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貞觀逍遙王 >第三八零章 療傷
    “都怪阿耶,去什麼湯泉宮,夫君如今箭傷難愈,若夫君有個好歹,本宮讓你們滿門抄斬!”高陽公主李漱可不管太醫署是幾品的官員,登時就指着王太醫的鼻子罵道。

    李麗質忙拉過李漱的袖子,

    “十七妹不可胡鬧,王太醫也是奉旨替夫君瞧病,不得無禮。”

    王太醫嚇的背後一身冷汗,眼前的陳宇高燒不退,傷口被箭矢感染的時間太長了,再加上陳宇還打鬥一番,加速了血液循環,之前也說了,箭頭上面雖然不見得淬毒,但是金汁泥漿之類的那是難免。

    “是是是,臣定當力保吳國公無虞!”王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向李麗質和李漱一躬身,緊接着趕緊走出房間去親自熬藥。

    陳宇的傷口感染了,而且感染的不輕,高燒不退,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此刻他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左肩上包紮的紗布,皺起眉頭來,

    “去,去取些酒頭來!”陳宇急了,這特麼王太醫給自己包紮的也不知道是什麼草藥,雖有清涼之意,但對於感染是根本沒有效果的。

    “夫君要酒頭作甚?難不成還要飲酒?”李麗質焦急的問道。

    “這般的包紮,如何不感染,快些取酒頭來,莫要問了!”陳宇齜牙咧嘴的就要坐起來,奈何頭昏昏沉沉的,一時半會也使不上力氣。

    幸好王惜雲和蘇憶晚二人趕緊上前,扶起陳宇來,武媚則急急忙忙跑到後廚,陳家制作香水,酒頭是常備的東西,當即捧來一罐子進到屋裏。

    “夫君,酒頭來了。”

    陳宇勉強點點頭,喫力的擡起手道,

    “去,找些新的紗布,用滾水浸泡一會,莫要染了灰塵,再將這酒頭過濾一遍!另外再找太醫要些銀針來!”

    一干妻妾聽陳宇一說,估計是他要替自己處理傷口,當即各忙各的去,有給紗布消毒的,又有給酒頭過濾的,不讓下人插手,硬是得自己親自來。

    “孃的,我陳子寰尚未位列三公,豈能在這時候倒下!”陳宇硬挺着一口氣,知道自己如果扛不過這感染的問題,那麼自己在大唐的穿越也就到此結束了。

    過了一會,過濾過的酒頭被李麗質親自捧着,端到牀頭,陳宇勉強點點頭,指着自己的傷口道,

    “來,給爲夫把紗布去了。”

    蘇憶晚小心的替陳宇解開紗布,陳宇喫力的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又讓人取來銀鏡,傷口的確是感染了,還在流膿,但還沒呈現烏青色。

    陳宇接過王惜雲手裏的幾根銀針,在李麗質手裏的酒頭裏蘸了蘸,一咬牙,就往自己的傷口裏戳去!

    “我艹,真特孃的疼!”陳宇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家裏的妻妾看的一陣心疼,也不知道陳宇要幹嘛,陳宇受的是貫穿傷,傷口比較深,所以只能先用無毒的銀針蘸着酒精清洗傷口。

    “夫君這是何苦?”李麗質又抹起了眼淚。

    “無、無妨,這是消毒,雖疼些,但好過感染。”陳宇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回紮了幾次,陳宇又讓王惜雲和武媚二人,替自己把膿血擠出來。

    “我艹,疼!”陳宇疼的面目猙獰,但還是死死的咬牙忍着。

    王惜雲和武媚雖然也是眼中滿是淚水,但武媚卻緊緊皺着眉,一聲不吭,加大手上的力道,女帝到底是女帝,她最知道陳宇關心的是消毒而不是疼痛。

    待膿血被擠的差不多了,陳宇又拿銀針消毒了幾次,藉着又脫下袍子來,反正發着高燒他也不覺得冷,齜牙咧嘴的用酒頭沖洗了幾遍,這才讓王太醫進來,

    “照着這個流程,每日給本侯消毒一遍,再行包紮,直到有新肌生長,聽見沒。”陳宇喫力的指了指一旁的這些器具。

    “是是是,老夫看明白了。”王太醫賠笑着說道。

    陳宇緊接着又讓家人用酒精蘸着紗布給他擦身,古代可沒有特效的退燒藥,太醫署也不過是開一些諸如柴胡、石膏等藥物,幫助發汗排熱,陳宇只得先用物理降溫,否則燒壞了腦子可就滑稽了。

    而此時的李二正在宮中大發雷霆,殿中李孝恭、李道宗以及房玄齡等人都是惴惴不安,嘖嘖,玄武門才過了幾年吶?這會就有人等不及要叫李二退位了?

    “朕的太極宮叫賊人進了來,還敢在宮中向朕動手,幾乎要了朕的性命,朕要你們這幫酒囊飯袋何用!”李二暴跳如雷的在兩儀殿裏發着脾氣。

    就連一貫喜歡和李二唱對臺戲的魏徵,此刻也一言不發,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逼宮,這可是誅九族的事情。

    “給朕查!到底是何人慾對朕不軌!”李二指着李孝恭說道。

    等把一干大臣都罵夠了,李二又氣哼哼的來到大理寺,侯君集沒比陳宇好到哪裏去,薛仁貴的箭頭你以爲就那麼幹淨?

    這會兒的侯君集一樣發着高燒,傷口流膿,躺在牢房裏奄奄一息,李二怒氣衝衝的帶着房玄齡等人來到大理寺,軍士把侯君集擡了出來,扔到地下,李二一臉怒氣的指着侯君集道,

    “卿年少時便隨朕左右,朕何時虧待於你?爲何要行那逼宮之事?”

    侯君集慘然一笑,勉強支起身子,衝李二一拱手,

    “陛下莫要多言,成王敗寇,此事無人指使。”

    “放屁!”李二重重一拍案桌,氣的也不管什麼用詞嚴謹了,“你侯君集如何有那膽子,便是讓你成了,難不成這大唐的天下就是你侯家的?”

    李二纔不信侯君集有這個膽子,逼宮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多了去了,李二自己就做過,但李二不一樣,李建成是李淵的親兒子,他李二也是,從禮法上來說,李建成一死,李二繼任太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侯君集不同,區區一介國公,別說還沒成功,即便是成功了,真當房玄齡程咬金李孝恭這些老臣是死人?他們怎麼可能會聽命於一個外戚?

    房玄齡此時忍不住在一旁勸道,

    “陳國公何須如此,你我同朝爲臣,便是陛下的臣子,如今你雖有過失,若能誠心悔悟,陛下也定會念你當年開國之功,予以開恩啊。”

    侯君集慘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房相說笑了,臣自知難免一死,但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

    侯君集是鐵了心不會說實話的了,李二氣的又是一拍案桌,

    “去,將那杜荷給朕帶來!”

    李二還以爲能從杜荷嘴裏套出些話來,但沒想到騎馬打架不行的杜荷,這時候反倒沉着了下來,估計他也知道,說了是一死,不說還是死,倒不如干脆來個閉口不言,反倒讓人能在史書上寫下一筆。

    “一羣反賊,氣煞朕也!”回到甘露殿的李二氣呼呼的胡亂扔着東西,長孫皇后看的心疼,走上來拉過李二的袖子勸慰道,

    “二郎莫要氣壞了身子纔是,這等亂臣賊子,何須讓二郎介懷。”

    “觀音婢不知,這侯君集,今日竟然還說那‘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這般的混賬話。”李二餘怒未消的說道。

    “那二郎可問出主謀來了?”長孫皇后又問道。

    “這侯君集與杜荷倒也硬氣的很,便是大刑加身都一言不發,哼,朕就不信了,大理寺還問不出個究竟!”李二重重的又捶了一下牀頭。

    “二郎消消氣,可要去子寰家中探視一番,此事若非子寰奮勇護主,二郎怕是撐不到那薛禮前來救助。”長孫皇后心疼女婿,出言說道。

    李二點點頭,這纔有些寬慰道,

    “觀音婢說的是,聽聞子寰的傷口不容樂觀,朕險些氣昏了頭,明日觀音婢便與朕一道前去探視子寰。”

    至於薛仁貴那邊,原本他是不知道玄武門杜荷和侯君集逼宮的事情的,但侯君集調兵的時候,從城北大營調走了一批軍士,當即他就有些疑惑,侯君集雖是十六衛大將軍之一,但此時此刻的大唐並無戰事,私自調動兵馬不是什麼小事,所以他便領着幾百人遠遠的跟着侯君集,直到看到他進了玄武門,又派出斥候查明玄武門裏發生了宮變,這才急急忙忙的前來護駕。

    而李二詢問他的時候,薛仁貴跟隨陳宇已久,花花轎子人擡人這種事他見的多了,自然便說是陳宇神機妙算,預料到有人對李二不軌了。

    隔了一日,李二便攜着長孫皇后來到陳家,一聽是皇帝來了,陳家大大小小的妻妾下人齊齊出了門口迎接,只留下李麗質在房中照顧陳宇。

    “呵呵,朕來瞧瞧子寰傷勢如何。”李二尷尬的看了看李漱氣哼哼的臉,李漱乾脆別過去不看他,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了。

    李麗質不在屋外,李漱又發脾氣,當即只得鶯兒和雨兒兩個媵妾福下身子,

    “啓奏陛下,長公主正在房中照顧吳國公,還請陛下移步後院。”

    李二尷尬的點點頭,擡腳走進後院,張貴推開房門,只見陳宇臉色蠟黃的睡在牀上,李麗質則滿臉愁容的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