己最疼愛的大女兒來了,氣消了不少,忙樂呵呵的說道,
李治忙邁着兩條短腿哼哧哼哧的走上前,
“阿耶,雉奴聽說姐夫要回來了是嗎,阿耶可得讓姐夫給雉奴多做幾個新玩具,那陀螺我都玩膩了!”
“胡鬧,叫什麼姐夫!雉奴你不思進取日日想着玩樂,師傅是怎麼教你的!”李二看着不爭氣的李治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阿耶,兒聽說陳縣男獻上高產作物,於我大唐民生社稷有功,故帶着雉奴前來爲阿耶高興。”長樂公主說的就文雅多了。
李二一聽,還是自家大女兒懂事啊,不像高陽公主漏風漏的這麼厲害。
“呵呵,子寰自然是有功的,待他回京之後,朕再行封賞。”李世民擺擺手。
“不知這一路,需要幾天啊?這深秋將至,過些日子天寒地凍的,也不知道他回來的路上辛苦不辛苦。”長樂公主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了。
李二一看,得,這小棉襖也留不得了,心裏就打算明年就把李麗質賜婚給長孫衝算了。
李二一家其樂融融的時候,崔傑儒家裏就沒這麼樂觀了,他和弟弟崔傑仁在正廳裏來回的踱步。
“兄長少安毋躁,那陳宇返京未必是件壞事。”崔傑仁思忖道。
“哦?賢弟有何說法?”崔傑儒問道。
“陳宇此番進獻紅薯,封賞是一定要封賞的了,否則魏公那兒聖人就過不去,但陳宇尚未及冠便已身登朝堂,妒忌眼紅之人怕是不在少數,不若我們捧殺於他!爬的越高,摔的就越重!”崔傑仁紅着眼睛說道。
“賢弟言之有理,待某再思量一番。”崔傑儒也若有所思道。
身處吳江縣的陳宇還不知道李二已經派出了紅翎信使,現在的陳宇身板漸漸長開了些,人也長高了一點,看起來更是俊秀頎長。
“妾身與夫君也成親有一段日子了,爲何肚子竟毫無動靜?”蘇憶晚苦惱的看着陳宇說道。
陳宇樂了,這纔多大的人兒就想着生孩子了,唐朝沒什麼好的避子措施,陳宇已經是儘量小心着算着蘇憶晚月事的日子,來避開容易懷孕的日子了。
“娘子,你我年歲還小,這些生兒育女的事情急什麼?”陳宇好笑道。
“可妾身若不爲陳家添丁,人家可是會戳脊梁骨的,說妾身是不下蛋的母雞!”蘇憶晚倒是有些急了。“不行,妾身明兒就去找郎中瞧瞧去!”
陳宇哪兒管她想什麼,最近幾天陳宇除了練功,還迷上了釣魚,江南水網密佈多河道,有的是地方釣魚,陳宇吩咐縣衙做了兩根魚竿,下午就約着劉仁軌去河邊釣魚吹牛,一坐就是一下午。
“明府近來可是好興致,可是要學那姜太公?”劉仁軌陪着陳宇釣魚,覺得很無聊。
“哈哈,正則此言差矣,非是某要學姜太公,而是正則你。”陳宇笑着搖搖頭。
“某要學姜太公?某愚鈍,請明府明示。”劉仁軌奇怪的問道。
“正則啊,雖說你年近而立,可一直在這縣丞的位子上徘徊,就沒有想過更進一步嗎?”陳宇循循善誘。
劉仁軌哪裏不想呢,作爲大唐未來的名相,他空有一身抱負,滿腹詩書卻得不到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