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痛快,朕也好久沒如此暢快了。”李二樂呵呵的從張貴手裏接過一塊毛巾來擦臉。
陳宇一直小心的陪着他們玩兒,沒怎麼出汗,拿過小太監捧着的毛巾胡亂擦了把臉,但見李二把毛巾一扔,大大咧咧的說道,
“來啊,去請皇后來此,順便把稚奴和兕子也一起帶來,今日便在南苑用飯。”
李二一高興,又想請客乾飯了,他是見着李麗質來了,心想長孫皇后大概也惦記女兒了,乾脆叫過來一起喫飯。
“子寰只管去陪着麗質,朕歇息片刻。”趁着太監去叫長孫皇后,李二朝着陳宇揮揮手,示意自己要休息會兒。
陳宇和幾個大臣一同走出來,找了一圈,發現自己的幾個老婆正在湖心亭裏看金魚玩兒呢。
“怎的跑這兒來了,小心受了風。”陳宇看了看幾人身上單薄的春衫。
“夫君且來看嘛,這湖中的錦鯉倒像是通人性的,都聚集在此。”李麗質指着水裏的錦鯉道。
蘇憶晚出來玩了一會,心情也愉悅了不少,當即笑吟吟的說道,
“怕不是水裏的魚兒也認得皇家的公主,來瞻仰公主的美貌了。”
幾個姑娘嘰嘰喳喳的說着體己話,陳宇一時也插不上嘴,乾脆站在一旁,看着南苑裏春光明媚,一片大好的景色。
“夫君怎的一言不發,可是有心事?”還是蘇憶晚最細心,看着在一旁不說話的陳宇,有些擔憂的問道。
“哈哈哈,憶晚說笑了,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瞧瞧這湖光水色,倒也有趣的緊。”陳宇隨口說道。
“夫君信手拈來便是佳句,端的是好文采!”李麗質美目緊緊的盯着陳宇。
“偷得浮生半日閒,當真是好句子,只可惜沒有上文啊。”蘇憶晚也嬌笑着說道。
陳宇哪裏好說這句話的上句根本就文不對題,沒法用在這個場合,笑着擺擺手道,
“隨口胡謅罷了,走走走,莫要受了風,這天兒還是有些涼。”
幾人被陳宇一催,走出湖心亭,南苑中有不少珍奇的喬木,有些就連陳宇在後世都沒見過,一時倒也看的眼花繚亂。
“見過長公主殿下,見過高陽公主殿下,見過陳縣公,陛下有旨,宣陳縣公一家前去紫雲樓用膳。”一個氣喘吁吁的小太監好不容易找到陳宇。
原來是長孫皇后到了,急着見女兒呢,陳宇只得小心的讓下人扶着蘇憶晚,亦步亦趨的來到紫雲樓裏,
“子寰的妾室有了身孕還來南苑出遊啊?來,讓本宮瞧瞧,幾個月了?”長孫皇后到底是女人,見蘇憶晚懷了孕,也多了幾分關心。
“不敢煩勞皇后操心,已然五個月了。”蘇憶晚小心的福了一福。
“好好好,快,坐吧,莫要動了胎氣。”長孫皇后趕緊讓宮女上前扶着蘇憶晚坐下。
李二則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首,一干大臣圍坐在李二身邊,一旁的太監和宮女也端來酒水和菜餚,還有些新鮮水果。
李麗質笑嘻嘻的跑到長孫皇后身邊撒嬌,李漱則去了李二那邊,陳宇樂的逍遙,與蘇憶晚和王惜雲竊竊私語着,倒是李治,邁着小短腿走到陳宇身邊,笑嘻嘻的拉住他的袖子,
“稚奴甚是想念姐夫,姐夫可有新玩具給我?”
陳宇剛要起身,李二在一旁聽見了,不滿的呵斥道,
“稚奴也該收收心了,眼瞧着沒幾年便該入朝參政,怎的還整日的流連玩具!”
李治今年也十歲出頭了,仍舊非常的懼怕李二,被李二一訓斥,小嘴扁扁的,又不敢反駁,只得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今天不光是李治來了,豫章公主等幾個公主一聽李麗質和陳宇也來了,當即笑嘻嘻的央求着長孫皇后也把她們帶來,這會兒正拉着兩個公主的手說着悄悄話。
“今日閒來無事,朕與家人同樂,來啊,諸位,滿飲此杯。”李二滿意的舉起手裏的酒杯,的確,在場的基本都是李二的家人,長孫無忌和江夏王李道宗說起來也算是李二一家的。
喝了幾杯酒,李道宗站起身,朝着李二一躬身道,
“啓奏陛下,侯君集大軍已於三月初六抵達高昌,麯文泰驚懼而亡!其子麯智盛繼位,我大軍正向高昌腹地進發之中!”
李二一聽,更開心了,麯文泰那個嘴炮,竟然被嚇死了?當即笑呵呵的說道,
陳宇漫不經心的聽着,反正這和歷史上也差不多,侯君集的功勞是誰也搶不走的,高昌一滅,意味着打通了絲綢之路的中道,南道已經荒廢,焉耆正在修繕南道,北道原本就是焉耆的地盤,從此以後條條大路,既通羅馬,也通長安。
李二得了喜報,一高興,又吩咐多加兩個菜,和一干大臣喜笑顏開的喝着酒,陳宇也被逼無奈多喝了幾杯,這副身體雖然已經對酒精有了不少抗性,但是仍舊扛不住這般的痛飲。
陳宇喝的醉醺醺的,身旁的王惜雲小心的替他擦拭着嘴角的酒漬,又恍惚聽得李漱正不滿的朝着李二發牢騷,
“阿耶慣會欺負人,夫君整日的爲國操勞,便是回家也不得片刻歇息,哼!”
陳宇心中一動,哈哈大笑起來,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人,陳宇站起身,瀟灑的一轉身,迎着衆人驚愕的目光,緊接着躬身道,
“想我陳子寰,蒙聖人恩寵入朝爲官,功名利祿榮華在身,又得四位娘子青眼有加,實乃人生之大幸,雖爲國事憂思,倒也樂在其中,只苦了我陳子寰的夫人,來啊,拿酒來!”
李二一聽,哦豁,陳子寰又要發酒瘋了,忙不迭的擺手道,
“快快快,取紙筆來!”
一干公主,連帶那些沒嫁人的,一個個美目死死的盯着陳宇,這陳子寰生的脣紅齒白,又如此風流倜儻,偏偏李麗質和李漱好福氣,恨自己沒那個命罷了。更有豫章公主之流,小心思動了起來,甚至還盼着陳宇能夠和當日在南苑一樣,喝多了以後求李二把兩個公主一起嫁給他。
陳宇喝的搖搖晃晃,接過張貴手裏的筆來,乾脆伏下身子,以一個滑稽的姿態趴在地上寫了起來,
“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寫罷,哈哈一笑,拿過王惜雲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
“哈哈哈,這子寰,怎的寫起閨怨來了,倒也貼切的緊!”李二拿過陳宇的詩稿,看的一樂,眼睛也瞟過陳宇的幾個夫人,無論是李麗質還是李漱,又或者是蘇憶晚和王惜雲,一個個殷勤關切的看着自家夫君,倒真有些“悔教夫婿覓封侯”的意思來了。
“倘若真能嫁得陳子寰,便是不做那公主又何妨。”幾個沒嫁人的公主相互一看,對方眼中的意思幾乎和自己一樣,當即掩口一笑,又鬧起了李麗質和李漱來。
陳宇寫完,把筆一扔,緊接着一頭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來。
“子寰的酒量還是如此不堪啊,來人,扶藍田縣公去後殿歇息。”李二忍着笑揮揮手,立馬有宮女和太監出來,擡着癱軟的陳宇朝着後殿走去了。
長孫皇后倒是拿過陳宇的手稿,細細看了兩遍,才笑着看向李二道,
“子寰寫的當真極好,二郎若不是當年東征西討,如今也該是個富家翁,享盡人間富貴纔是。”
李二一聽,陳宇這詩顯然是針對那些多愁善感的女人的,就連長孫皇后也不能免俗,當即也是笑的一臉猥瑣的看向長孫皇后道,
“觀音婢豈非也有些閨怨不成,不若與朕一道也去歇息片刻?”
長孫皇后嗔怪的看了李二一眼,正色道,
“二郎可又胡鬧了,子寰此詩極好,不若便賞了妾身吧?”
李二雖然有些捨不得,但是閨怨詩嘛,自己留着也確實不大好看,只得點點頭道,
“既是觀音婢要,朕自然給得。”
長孫皇后得了手稿,笑眯眯的看了兩遍,才吩咐張貴收起來,看向殿中一干人,突然開口道,
“這子寰的妾室之中,似乎尚有未得爵祿者吧?”
王惜雲一聽,說的不是自己麼,忙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出。
李二莫名其妙的點點頭,看了看王惜雲道,
“唔,倒是朕怠慢了,王公的孫女如今嫁與子寰爲妾,是委屈了,來啊,傳旨,着封王惜云爲三原鄉君吧。”
王惜雲一聽,俏臉漲的通紅,忙起身出列,朝着李二盈盈下拜道,
“臣謝陛下恩典。”王惜雲被封鄉君,自然是不能再自稱奴家了。
陳宇兀自尚在後殿睡的香甜,甚至還做了個夢,夢裏他回到了後世,連帶新羅的金勝曼,陳宇帶着五個漂亮老婆回到自己家,看着旁人羨慕的目光,陳宇傻笑着擦擦留下來的口水,翻了個身,帶着笑意繼續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