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新兵營的？”葉初雪嚥了咽。
“不止，還有武院四班的。”昭陽咬着雞腿，“我得趕緊喫完追上明纔行。”
孫寧君兩眼放光，“行啊，沒想到明這麼受歡迎，等會繼續戰鬥！剛剛我看了圓規腿她們的戰績，都不及我們一半呢！”
五人匆匆喫完又去要糖果。糖果大戰到八點結束，衆女生把籃子上交給宿管女教官檢驗，比賽結果待舞會結束宣佈。
她們終於能安心玩了，紛紛找舞伴去。
大禮堂的燈光逐漸轉暗藍，音樂從輕快變藍調。慢下來的節奏使人變慵懶，全場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眼尖的人發現有人搬鋼琴上舞臺。
這時指導員文凰拿着麥克風上臺，他一身優雅晚禮服，吸引衆多女生注視。
他示意大家安靜，說了一番舞會的目的爲了團結友愛的話。然後他宣佈接下來的特別節目：“今晚除了歡迎我們的客人，我們還有幸邀請麗森學院的學生爲我們演奏，大家掌聲有請——”
頓時掌聲雷鳴。
隨後舞臺幕布拉開，現出麗森學院五十名音樂系的學生，他們身後擺滿譜架。五十人朝觀衆席鞠躬，繼而到各自的位置準備。
臺下的男、女生眼含熾熱，臺上的人如熠熠星光，高華之氣令整個禮堂成了莊嚴的音樂廳，沒有人敢大聲喧譁。
夜明一直注意前排拉大提琴的女生，她就是那天勸架的韋雅芙。此時她和一如往日冷淡秀雅，藍色的禮裙清清冷冷。
燈光逐漸轉暗，緩慢的調子把聽衆帶入高雅的音樂世界，樂章爲舞會拉開序幕。前奏悠揚，似溪水滲進聽衆的耳畔。
夜明在座位安靜聆聽，暗藍燈光猶如薄紗，掩蓋她平日的冷凝釋放神祕，勾起不遠處某人的異樣目光，臺上已不是他眼裏的焦點。
同樣，冷浩眼裏的焦點已不是電腦屏幕。他揉揉睛明穴想集中精神，可是朱諾和向月的話在他腦海交錯迴盪。
他拿起杯子喝一口，只有無味的溫水，什麼時候他習慣了茶香？習慣不知不覺形成，很可怕。
此刻大禮堂的燈光轉換橘紅，演奏邁入高~潮，前頭指揮的男生雙手愈發有力。鋼琴奏出浩瀚氣勢，起伏的音符宛如大海翻卷巨浪淹沒禮堂；大提琴的渾厚如同電閃雷鳴，小提琴的激昂是呼嘯的颶風。
聲臨其境，臺下感受着暴風雨的吹打。
理智風暴彷彿刮醒辦公室內猶豫不定的冷浩。
他放下杯子，眸如黑曜石微亮。脫下軍裝外套，白襯衣化不開他的沉鬱。
門衛室站崗的士兵總向放射煙火的方向流露羨慕，當許多女兵穿着晚禮服經過時，他們更心癢癢。沒多久又有人經過，他們肅穆地向上級敬禮。
他穿過鐵門獨自往大禮堂去。
“舞會快開始了，我們趕緊換衣服！”
“明知道晚上有舞會，教授還讓我們留下來做課程！不知道趕不趕得及！”
兩男生各自到間隔裏換衣服。鼓搗了一會，一男生摸向門上的服裝翻找，他忽然驚呼：“我的斗篷和麪具呢？剛纔我有拿進來……”
一曲樂章接近尾聲，臺下戴上面具蠢蠢欲動。
大膽的男生邀請心儀的女生共舞，就算對方戴上面具他們也能認出。燈光又暗了，他們更看不清彼此羞澀的眼神。
“我能請你跳舞嗎？”戴着金色面具的高大男生到夜明面前邀請。
她聽見聲音就知道對方是太陽。
“抱歉，今晚她是我的舞伴。”突然插話的人銀髮生暈，銀色面具下笑容狡黠。他欠身向夜明伸出手。“我能邀你共舞嗎？”
紫色面具掩蓋夜明的窘色，她向太陽說聲抱歉，然後纖纖細手搭上向月的掌心。
隨着古典的音樂響起，一對對男女翩翩起舞。向月牽着她到舞池中央，感到掌中的手緊繃着。
“我真的不會跳舞，不如你邀請其他人吧。”
“不行，我想邀請的雌獸只有你。放鬆一點，跳舞而已不是打仗。”向月輕輕摟着她的腰，她渾身一震。
“不用緊張，首先是男士左腳前進……”
夜明一直低頭看着彼此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退一步、進一步。兩人都低頭研究舞步，和周圍和諧的舞姿格格不入。
“我會令你出醜的，你還是找別人吧。”她過意不去，幸好有燈光掩蓋羞紅的臉蛋。
“戴了面具誰認識誰。你再說這種話信不信我親下去？”
聞言她的身體更加僵硬，忘記該是時候退一步，踩了向月一腳。
“對不起。”
“沒關係，我學的時候經常踩到老師，害她腳都腫了要塗藥酒。”
夜明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還好今晚我不是穿高跟鞋。”
向月笑吟吟，不顧旁邊奇怪的目光繼續教她舞步。忽然他略忐忑試探着問：“我以後能叫你明嗎？聽你的朋友都是這麼喊。”
她顧着低頭看他是前進還是後退，不假思索答應。向月樂開了花，藍眼睛煥發神采。
共舞的人越來越多，葉初雪、昭陽和熊小白百無聊賴地留在座位。
“見你這麼無聊，我請你跳舞吧。”戴着白色面具的男生走到昭陽面前，她一聽這欠揍的語氣就知道是方宇這傢伙。
“本小姐不跟你跳。”
他扯扯嘴角，“怕你今晚沒機會跳舞。”
“不關你的事！”昭陽朝他吐舌頭。
方宇只好離去。
葉初雪臉色有點蒼白，捂着胸口對昭陽說：“這裏有點悶，我出去透透氣。”
她脫下面具向大門走去。
人太多，熙熙攘攘，她好不容易擠出去卻差點摔倒。突然一隻有力的手扶着她，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耳畔：“小心點。”
她轉頭一看，一個披黑色斗篷、戴上兜帽的男子與自己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