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辯機才嘆了口氣,朝着陳宇離去的方向一合十,喃喃自語道,
“施主果真與佛有緣,是小僧着相了。”
陳宇拖着高陽公主走的飛快,就差腳下沒加個風火輪了,高陽公主人矮步子小,被陳宇拉着不滿的說道,
“走這麼快做什麼呀,本宮腳痛!”
陳宇這才反應過來,心有餘悸的回頭看看身後,空無一人,這才放下心來,笑呵呵的看着高陽公主道,
“漱兒腳疼的厲害?來,我揹你走。”說着陳宇就蹲下示意高陽公主上來。
高陽公主倒也不扭捏,歡呼一聲便蹦上陳宇的後背,嬉笑着伏在陳宇頸間呵氣,陳宇只聞得一陣處子的芳香,幾乎把持不住,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嘿嘿,陳宇,本宮問你,昨日你拿去本宮的瑤琴,何時彈奏給我聽呀?”高陽公主趴在陳宇耳邊問道。
陳宇笑了笑,
“待我練上幾日,自然彈給漱兒聽便是。”
高陽公主又接着說道,
“哼,怕不是彈給你家那小妾先聽吧,之前你給阿孃寫詩,本宮不管,你也得給我寫上一首!”
陳宇哈哈一樂,
“詩文而已,又有何難,大不了我抄,哦,不是,我寫上一首給你便是了。”
兩人說說笑笑,高陽公主身子又輕盈,陳宇也不覺得累,直把她背到離客房不遠處,才把她放下。
李恪這會兒也和玄正方丈交談了許久,見二人回來,也是笑呵呵的站起身,
“孤王也爲聖人祈福過了,這就告辭了。”
“恭送吳王殿下,恭送公主殿下。”玄正笑眯眯的合十道。
陳宇一路護送李恪和高陽公主回到官邸,自己也和鄭西明還有王修道了個別,轉頭回到家裏,又拉着蘇憶晚練習了幾遍滄海一聲笑。
倒是蘇憶晚,見陳宇興致勃勃的樣子,乾脆把這曲子譜寫下來,交到陳宇手中。
“娘子這是何物啊?”陳宇一臉懵逼的看着手中曲譜。
“曲譜啊,夫君所彈的曲子便在這裏啊。”蘇憶晚不可思議的看着陳宇,沒想到陳宇竟然不識譜。
陳宇翻了個白眼,心想大唐的曲譜我哪裏看得懂,古人的曲譜在最初只有文字譜,一個字一個字的把手法和曲調記錄下來,而大唐這時用的,稱作“燕樂半字譜”,也可以簡單的認爲就是一半符號一半文字的樂譜,分絃索譜和管色譜,這古箏自然就是絃索譜,而琴簫就是管色譜了。
陳宇瞧着這燕樂半字譜就腦袋發懵,但是陳宇仍舊讓蘇憶晚謄錄了幾份出來,不爲別的,萬一別人問起來樂譜,自己也好拿的出來。
陳宇正喜滋滋的和蘇憶晚調笑練琴的時候,府衙卻又來人,給陳宇遞上請帖,陳宇打開一看,原來是三日後,鄭西明和王修要給李恪送行,讓陳宇前去赴宴。
古人請客是沒有說當天才請的,都得提前些日子,這種正式的宴會,一般都得有三道請帖行。
第一道就是現在,提前三天告知客人時間地點,第二道請柬則是在宴會當天遞上,以防客人遺忘,而最後一道請帖則會在宴會開始前一個時辰,送到客人的家中。
這種禮節其實也僅限於重要的客人,一般民間提前兩天的居多,說白了不一定是禮節的問題,在通訊基本靠吼的古代,當天很難有時間能叫齊好幾個朋友聚餐,這才導致了提前三天這個做法。
隔日起牀沒多久,李恪便帶着高陽公主上門了,美其名曰查驗天策軍的操練,想必也是李二的主意。
陳宇的三千天策新軍一直在薛仁貴的帶領下,每日重複着隊列訓練,李恪好奇的看向陳宇道,
“子寰這是在操練些什麼?爲何我從未見過?操練軍士難道不是應該用兵刃嗎?”
陳宇呵呵一笑,
“殿下,此乃臣自創的操練方式,陛下的天策軍乃我大唐精銳,自然不能用普通的方式操練。”
李恪不明所以的點點頭,作爲李二的兒子,其實他也沒見過玄甲軍是怎麼操練的。
看完了軍士操練,陳宇虛情假意的邀請二人一同在天策府用飯,李恪自然是笑着答應,高陽公主更是巴不得住在這裏。
而蘇憶晚和陳妍自然也得出來見人,高陽公主向來對陳妍親近,當下拉着陳妍的手笑着說道,
“陳小娘愈發貌美了,本宮瞧着竟不像是那陳宇的妹妹,反倒像是宮裏的人兒一般。”
陳妍知道眼前的公主,將來是一定會嫁入陳家的,自然也對高陽公主有了幾分親厚之意,
而蘇憶晚對於高陽公主更是刻意的親近,她知道高陽公主將來極有可能是陳家的大婦,對於她這個小妾來說,更需要和高陽公主搞好關係纔是。
喫飽了飯,李恪藉口睏乏了,便說要在陳宇家歇息一會,其實就是讓高陽公主和陳宇有些獨處的時間罷了。
“吶,陳宇,帶本宮去郊外玩上一會?”高陽公主雙眸亮晶晶的。
陳宇慌的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這洛陽城外流寇未除,哪裏能出遊,便是我,上巳節出遊還讓人砍了一刀!”
陳宇說漏嘴了,高陽公主一聽陳宇還受傷了,急的忙一把拉過他袖子來,
“你受傷了?在哪兒呢,讓我瞧瞧!”
陳宇笑着拉起高陽公主的小手道,
“無妨,早就癒合了,但流寇一日未除,這城外便是去不得。”
高陽公主不服氣的搖搖頭道,
“本宮還就不信了,我是堂堂的公主,難不成流寇還敢行刺本宮不成!”
陳宇心想別人不知道你是公主還好,要知道了,這麼肥的肉票那不是送到嘴邊的肥肉嗎?
鬧來鬧去,陳宇耐不住高陽公主的軟磨硬泡,尤其是她還踮起腳在陳宇腮上吻了一吻,讓陳宇不得不感嘆,這溫柔鄉真是英雄冢。
陳宇只好帶上一百名天策軍,全副武裝的護衛在高陽公主的馬車旁,有了這一百名前玄甲軍,陳宇倒也不怕流寇來襲,畢竟城外還有五百玄甲軍輪流巡邏。
陳宇不敢再去上次遇刺的地方了,改道城南另一處郊外,又帶上些糕點,高陽公主一到郊外,便嚷嚷着要陳宇教她騎馬,其實就是爲了鑽陳宇懷裏。
高陽公主見陳宇牽來霸紅塵,大奇道,
“嘿嘿,陳宇你這馬兒當真了得,可比上次的馬兒神駿多啦!”說罷還上前摸摸霸紅塵的鬃毛。
霸紅塵甚是通人性,大約知道這是陳宇的相好,還低下頭蹭了蹭高陽公主,惹的高陽公主咯咯直笑。
陳宇又把高陽公主抱上馬背,自己則翻身上馬,牽着繮繩一路滴滴答答的溜達着,陳宇想的是就算流寇來了,憑着霸紅塵的腳力,沒幾步便能跑回天策軍隊伍裏,所以漸行漸遠,眼見已經看不見那一百名軍士了。
“誒嘿?陳宇你瞧,還有人和我們一樣出遊呢!”高陽公主小手一指,陳宇順勢一看,前方也有一行車馬,大約十多人的樣子。
陳宇好奇心起,打馬上前想看看是誰來着,待走近一瞧,陳宇心中一個咯噔,居然是王家的馬車?
王家的馬車見陳宇一騎前來,幾個家丁立馬大呼小叫的指着陳宇喊道,
“前方何人?看不見這是王家的車馬嗎?速速讓開道路!”
高陽公主瞪大了雙眼,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洛陽城居然還有比她李漱更驕橫的人?
高陽公主回頭疑惑的看向陳宇,
“陳宇,這王家是何人?可是王公家人?”高陽公主自然是知道王珪的。
陳宇沒接高陽公主的話,手中馬鞭一指,
“王家?給你們臉了是嗎?認得我陳子寰嗎?”
上次陳宇殺進王家,把王惜雲幾個得力的家丁都砍翻了,眼前這十多個家丁都聽說過陳宇的兇名,一個個唬的戰戰兢兢的,其中一個帶頭的忙不迭的上前躬身道,
“原來是陳都尉,見過都尉了!”
剩下幾個家丁也是慌的忙上前行禮,生怕惹惱了這位爺,到時候又來血洗王家一趟。
而馬車裏的正是王家的王惜雲,聽見車外吵吵鬧鬧,向來嬌縱的她不耐煩的掀開簾子喝道,
“何人在此喧譁?敢擋我王家的路,當真獲得不耐煩了?”
但是下一秒,王惜雲便看見了她此生最不願看見的一張臉,陳宇陰陰的看着他,身前居然還帶着一個身着紅衣,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是你?陳子寰,我王家於你也算有恩,爲何又來尋釁?”王惜雲沒好氣的看着陳宇說道。
陳宇不屑一顧的哼了一聲,
“今日本侯出遊,沒想到又與王小娘相遇,怎麼?今日還想砍本侯一刀?”
王惜雲聞言,氣的直哼哼,又不敢頂嘴,陳宇上次在王家大動刀兵,直到今天,王家地磚縫隙裏仍能聞到隱隱的血腥味,她一介女子,可不敢惹陳宇這魔頭。
但是王惜雲眼珠一轉,看向陳宇身前的高陽公主,高陽公主滿身珠翠,不施粉黛卻自有一段嬌媚,身着大紅衣衫,而衣衫的料子看起來又極爲名貴,想必又是陳宇撩撥的哪家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