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到邸下了,該下車了。”
高陽公主忿忿的縮在陳宇懷裏說道,
“哼,怎麼就走的這般快!”
陳宇呵呵一笑,
“好了好了,漱兒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日還要爲聖人和皇后祈福。”
高陽公主耍賴似的環住陳宇的脖子,笑嘻嘻的說道,
“偏不,你送我進去!”
陳宇心想這小妮子咋和後世的姑娘一樣,動不動就“要不要上樓坐會兒?”這特麼又不是後世,萬一犯了錯誤咋辦!
“漱兒乖,這幾日我陪你便是,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免不得遭人口舌。”
高陽公主不依不饒的搖搖頭,
“哼,你是欽定的駙馬都尉,怕什麼,難不成還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陳宇沒得法子,只能掀開簾子,無奈的看着高陽公主道,
“行行行,我送你進去,走吧。”
高陽公主這才興高采烈的跳下馬車,身邊的婢子也忙不迭跟上,待陳宇和高陽公主進了房間,陳宇故意的不關窗戶,免得遭人非議。
陳宇環視了一圈房間,這裏本是官邸,比不得昭慶殿,但還算乾淨,高陽公主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臥倒在牀榻上,媚眼如絲的看着陳宇,
“看什麼呢?渴死了,給我倒杯茶來!”
陳宇應了一聲,倒了杯茶水,無意間瞥到房間裏有一把琴,好奇的上前摸了摸,
“漱兒,這是你的琴?”
高陽公主把杯子裏的水喝了兩口,點點頭,
“是本宮的,怎麼,陳宇你也會彈這瑤琴?”
陳宇聞言,把琴從架子上拿了下來,端詳了一會,原來大唐管古箏叫瑤琴,蘇憶晚擅長琵琶,嫁給陳宇後也只帶過來一把琵琶,並沒有古箏。
陳宇穿越前挺喜歡樂器的,小時候也算學過小提琴和古箏,只不過忘的都差不多了。
大唐的古箏和後世不同,只有十三根弦,但是古箏不管絃有多少根,只有宮商角徵羽文武,這七個音調。
陳宇隨手彈撥了幾下,感嘆自己手也生了不少,高陽公主看的好奇,走上前嘿嘿笑着說道,
“這等女子所彈的樂器,陳宇你竟然也會?”
陳宇摸了摸高陽公主的腦袋,
“不止,我還會寫曲呢!”
高陽公主眼睛一亮,
“真的?可莫要騙人了,瑤琴所用的曲譜,無一不是古曲,平日裏可沒見你有這等天分!”
陳宇不服氣了,把古箏拿在手裏,笑吟吟的看着高陽公主道,
“我陳子寰何時說過大話了?這瑤琴給我兩日,我保管譜個新曲給你聽聽!”
高陽公主甜甜一笑道,
“這瑤琴送給你便是了,若要作不出來,可別怪本宮笑話你無能!”
陳宇和高陽公主又廝鬧了一陣,陳宇不敢在官邸裏和高陽公主有過分親暱的舉動,拿着古箏便拜別了李漱。
陳宇出了官邸,跨上霸紅塵,手裏抱着古箏,一路溜溜達達的回了天策府。
“今兒太陽可真是打西邊兒出來了,夫君竟然帶着瑤琴回來?”蘇憶晚含笑着出來迎接陳宇。
“呵呵,從高陽公主那拿的,玩兒兩天。”陳宇隨口說道。
“想來是夫君瞧不上妾身的技藝了,還是公主的瑤琴更讓夫君心儀吧。”蘇憶晚幽幽的說道。
“瞧娘子說的,爲夫何時瞧不上你了?來來,把你的洞簫拿出來。”陳宇興致勃勃的說道。
蘇憶晚不明所以的搖搖頭,
“妾身所帶之物並無洞簫,唯有一管琴簫,夫君也是見過的。”
陳宇愣了愣,他記得簫這東西古代就叫洞簫啊,琴簫是啥?當下點點頭,
“琴簫也行,拿來我看看。”
蘇憶晚隨即從回房拿出一管琴簫來,陳宇接過細細看了一遍,原來琴簫也是簫,和洞簫不同的是琴簫略微細一些,大調也比洞簫少一兩個,常用於和古琴合奏。
陳宇把玩了幾下,上手吹了吹,心裏感慨還好不是竹笛,陳宇這輩子就沒學會吹笛,嘴型老對不上。
“夫君要這琴簫和瑤琴做什麼,難不成夫君還要譜曲?”蘇憶晚好奇的探過腦袋來。
“嘿嘿,閒來無事嘛”陳宇笑呵呵的搬過古箏來,這十三根弦的古箏讓陳宇不太習慣,好不容易找到宮商角徵羽這五個音調,陳宇穩了穩心神,按照羽徵角商宮的順序,彈了幾下。
“夫君彈奏的是何曲?倒像是浪跡江湖一般,端的是豪邁無比!”蘇憶晚精通音律,聽陳宇只彈了幾個音符,便開口讚歎起來。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五個音符,拼接起來,便是一段蕩氣迴腸的曲子!陳宇漸漸熟悉這古箏後,又彈撥了幾下,笑着看向蘇憶晚,
“娘子的琴技遠在我之上,來來來,彈給爲夫聽聽。”
蘇憶晚躍躍欲試的上前,陳宇方纔彈奏的曲子簡單的很,她只聽了兩遍便記的清清楚楚,當下盤坐在案桌前,一曲《滄海一聲笑》在蘇憶晚手中,雖顯得有些豪邁不足,然技藝之精巧,遠在陳宇之上。
“嘿嘿,哥哥和蘇姐姐在彈琴呀?好好聽!”陳妍也被陳宇房裏的錚錚琴聲吸引過來了,一臉羨慕的看着倆人。
“這有什麼,哥哥我還會琴簫和鳴呢!”陳宇得意的說道。
蘇憶晚一聽,喜不自禁的看着陳宇道,
“夫君可真是讓妾身開了眼了,這琴簫和鳴甚是難學,不知夫君學的是何曲目?”
陳宇這纔想起牛吹大了,他年輕時候看港產片電視劇,對琴簫合奏的《清新普善咒》特別喜歡,還潛心學過一陣,但是真正和人合奏,卻是從未有過。
“呵呵,呵呵,凡事要循序漸進嘛,咱們今日先彈這曲子,琴簫合奏待來日,我再教授給你。”陳宇含糊的說道。
“那夫君所譜的曲子,可有個名字?”蘇憶晚轉頭又問道。
“唔,有是有,嘶,那便叫‘滄海一聲笑’吧”陳宇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改動名字了,這也是對已故的黃先生的尊敬。
“滄海一聲笑?好生大氣磅礴的名字!”蘇憶晚喃喃說道,“妾身彷彿覺得聽此曲如身置海上雲端,身前身後之名如浮雲一般。”
陳宇暗暗讚歎,蘇憶晚雖是勾欄出身,對於樂理的理解卻天分極高。
有蘇憶晚這等高手在場,陳宇讓她有教了些技巧給自己,蘇憶晚悉心教導之下,陳宇很快就熟悉了這十三絃的古箏彈奏。
“夫君莫不是要把這曲子獻給聖人?”蘇憶晚服侍陳宇上了牀榻後,伏在他胸口問道。
“害,曲譜嘛,給誰都一樣,聖人未必瞧的上呢。”陳宇拍拍蘇憶晚後背道。
“哼,那想必夫君是寫給哪位公主的吧?”蘇憶晚喫味的說道。
“哈哈哈,娘子可說笑了,這等曲子,又非男歡女愛,哪個公主豬油蒙了心會喜歡這個啊?”陳宇有些好笑。
蘇憶晚自己也笑了,想來也是,滄海一聲笑這樣豪邁的曲子,哪有送給女孩子的道理?
蘇憶晚哪裏知道,陳宇的目的不是滄海一聲笑,而是通過練習這簡單的曲子,再把《清新普善咒》給還原出來。
隔日一早,陳宇便起牀更衣,今天得陪着李恪和高陽公主一同前去白馬寺,馬虎不得,陳宇換上一件新衣服,胡亂吃了兩口早飯,便出了門。
待來到李恪的官邸門口時,王修和鄭西明早已經在門口候着了,他倆作爲洛陽城的一二把手,自然也是要一同前去的。
李恪和高陽公主過了不多時,便從門裏一同走了出來,高陽公主笑嘻嘻的看着陳宇,彷彿還想與他同乘一車,陳宇哪裏敢這麼做,慌忙把眼光挪了開去,跨上霸紅塵,又吩咐一同前來的薛仁貴領着一百天策軍,浩浩蕩蕩的朝白馬寺方向行去。
李恪則是騎着馬與陳宇同行,笑吟吟的看着陳宇說道,
“子寰如今可是坐實了駙馬的名頭了,聽聞昨日與十七妹同乘而歸?”
陳宇暗罵哪個大嘴巴說出去的,臉上還是賠着笑道,
“殿下可莫要讓聖人得知,昨日是臣孟浪了。”
李恪不以爲意的點點頭,
“我自然有分寸,再說阿耶早已默許你和十七妹的婚事,想必待來年,就會給你賜婚了。”
鄭西明和王修也騎着馬跟在兩人身後,眼紅的盯着陳宇,李恪和陳宇說說笑笑便顧不得和他倆交談了,大好的拍馬屁的機會就這樣被陳宇攪和了。
“殿下,白馬寺到了,請殿下稍移玉步,臣這就去告知這白馬寺的方丈。”鄭西明搶先一步拍馬到李恪身邊。
“勞煩鄭州牧了。”李恪好脾氣的點點頭。
陳宇來到洛陽後也沒來過白馬寺,這才知道原來大唐的寺廟不像後世那麼小,進出都是可以騎馬的,要不然光走路就得走小半天。
鄭西明吩咐下人趕緊去把白馬寺的大小和尚一起叫出來,不多時,便聽見寺裏鐘聲響起,大大小小几十名和尚趕緊從裏面走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年紀大些的和尚,其中一個穿着大紅袈裟,想來就是這白馬寺的方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