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寰吶,卿之忠心,日月可鑑,朕心中有數,只是,這麗質那兒……”
陳宇知道李二想說什麼,這事兒如果被李麗質知道,最多回宮埋怨幾句,但是要是李漱知道了,怕是把這甘露殿拆了都不會放過李二的。
陳宇趕忙堆起笑臉,衝李二拱拱手,
“還請陛下寬心,此事乃是臣甘心所願,自當閉口不言,不會再有其餘人知曉,況且李史令也說了,臣壽元本有八十四,哪怕是成了七十三,也比尋常人來的高壽多了,臣已然無憾也。”
李二一聽,更是眉花眼笑,拍着陳宇的肩膀道,
“好,子寰當真灑脫,來人,賞武安郡王玉璧一對,珍珠兩斛,再賜如意一雙,另賜……”
李二絮絮叨叨賞了一大堆東西給陳宇,他也知道,自己是拿錢買命,況且再多的錢也不如生命來的寶貴,陳宇笑呵呵的一併笑納,自己拿不下了,不得不讓宮裏的小太監捧着,一路給他拿回府上。
待進了自家大門,前廳的李麗瑾正和蘇憶晚討教琵琶和瑤琴,見了這般多的賞賜也是有些驚奇,開口問道,
“夫君今日進宮給阿孃進獻人蔘,竟得了阿耶這般多的賞賜?”
陳宇乾笑兩聲,打着哈哈道,
“是了,聖人說爲夫進獻的人蔘千年難遇,說是對皇后的病情大有裨益,這才賞賜了這麼多東西。”
一干妻妾喫飯的時候也是嘰嘰喳喳,說着李二今天倒不摳門了,平白無故賞賜了這麼多金銀珠寶,現在的陳家光是這些玉器都堆滿了一個房間了。
李淳風一去便是三天,三天裏閉門謝客,誰也沒見着他,就連陳宇心中都有些惶然,其實原本他是不信這些什麼借命之說的,但是李淳風如此的鄭重,倒是讓他對華夏道術多了幾分尊敬和神祕感。
三日後,李二散了朝,衝陳宇招招手,把他叫到甘露殿去,李淳風早就等在那兒了,衝着李二躬身道,
“啓奏陛下,臣耗盡心血,三日間已爲皇后續得壽元,還請陛下寬心纔是。”
李二龍顏大悅,頻頻點頭道,
“好好好,有勞李卿了,來啊,賜李卿玉璧一對,珍珠……”
李二按照慣例又賜了一堆東西給李淳風,而陳宇則笑呵呵站在一旁,李二欣慰的點頭道,
“此事辛苦二位愛卿了,朕瞧着李卿三日不眠不休,已然是有白髮叢生,還是好生回去歇息吧。”
陳宇這才注意道,李淳風此時不過三十八歲,前幾日看他還精神煥發,想不到短短三日,他的鬢角已然有了幾縷白髮!
“我艹,這什麼借不借命的,不會是真的吧?”陳宇獨自一人咕噥道。
待二人從甘露殿退出來,陳宇正要往外走,卻見李淳風一臉神祕的衝他一躬身,
“武安王還請留步。”
陳宇站住腳,一拱手,
“李史令還有事?”
李淳風臉上現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開口道,
此話一出,唬的陳宇險些腳下不穩,栽倒在甘露殿門口,忙回頭看了看,幸好沒人跟上來,當即陳宇強打起精神笑道,
“李史令說笑了,孤王乃是天子腳下藍田人氏,如何不是我大唐人了?”
李淳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繼續說道,
“無妨,武安王忠孝節悌,可謂人臣典範,小道自然不會說破,只是殿下是否還記得,當初小道贈與殿下錦囊一副之事?”
陳宇點點頭,這玩意兒他從來沒忘記過,無數次想拆開看看,但都被他強行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當即點頭道,
“那是自然,都說李道長起卦之術天下無雙,孤王把這錦囊保管甚嚴,即便是家中的公主,也不得私自打開。”
李淳風一拱手道,
“如此便好,還請武安王將這錦囊歸還於小道,小道再贈一副新的給殿下。”
陳宇也不知道李淳風要幹啥,但這神棍厲害的很,竟然看出了自己不是來自大唐,當即也不敢和他爭辯,只得點點頭,回了家中後,翻箱倒櫃的便去自己房間找那個錦囊。
李麗質看的奇怪,來到陳宇身邊問道,
“夫君找什麼呢?不妨告訴妾身,妾身興許知道。”
陳宇擺擺手,也不說話,半晌,纔在李麗質的注視下,從箱子底部翻出那個錦囊來。
李麗質一瞧,
“這不是李史令昔年贈與夫君的嗎,說是將來可爲夫君化解劫難所用。”陳宇的妻妾都知道這個事兒。
陳宇點點頭道,
“是了,李史令來找爲夫,說是把這舊的拿去,換個新的回來。”
李麗質放下心來,嫣然一笑道,
“想必是李史令又爲夫君祈福了,夫君可早些給人送去纔是。”
陳宇心道這玩意兒可不能讓人去送,還是自己出馬的好,當即又急匆匆出門,跨上赤菟,一路狂奔到太史局,李淳風正閉目養神,見了陳宇,也不說話,點點頭,從袖子裏掏出另一隻錦囊來遞給他。
陳宇接過去,而李淳風則把原來那隻錦囊,放在蠟燭地下,不一會,錦囊就被點燃,李淳風隨手一扔,錦囊就在前廳的地磚上燒了起來,片刻,就成了一堆灰燼。
陳宇滿肚子的狐疑,但是他不敢問吶,李淳風現在看出來他的身份了,保不齊將來還得告訴袁天罡,袁天罡這老頭兒嘴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把門兒的,萬一又告訴了李二,那特麼自己不得被當成標本抓起來切片做實驗啊?
但李淳風似乎看出陳宇的擔心來,笑呵呵的衝陳宇一拱手,
“還請武安王寬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不會再有第三人知曉,還望武安王日後,莫要爲難小道。”
李淳風也不傻,這種話說出去不一定有人信,但陳宇可是實打實的郡王,真要給他小鞋穿也不好受,李淳風是道士,但同樣也是大唐的官吏,自然懂得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