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思慮周詳,媚兒自幼便在利州生長,原也是該去瞧瞧故土。”
李漱不依不饒的揮舞着小拳頭撒嬌道,
“妾身要與媚兒同去,且妾身身爲公主,去賑濟災民,也算是替阿耶分憂了吧、”
李麗質和李麗瑾剛要制止李漱,卻不想陳宇點點頭道,
“漱兒說的不錯,若是有皇家的公主出面,百姓自當更安心一些,也罷,爲夫這就去請聖人的旨意。”
李麗質和李麗瑾一聽,臉都垮了下來,早知道陳宇會同意,還不如自己先說呢,這樣還能陪在他身邊。
陳宇三步並作兩步出了門,騎上赤菟,一路打馬來到甘露殿,李二剛回來,正準備喘口氣呢,見陳宇來了,有些奇怪,
“這剛從子寰家中出來,愛卿怎的又進宮,可是有事?”
陳宇點點頭,躬身道,
“臣與家中三位公主商議,此番賑災,若是有一位公主前去,也算是代表聖人賑濟災民,想必百姓必會感恩戴德,念着陛下的好,故特來請聖人的旨意。”
李二偏過頭,看了看身旁的長孫皇后,也是點點頭道,
“子寰到底心細,朕卻是未曾想過,也罷,子寰可有人選啊?”
陳宇拱手道,
“臣尚得三位公主,無論哪一位都是端莊賢淑,但麗質身子嬌弱,不宜外出,麗瑾又是新嫁,臣以爲,當以高陽公主最爲合適。”
李二一聽高陽公主的名字就頭疼,但這個女兒他也是真喜歡,當即笑着點頭道,
“好好好,便依子寰所言,漱兒年歲瞧着也大了起來,是該替朕分憂了。”
陳宇回到家,把李二的話一學,李漱當即得意洋洋的攬着陳宇的胳膊不放撒起嬌來,看的一旁其他的妻妾又急又恨。
隔了一日,陳宇來到城北大營,薛仁貴已經得了旨意,見陳宇過來,忙上前道,
“見過大將軍,末將已然得了旨意,大將軍不日即將前往利州賑災,還請殿下挑選軍士!”
天策府都是陳宇的老部下了,沒什麼好說的,陳宇當即把三千火銃手都帶上,另外挑了兩千新軍,這些人整日被薛仁貴操練,正閒的沒事幹。
唐儉的速度也很快,知道賑災是等不起的事情,只用了兩日,便籌集了十萬石糧草,交付給陳宇,另外銅錢則用了五萬貫,剩下的五萬貫,陳宇還是選擇帶上了貞觀鈔。
貞觀十五年六月初八,盛夏,陳宇一早便在妻妾的催促下起牀,有薛仁貴這個大殺器在一旁,陳宇實在是不待見厚厚的細鱗甲,穿着一整天,脫下來裏面的皮膚都泡白了。
“出發!”陳宇把亢龍鐗掛在得勝鉤上,一拉赤菟馬頭,五千軍士推着厚重的糧草和銅錢,朝着利州出發。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走一段水路,待過了漢中,陳宇只得令軍士下船,走着彎彎繞繞的山路、
“我艹,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古人誠不欺我!”陳宇嘟嘟囔囔的看着蜀地的小道,李二水泥路雖然早就鋪設到了大唐州縣,但無奈蜀地的道路太過複雜,除去通往益州的一段官道用上了水泥,其餘的小路大多還保持着原生態,走的陳宇一路怨聲載道的。
“傳令下去,跟着咱們的災民,不能讓他們餓了肚子,願意被徵調來當民伕的,每天多加一頓飯食,聽見沒!”陳宇叮囑薛仁貴道。
薛仁貴領命而去,而城中的裴行儉早就等的望眼欲穿,這小夥子自陳宇征討龜茲回來後,也算是仕途順暢,從一個小小的兵曹,如今也混成了一州的司馬。
早有紅翎信使來報過信了,裴行儉領着城中一干官吏,早早的便在官道上等候,但見陳宇大軍到來,忙不迭下了馬,恭恭敬敬衝陳宇一躬身道,
“臣利州司馬裴行儉,攜治下利州四十三名官員,見過武安王。”
陳宇笑呵呵虛扶一下,
“守約如今也是一州父母官了,莫要多禮,孤王此次奉旨前來賑災,還請守約帶路,這就趕着救濟災民去吧。”
裴行儉神色一正,忙點頭道,
“是了,殿下還請隨某一道,這就入城去賑災。”
說罷,陳宇一行跟着裴行儉進了城,一路上陳宇也算看明白了,這利州的確窮的很,加上小半年沒下雨,土地乾旱的已經龜裂,就算把玉米土豆都拿來,在這片土地上都不一定種的活。
“啓稟殿下,城中尚有一千五百四十戶人家未出走,這是登記造冊的名單,還請殿下過目。”裴行儉遞過一本賬冊來。
陳宇隨手翻了翻,看起來利州的確不怎麼樣,一千五百戶人家,只能和他的食實封一樣多,加起來還不到六千的人口,當即點點頭道,
“甚好,守約啊,把你治下的縣令全叫到孤王這兒來,領了糧食和銅錢回去!”
裴行儉趕緊一拱手,
“是了,利州治下綿谷,金牛等七縣縣令,盡數在屋外等候了。”
陳宇滿意的點點頭,這裴行儉做事當真細緻,難怪日後能出將入相,成爲大唐一代名臣。
待這七名縣令惴惴不安的走進內屋,看見了陳宇,不由得都是暗暗稱奇,這些小官小吏一輩子可能也沒見過刺史以上的官員,又聽聞陳宇來頭極大,乃是當朝的郡王,縱然陳子寰名滿天下,這些人還都以爲陳宇是李二的私生子呢。
“見過武安王、”七名縣令恭恭敬敬的躬身道。
陳宇沒心思細看這些人,擺擺手道,
“好,爾等此番賑災,務必盡心盡力,守約這就助孤王把糧草分發下去,你們回各自縣中,搭起粥蓬,另外調集各縣的郎中,莫要讓災民染了時疫。”
見陳宇還算好說話,這些縣令們紛紛放下心來,衝陳宇一躬身,緊接着裴行儉拿過名冊,又開始一一點名。
除去利州城中,剩下的七個縣城裏,陳宇讓他們把府兵調集過來,按照花名冊上的人口,領回去相對應的糧食和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