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崔懷禮反倒硬氣了起來,強硬的推開身旁的薛仁貴,整了整衣冠,雙腿雖然還在發抖,但語氣裏已經強硬了不少,
“武安王未免有些僭越了吧,這益州軍民糧草一事,自有益州都督府長史、司馬等官員查驗,即便是蜀王殿下,平日裏也不得過問此事,武安王雖簡在帝心,若是沒有聖人的旨意,那就恕某無禮了,這賬本,旁人見不得!”
陳宇被崔懷禮給逗樂了,都什麼時候還當自己是顆菜?當即也懶得同他廢話,擡手招來薛仁貴以及一干隊正,
“來啊,傳孤王將令,搜查長史府!務必將這賬本給孤王找出來!”
“慢着!”李愔實在忍不住了,從人堆裏擠出來,一臉難堪的看着陳宇道,
“子寰吶,孤王身在益州,忝爲都督,即便子寰要查賬,也該過問一下我吧?”
陳宇點點頭,緊接着朝李愔一躬身,
“是臣疏忽了,敢問蜀王殿下,若是這崔長史當真貪墨了益州的糧草,該當何罪?”
李愔面有難色的看了看崔懷禮,又瞧瞧臉色不善的陳宇,咬牙道,
“按大唐律,貪墨者,革職流放!”
陳宇憋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拱手道,
“蜀王殿下說的是,故臣今日便要查個水落石出,來啊,仁貴且帶隊,先行前往長史府搜查!”說罷,不再給李愔反駁的機會,薛仁貴當即領命而去。
崔懷禮見李愔也不好使,反倒癲狂了起來,攔在陳宇面前,撒潑道,
“某倒要瞧瞧,今日誰敢搜查!”
陳宇反手抽出亢龍鐗,直接抽在了崔懷禮的下顎,崔懷禮哪裏經得起陳宇這一鐗,幸好陳宇還算手下留情,被他一鐗拍的蹬蹬瞪倒退了好幾步,這才驚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還好,下顎骨還沒被敲斷。
“聒噪!”陳宇冷冷的看了一眼崔懷禮,說罷擡腳就走。
李愔見狀也嚇的不輕,他雖然是蜀王之尊,但平日裏那些官員大多也是對他阿諛奉承,哪裏見過陳宇和薛仁貴這兩個上過戰場,殺人如麻的武將。
陳宇出了官倉的大門,跨上赤菟,早有機靈的軍士帶隊,一路又前往長史官邸。
待陳宇一行來到長史官邸的大門,只見門口有不少家丁,神色驚懼的看着官軍的到來,領頭的隊正大着膽子上前,
“見過蜀王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李愔撇撇嘴,指着一旁的陳宇道,
“莫要問了,且都隨武安王將令行事吧。”
陳宇見李愔給面子,自然也不好再撕破臉,反倒笑呵呵一躬身,
“是,那臣就僭越了。來啊,命所有軍士進府,一一搜查,所有物品清點裝箱,不得有誤!”
崔懷禮此時已經是處於崩潰的邊緣了,見軍士真的進了自己家,頓時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此番有勞蜀王殿下了,全仗殿下明察秋毫,他日殿下隨臣進京之時,臣自當命將作監製作一把精美的短銃贈與殿下。”
李愔一聽,來興趣了,當日便是他向陳宇討要短銃未果,這才結下樑子,李愔本就是個胸無大志的親王,整日遊獵無度,對這種短銃倒是感興趣的很。
“哦?呵呵,好啊好啊,這短銃當日孤王便眼饞的很吶,只是子寰拿來進獻給阿耶和稚奴,想不到回京後我也能得到一柄,還是子寰有心了。”李愔也笑眯眯的說道。
花花轎子人擡人,李愔既然給了陳宇面子,陳宇也不好不回敬他,倆人在一柄短銃的交易之下,反倒像兩個老朋友似的,坐在前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大多也是關於益州風土人情的閒話。
正當陳宇和李愔在前廳閒聊的時候,卻聽見後院有乒乓作響的兵器之聲,頓時警覺起來,陳宇忙站起身,朝李愔一擺手,
“殿下且寬坐,來啊,護住蜀王殿下!”陳宇實在是怕極了會昌寺那一幕再次發生。
陳宇自己則反手抽出亢龍鐗,大踏步帶着二十名軍士來到後院,只見薛仁貴鬚髮皆張,一手抓着一個家丁,彷彿天神下凡一般。
見陳宇來了,薛仁貴忙轉過頭,有些惱怒的說道,
“稟大將軍,這長史府的人好生無禮,末將要帶兵搜查這間書房,他們膽敢阻撓,竟還亮了兵刃!”
陳宇嘿嘿一笑,這特麼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當即亢龍鐗一指書房門口的家丁道,
“都給孤王滾開!”
這些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宇身着紫袍,和薛仁貴明顯身份不一樣,當時就有膽小的家丁,哐啷一下,把兵刃一扔,轉頭就逃,但沒幾步,就被一旁的軍士按住了。
但總也有幾個硬骨頭,死死把住門口,手中的障刀明晃晃的指着陳宇等人。
陳宇嫌惡的看了一眼,這纔開口道,
“也罷,既是想死,孤王成全你們,來啊,將這些賊人拿下,梟首示衆,頭顱懸於益州城門,曝屍三日!”
陳宇一發話,薛仁貴這纔沒了束縛,反正天塌下來有陳宇頂着,當即把手上兩個家丁朝後一扔,自有軍士接着,然後薛仁貴拔出腰間的橫刀,像欺負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幾個家丁都砍翻了。
“嘖,沒意思沒意思,便是那龜茲的軍士,也好過了你們這些蠢物。”薛仁貴擦擦橫刀上的血跡,兀自還不忘嘲諷兩句。
陳宇翻個白眼,這薛仁貴也太能打了,還沒等他出手,就把這幾個酒囊飯袋給收拾了,也顯現不出自己這個郡王的本事來。
“行了行了,把血跡沖洗乾淨,屍首擡到城門去,莫要驚擾了蜀王殿下。給孤王進去搜!”陳宇揮揮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