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書房的門被打開,只見李麗質端着一碗香噴噴的乳鴿湯走進來,放在陳宇案桌前笑道,
“夫君近日怎麼了,怎的如此用功,整日端坐在書房裏,可是在琢磨着好詩文?”
陳宇笑笑,攬過李麗質的細腰來,
“哪裏是琢磨詩文,還不是你那親妹子,嚷着要玩具,爲夫也真是累,如今弟弟長大了,妹妹又來。”
李麗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原來是替兕子製作玩具,夫君若是爲難,自有妾身前去那甘露殿,讓兕子莫要這般胡鬧。”
李麗質身爲長姐,無論是太子李治還是李明達,見了她都敬上幾分,但陳宇旋即搖搖頭道,
“不必,左右不過是件玩物罷了,費不得多少心思。”
李麗質坐在陳宇身邊,端起碗來笑道,
“夫君且嚐嚐,這乃是薛都尉親自獵來的乳鴿,王姐姐親手燉的,滋味可好?”
王惜雲的手藝沒得說,薛仁貴則時不時的就會拿着自己的弓箭,去長安城外獵鴿子回來,一來是孝敬陳宇的,二來也是不讓自己的箭術退步。
乳鴿的滋味自然是極爲鮮美,陳宇喝完了咂咂嘴,突然靈光一現,笑嘻嘻的在李麗質俏臉上一吻,
“到底是麗質,你這一來,爲夫便有了靈感!”
說罷,陳宇把碗隨手一放,拿起毛筆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起來,李麗質好奇的湊過身子去看,只見陳宇畫了一雙鞋子的模樣,但鞋子下面又怪異的很,竟然還裝着幾個輪子?
陳宇畫的,便是後世的旱冰鞋,旱冰鞋分兩種,一種直排輪,一種則是雙排輪,他現在畫的便是直排輪的那種了。
直排輪的旱冰鞋相比雙排輪,更簡單易學,適合李明達這種小孩子,待畫完了圖紙,陳宇立馬起身,興沖沖的來到將作監。
張巍和閻立本一見是陳宇,忙不迭起身,
“見過武安王。”
陳宇笑呵呵遞過去圖紙,
“張大匠,閻少監且瞧瞧,這東西可能做出來?”
張巍知道陳宇又要發明新東西了,喜滋滋的接過圖紙,一看之下,當即嘬起了牙花子,
“嘶,敢問武安王,某怕不是眼花了,這鞋子下面竟有那車輪?”
閻立本也是看的莫名其妙,
“是啊,這靴子豈能裝輪子,鞋底是萬萬帶不起這些輪子的啊。”
陳宇擺擺手笑道,
“無妨,這不是普通的靴子,張大匠且看看,是否能用橡膠或者別的什麼替代,至於這鞋底,不能用現在的靴子製作,需得用木頭,這樣才能在底部裝上輪子。
張巍和閻立本對視一眼,又看看陳宇的圖紙,其實陳宇的圖紙畫的很粗糙,他實在記不得旱冰鞋底部排輪的構造了,只畫了一個簡單的橫槓,外加四個輪子。
但下一秒,陳宇摸出一塊金餅子來,笑嘻嘻的遞過去,
誰不喜歡金子呢是吧,張巍和閻立本一咬牙,衝陳宇躬身道,
“將作監何時誤了殿下的事兒,容臣三日,定給殿下把這靴子製作出來!”
陳宇滿意的點點頭,另外又吩咐張巍,說這旱冰鞋的鞋面不能太軟,得保證整個腳能擡動輪子云雲。
因爲陳宇知道,後世的旱冰鞋也沒有解決這個不透氣的問題,時間一長都會覺得很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連着三日,陳宇都沒去上朝,李二在兩儀殿沒看見陳宇,還以爲陳宇病了,也就沒多問。倒是長孫衝等紈絝,來陳府探視過一回,陳宇只說自己喫的有些不舒服,便沒去上朝。
到了第三日,陳宇直睡到日上三竿,喫過了午飯,這才慢悠悠的跨上赤菟,來到將作監,張巍一見陳宇,忙賠笑着站起身,
“見過武安王,殿下可是來拿那旱冰鞋的?”
陳宇點點頭,張巍忙讓小吏把旱冰鞋拿出來,這也是陳宇吩咐特製的尺碼,李明達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能按照成年人的尺寸來訂製。
“嘖嘖,將作監出品的,到底是巧奪天工。”陳宇暗暗讚歎,張巍等人用上好的牛皮,製作了鞋面和鞋幫,大唐原本沒有鞋帶,還是陳宇讓他們把這東西加上去的。
旱冰鞋的底部則比較繁瑣,先用普通的牛皮包裹腳底,牛皮下面則是一層橡膠用於減震,在橡膠下面則墊上了一塊雞翅木,既輕便又耐磨。
至於排輪的部分,將作監別出心裁的甚至採用了金屬的輪子,這樣一來,既耐磨又能加快行進的速度。
並且四個輪子分散受力,這也是陳宇沒辦法自己製作的地方,陳宇正在欣賞這旱冰鞋呢,只見小吏又捧出一雙大號的旱冰鞋來,張巍賠笑道,
“啓稟殿下,臣怕這旱冰鞋不合用,又打製了一雙大號的,殿下可先試試是否合用。”
陳宇笑呵呵一拱手,
“到底是張大匠心細,那孤王且先來試試。”
說罷,陳宇把朝靴一脫,熟練的穿上這旱冰鞋,稍微有點大了,將作監看陳宇人這麼高大,所以把鞋子也做大了,誰知道陳宇的腳比較小。
待穿好了旱冰鞋,陳宇站起身,險些一個不穩栽倒在地,忙用手扶着小吏的肩膀,才堪堪站穩。
“淦,多少年沒玩兒這東西了,差點都忘記了。”陳宇嘟嘟囔囔的說道。
但陳宇不光有前世的記憶,這十多年來,更是日日騎馬,平衡性一直不錯,很快便找到了感覺,在將作監的前廳裏得意的滑了起來。
“這靴子竟能滑行?”張巍也看的有些驚奇,他不是沒想過自己船上先試試,但是這鞋子加輪子的,他心裏沒底。
“這直排輪的到底比雙排輪的簡單啊。”陳宇喃喃自語道,後世他小時候滑的大多是雙排輪,現在改用直排輪後,反倒覺得簡單了不少。
陳宇在將作監的前廳裏滑行了幾下,只覺得這旱冰鞋和後世的相比,滑動起來有生澀之感,畢竟技術擺在那,但總的來說,當成一見玩具那是綽綽有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