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貞觀逍遙王 >第一六零章 俠客行 二
    頓時鄭西明和王修紛紛坐直了身子,就連李恪都笑眯眯的湊了過來,高陽公主心疼陳宇,揮着小拳頭不滿的說道,

    “你們做什麼?陳宇都喝醉了,還讓人寫詩?本宮瞧你們一個個都放肆了是吧?”

    王惜雲慌的忙低下頭去,她見着高陽公主實在是怕極了,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是又盼着陳宇能夠出個醜。

    陳宇喝的暈乎乎的,笑着擺擺手,

    “不就是詩文麼?王小娘未免太小看我陳子寰了,天下詩人千千萬,若論大唐第一人,唯我陳宇陳子寰!來人,筆墨伺候!”

    陳宇的狂勁兒又上來了,手裏端起一杯酒,端詳了幾眼,哈哈一笑,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哈哈哈~”

    陳宇這幾句《將進酒》,在場的除了王惜雲沒讀過,其餘幾人可都是拜讀了不少遍的,心裏兀自感嘆這等詩文,當真只有詩仙才能作的出。

    王惜雲被陳宇幾句隨口唸來的詩文也是震撼到了,她雖然出身世家,但作爲庶女的她平日裏其實唸書不多,若不是王珪額外關照,她連識字的機會都沒有。

    但王惜雲雖然文化水平不高,這幾句詩她還是聽得懂的,詩中的狂勁和文采,磅礴洋溢,頓時讓她對陳宇刮目相看起來。

    幾個下人忙不迭給陳宇把筆墨紙硯準備好,就連李恪,都是一副崇拜的模樣,死死的盯着陳宇手中的毛筆,這裏他吳王的身份最顯赫,沒有了李二和虞世南等老臣,眼看着陳宇這手稿寫完,他就準備上手去搶了。

    陳宇拿起毛筆,手已經是微微顫抖了,略微定定神,深吸一口氣,在紙上寫下,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李太白之《俠客行》,何等的磅礴大氣,光是前幾句,就讓李恪和王修鄭西明看的熱血沸騰,陳宇哈哈一笑,

    “拿酒來!”此話一出,李恪的眼睛更亮了,都知道陳子寰喜歡在作詩的時候喝酒,喝完了酒,寫下的詩文便是千古絕章!

    高陽公主這會兒徹底被陳宇的狂勁兒迷住,也顧不得自己公主的身份,笑眯眯的斟滿一杯酒,順勢遞到陳宇嘴邊,陳宇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身份和禮儀,張口就喝乾,吐出一團酒氣,大喝一聲,

    “好酒!”說罷,手上不停,繼續在紙上寫道,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洋洋灑灑,絲毫沒有停歇!

    李恪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見陳宇停筆,連忙一把抓過宣紙來,緊緊盯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體,陳宇這會兒喝多了,原本那瘦金體就練的不咋滴,這會兒更是寫的草書不像草書,飛白不像飛白。

    李恪哪顧得上字體好不好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大聲朗讀了一遍,鄭西明和王修也被詩中意境感染,尚在回味之中,只有高陽公主眼裏滿是陳宇的身影,她纔不管這詩文寫的如何,當下又斟滿一杯酒,遞到陳宇嘴邊。

    陳宇一仰頭喝乾,看着高陽公主嬌媚的臉龐,手差點兒不老實就摟了上去,還以爲自己在後世KTV裏呢。

    幸虧瞟到王惜雲陰晴不定的面容,陳宇才稍稍清醒了些,笑着說道,

    “王小娘覺得本侯此詩如何啊?”

    王惜雲這時已然被陳宇的詩文所驚呆了,之前就說過,詩文不是大白菜,絕沒有一蹴而就的,但是寫下此詩的李太白是誰?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

    “都尉此詩,乃千古佳作,奴家,奴家佩服的緊。”王惜雲喃喃的說道,眼神也變得呆滯了些,看向陳宇的目光中已然少了些敵意。

    李恪讀了兩遍,又小心的把宣紙卷好,這才笑眯眯的看向陳宇道,

    “子寰此詩,當真是豪情萬丈!不知是否能送給孤王啊?”

    陳宇不經意的擺擺手,

    “殿下喜歡只管拿去,難不成我陳子寰還吝嗇一首詩嗎?”

    陳宇這種穿越來抄襲詩文的人,哪裏會懂得李恪的心情,鄭西明和王修眼巴巴的看着李恪把手稿卷好,交給下人拿去保管,恨不能現在掐着陳宇的脖子命他再寫兩首出來。

    “好一個‘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啊,陳都尉不愧爲詩仙之稱!”王修算是這些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雖不好與李恪搶奪手稿,但仍舊不停在讚歎着。

    “喂,陳宇,那本宮呢?你可是說好寫一首詩文給本宮的!”高陽公主幹脆拉住陳宇的袖子不放。

    李恪眼珠子一轉,笑呵呵的說道,

    “子寰既然答應十七妹,何不趁着今日良辰美景,再寫一首啊?”

    高陽公主轉過頭看向李恪,氣鼓鼓的說道,

    “三哥嘴上說的好聽,怕不是又準備下手搶陳宇的詩稿了吧?就算寫,也是寫給我的,可輪不到三哥拿去!”

    李恪被高陽公主說中心事,乾笑兩聲,

    “呵呵,十七妹說的哪兒的話,孤王豈是奪人所愛之人?”

    陳宇這會兒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乾脆點點頭道,

    “也罷,既然漱兒吩咐,我寫就是了!”陳宇此話一出,高陽公主倒先羞紅了臉。

    李恪也是大喫一驚,高陽公主的小字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陳宇是怎麼知道的?雖說陳宇是李二欽定的駙馬,但是三媒六聘還沒下,陳宇難不成已經和高陽公主有了夫妻之實才知道她的名字的?

    李恪驚疑不定的看向高陽公主,高陽公主羞的用手捂住小臉,訕訕的說道,

    “三哥莫要看了,本宮無意說來的嘛。”

    李恪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鄭西明和王修只能是充耳不聞,一臉的尷尬。

    陳宇拿起毛筆,這會兒酒勁上頭,來不及細想了,在紙上一蹴而就,

    “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復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陳宇高中時代古詩詞別的沒背多少,唯獨這些情啊愛的,爲了騙小姑娘的眼淚,那可是沒少下功夫。

    陳宇寫完最後一個字,李恪早已大聲喝起彩來,

    “想不到子寰如此豪邁之人,寫起情詩來,竟如此細緻!”

    陳宇抓過詩稿一揮,

    “給,拿去!”

    高陽公主顧不上害羞,抓過詩稿,細細研讀兩遍,只覺得心中甜意頓生,那句“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更是得她心意,彷彿意中人時時刻刻就在身邊一般。

    鄭西明和王修恨不能自己化作女兒身,也讓陳宇寫上一首來,王修更是訕訕的看了看王惜雲,心裏想着同樣是女孩子,爲什麼自家的侄女就這麼不爭氣,不如那陳子寰的眼。

    李恪自知不能與高陽公主搶這詩稿,向她要來,又是細細的揣摩着,高陽公主趁着李恪等人研究詩稿的時候,悄悄湊到陳宇身邊,甜甜一笑,

    “吶,你這人,倒真會哄人開心,可莫要忘了,長姐一直等着你吶,你該不該給她也寫上一首呀?”

    陳宇一聽,頓時打了個激靈,酒都嚇醒了不少,忙眼睛一瞪,壓低聲音說道,

    “漱兒不可胡說,我自有分寸,待你出發回京之日,我自當讓你帶回詩稿!”

    王惜雲這會兒也湊了上來,待她拜讀兩遍後,暗暗想到,

    “怪不得阿翁信中所言,陳子寰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僅憑這兩首詩文便能立足於大唐,偏偏他信手拈來,似乎毫不在意,世上怎的有如此怪的人?”

    陳宇與高陽公主嬉鬧幾句,李恪又端起酒杯,陳宇再飲了幾杯後,便不省人事了。

    “我艹,頭痛死了,這特麼在哪兒?”陳宇這會兒頭痛欲裂,起身看了看周圍,發現一片漆黑。

    “阿郎醒了?奴婢服侍阿郎喝茶去。”黑暗中傳來小梅的聲音。陳宇確認這是自己的牀榻,看來是李恪等人吩咐下人把他送回來的。

    小梅很快點亮了蠟燭,又捧過一杯茶來,陳宇一口氣喝乾,長長舒了口氣,

    “去給我準備燒水,我要沐浴。”陳宇聞了聞自己身上,嘖嘖,一股子的酒味。

    小梅應了一聲,便跑出去了,陳宇暗自罵罵咧咧的,大唐又沒個鐘錶,這會兒想知道幾點都沒法子。

    陳宇在牀上躺了一陣,小梅才把水燒好,又服侍陳宇更衣沐浴,陳宇酒勁未過,瞧着小梅鼓鼓囊囊的胸口,嚥了咽口水,勉強才把自己那邪惡的心思給壓了下去。

    好不容易洗過了澡,陳宇本想溜到蘇憶晚房裏,好好放縱一下,又怕擾了蘇憶晚的清夢,只能悻悻的作罷,在牀榻上輾轉反側了半日,才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