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散了朝,陳宇一路小跑,騎上霸紅塵,來到火器署,這裏的匠人都是陳宇的老部下,見了他也忙躬身道,
“見過吳國公,敢問吳國公爲何事而來?”
陳宇擺擺手道,
“陛下前日讓工部打製一艘貞觀船,爾等可知道了?”
當即火器署的主簿出列道,
“是,屬下已然得知了,只是不知與我火器署有何關係?”
陳宇點點頭道,
“待貞觀船打製完成後,爾等可把貞觀炮置於船上,再看看能否載動。”
陳宇一心要的就是能帶大炮的兵船,這樣在海上的時候,無論是什麼倭國也好,蘇祿也罷,無一不是土雞瓦狗,試問誰能扛住大炮的威力!
火器署的匠人和官員唯唯諾諾的點着頭,陳宇則優哉遊哉的在火器署裏東看看西瞧瞧,順手拿起一杆新制的火銃,咂咂嘴,
“這都多少年了,咋還沒發明出來燧發的火銃呢?”
那主簿小心翼翼的擦着冷汗,跟在陳宇身後笑道,
“敢爲吳國公,這燧發是何物啊,即便是這火銃,全仗吳國公心思機巧,方能面世,我等愚鈍的很,還望國公明示。”
陳宇嘆口氣,拿起兩杆火銃來,也不說話,這些火器署的匠人雖然手藝精湛,但總覺得不如將作監那幫人來的心思細膩。
陳宇扛着兩杆火銃,一路招搖過市來到將作監,張巍正和閻立本研究着凌煙閣的構造和地基工程,見陳宇來了,忙放下手裏的活計,笑着迎上來,
“見過吳國公,國公日理萬機,怎的今日有空來將作監?”
陳宇笑吟吟把手中的火銃遞過去,張巍有些疑惑的接過,
“這是火器署打製的火銃吧?吳國公這是何意?”
陳宇比劃道,
“張大匠且瞧瞧,能否把這彈丸改由從銃管的後面塞進去,再由火石擊發?”
張巍聽的一頭霧水,他是將作監的老大,但不是製作兵器的專家,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陳宇道,
“慚愧的緊,術業有專攻,某實在是不太懂得這些火器。”
陳宇撇撇嘴,讓小吏取來紙幣,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燧發裝置,相比現在的火銃而言,燧發雖然不能增加火力,但是卻可以大大加快裝填的速度。
先看大唐這會兒的火銃,需要先掏出用油紙包裹的彈丸,然後再掏出火藥,倒進藥池裏當藥引,再把身下的火藥倒進火銃裏,以油紙再充當彈託,和彈丸一起塞進去,緊接着拿通條把火藥和彈丸壓實,最後,才加上火繩引導燃燒,隨後擊發。
這樣一來,每分鐘大約也就能發射兩枚彈丸,這還是陳宇的三千火銃兵經過數次磨合,才能達到的效率。
如果是大唐普通的府兵,陳宇估計也就每分鐘一發這樣的效率了,雖說上陣殺敵的時候對於騎兵有着致命的殺傷力,但他總覺得還是不夠。
“唔,某瞧着,吳國公畫的這火銃,似乎是用鉚釘鏈接的?”張巍指着圖紙問道。
陳宇看過去,哦,是了,槍管裝彈的地方的確是應該用鉚釘,這樣才能順利的掰折。
“是了,張大匠瞧瞧,能否替本侯做一杆出來啊?”陳宇笑眯眯的遞過兩張貞觀鈔去。
張巍看着陳宇遞來的大鈔,一咬牙,堆起笑臉道,
“將作監何時耽誤過國公的事兒了?還請吳國公寬心,某這就命人加緊研製!”
陳宇含笑着點頭,他自己雖然不精通機械,但是從歷史書上能夠得知,燧發槍和火繩槍在構造上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
火繩槍或稱火繩銃,是以火繩點火裝置來點火的銃械。火繩點火裝置是以緩慢燃燒的火繩先點燃引火藥,引火藥起火後再點燃推進藥的機關。
而燧發的火銃,它在彈膛尾部有一個垂直於槍管的大螺栓,裝填的時候需要擰開螺栓,然後塞入彈丸、倒入火藥。然後把螺栓擰回去,在藥池上倒一點火藥充當藥引,用燧石擊發。
兩者在本質上的發射原理是差不多的,只是燧發的優勢在於戰鬥射速從前裝槍的每分鐘兩發增加到了每分鐘七發。而且再也不用站姿裝填,射手趴着也能上彈,減少了自己的暴露面。
如果陳宇的設想能夠得到實現,那麼意味着,大唐以後的三輪齊射更快,再說,陳宇心中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改進彈丸!
大唐的彈丸現在都是圓形的,破甲沒問題,但是殺傷力有限,大多也是把敵方的騎兵射傷,而陳宇想改進前發槍的目的就是,想要做一些真正的彈丸出來。
假設能夠做出這樣的槍和彈藥來,那麼意味着,大唐將領先世界足足一千年!
陳宇一路哼着小曲兒從將作監出來,回到家中的時候,李麗質先迎了上來,用絲巾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嬌笑道,
“夫君可回來了,家中已然有內侍來宣過旨意了,說是讓妾身攜十七妹,於秋節那日前去南苑赴宴。”
陳宇點點頭,
“是了,今日聖人剛在朝中說過,屆時怕是還有不少別國的使者。”
李漱笑嘻嘻的走上來道,
“妾身聽聞那西域吐火羅等國的人,生的跟個猴子一般,全身都是毛茸茸的!”
這話一出,家中妻妾都齊齊笑了起來,陳宇攬過李漱笑道,
“漱兒說的不錯,這些番邦猴子,一個個生的奇形怪狀的,哪裏如我大唐的子民一般。”
待喫過了晚飯,陳宇想起一件事來,於是,便把陳大陳二以及小梅小蘭等人叫到了前廳。
陳大惴惴不安的搓着手,看着一本正經的陳宇道,
“阿郎怎的今日這般嚴肅?可是屬下哪裏沒做好?”
陳宇這才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正經了,忙換了張笑臉道,
“唔,倒是本侯拘謹了,是這樣,陳大,你們這些人,在本侯尚未及冠之時,就入了我陳家,如今也都是自由身,可有想過成家?總不能在我這兒,當一輩子僕人吧?”
陳大和陳二相互看了一眼,小梅小蘭也趕緊福下身子,
“能服侍阿郎是我們的福氣,還請阿郎莫要趕我們走。”
陳大則有些感慨的說道,
“阿郎必是覺得我兄弟兩個年紀大了,難以護得阿郎周全了。”
陳宇擺擺手,笑道,
“這可真是誤會本侯了,即便不願出我陳家也無妨,只不過你們這年歲眼看着一天天也大了,少不得要傳宗接代,若是有好人家,不妨告訴本侯。”
陳二平日裏話不多,人也精瘦,這會兒紅着臉出列道,
“阿郎待我與阿兄恩重如山,我等誓死難報,此生不願侍奉他人,只願以阿郎爲先。”
此刻陳家的前廳裏站了六個人,陳大陳二倆人是男的,剩下梅蘭竹菊四個婢子,這也是陳宇第一批買回來的下人。
陳宇撓撓頭,正發愁呢,李麗質倒從後院出來了,聽了陳宇一說,掩口笑道,
“夫君好生的仁厚,竟還想着下人們的事情,這便問問他們,若是家中若有看得上眼的,不妨娶了便是。”
陳宇啞然失笑,李麗質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難不成要他陳家內部消化?
但眼下也沒什麼太好的法子,陳宇乾脆擺出一副老爺的模樣,點點頭道,
“呃,這個這個,陳大,本侯問你啊,若是讓你在家中挑一個婢女做妻子,你可願意啊?”
陳大也愣了,但見陳宇一副認真的樣子,這三十多歲的漢子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扭捏道,
“陳家上下,都是阿郎的,阿郎若是要屬下娶妻,屬下自當聽令。”
此刻,反倒是小梅站了出來,怯生生的看着陳宇福了一福道,
“奴婢願嫁給陳大爲妻!”
陳宇笑了,小梅這姑娘其實長的還行,尤其是身材,更是不輸給王惜雲,如今也是二十出頭,正是鮮妍動人的時候,嫁給陳大也不算辱沒了他。
“好好好,陳大,本侯問你,你可願意啊?”
陳大平日裏這高大的漢子此刻紅透了臉,期期艾艾道,
“全憑阿郎做主!“
陳宇嬉皮笑臉的乾脆亂點起鴛鴦譜來,當即就讓小梅嫁了陳大,小蘭嫁給陳二,至於小竹和小菊,兩個小丫頭比梅蘭還小一些,便做了二人的妾室。
陳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陳宇道,
“阿郎,這,這可如何使得,屬下何德何能,還能納妾?”
陳宇撇撇嘴,心想要不是家裏婢子太多,哪裏輪得到你,這會兒笑呵呵道,
“陳大,你與陳二也算是我陳家的老人了,如今也個個都有些家產,納妾怎麼了?爲家中綿延子嗣,難道不應該?”
陳宇把面子做足,陳大陳二不能不兜着,當即雙雙跪倒,叩首道,
“阿郎仁厚,我等萬死難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