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魅掛斷通話。
此時近黃昏,走廊的地板反射橘黃的餘暉,她覺得刺眼便轉身回病房。房內向月和熊小白陪伴夜明,時而傳出幾許笑聲。
她跟大家說一聲去醫院食堂買飯,本來可以委託外面的武警去,但她親力親爲才放心。經過其他病房,她留意裏面的病人看有否可疑之處。
電梯門將關,一名白大褂男醫生匆匆跑來,兩人共乘電梯。
男醫生看見電梯中的美人時驚豔一瞬,夢魅對這種反應司空見慣又厭惡。她貼近銀灰的金屬壁保持距離,利用他對自己的驚豔套話。
“這層病房的病人似乎不多,整一層都是重症病房嗎?”
男醫生扶扶眼鏡,有點意外美女主動搭話。“也不是,這一層VIP病房較多,普通市民住不起所以病人不多。”
“樓下全是普通病房?”
“對,醫院只有一層VIP病房。”
她又試探問今天有沒有重傷的病人就醫,男醫生說沒有倒是昨晚送來一個重傷少女。既然問不出其他,夢魅沉默到一樓。
醫院的食堂在住院部旁邊,她沒着急去而是到急診區走一圈,沒有發現異常纔去食堂。來這裏的多數是醫生和護士,一片白茫茫,她的黑衣十分顯眼。
電視正播放食物中毒事件的後續報道,成爲護士們茶餘飯後的話題。“最近有人一發燒就往醫院跑,老是以爲自己食物中毒,簡直增加了我們的工作量!”
“就是!新聞都講解清楚食物中毒的症狀,而且都檢查過了他們還堅稱中毒,真是醉了……”
夢魅一邊等配餐一邊聽她們聊天,終於有人提及昨晚的綁架案。一女護士匆匆扒飯抱怨道:“我不跟你們聊了,昨晚送來幾個受了槍傷的富二代,他們挑剔這挑剔那忙死了!”
“提起這個,我想起有一堆警員守着幾個病房,聽說裏面是受了傷的綁架犯。可怕,他們會不會劫持醫院?”
“不是有警員守着嗎,劫持不了吧……”她們頓覺涼颼颼打了個冷顫,趕快喫完回崗位。
夢魅沉思,綁架犯也在醫院看來要加強戒備。她把聽來的情報彙報給冷浩,同時叮囑松鼠要緊盯監控,尤其注意綁架犯住的病房。
夜幕比夏天時來得快,夢魅回到病房已經天黑。三人一起用餐,熊小白坐在牀頭櫃上充電。夜明看着餐盒有點無措,她的手很難擡起來。
“病人在這種時候該有人來照顧,我來餵你。”向月笑眯眯地打開餐盒,該是自己表現的時候。夜明一萬個不願意,堅決搖頭。
他狡黠笑道:“不用怕,我很溫柔的。”
他沒得意多久,夢魅拿走他沒碰過的餐盒。“讓屬下來,男女授受不親。”
向月笑容僵硬。
夜明臉蛋微紅,長大後被人餵飯是第一次。眼看夢魅細心地剔走骨頭,她更加過意不去。“我自己來吧,手慢慢動還是可以的。”
“不行,你是病人,就讓我來照顧你吧。”夢魅難得眼神柔和,媚眼淡化了冷漠愈發勾魂。
向月不滿,“明需要補充營養,你移開是什麼意思?”
“沒必要,她可以喫我那份。”
兩人忽然劍拔弩張,四目互瞪。
夜明正想勸解,向月雙目射寒星直言:“一開始你就顯得很排斥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夢魅冷着美豔的臉毫不讓步,飛快閃過嫌色。“我不是對司徒少將有意見,而是對所有雄獸有意見,希望司徒少將不要碰我們的物品!”
夜明和向月萬分驚愕她過激的反應。
“其實現在我應該多喫清淡的、胃口也不太好,向月你才該多喫肉,這樣纔有精神陪我們不是嗎。夢魅姐你別生氣,向月爲我着想才這麼做。”夜明急忙打圓場。
夢魅神色複雜,意味深長地審視向月。“夜明你還小,世上有許多別有用心的雄獸。例如一些富家子弟,結婚前玩弄雌獸不屬於違法,他們摧殘過多少無知的雌獸。”
“你別含沙射影罵人,你何時看見我別有用心?”
“我並不是指司徒少將,你多慮了。”
夜明很頭疼,想勸架卻胸悶,稍稍一動就全身疼痛。向月注意到她臉色鐵青不跟夢魅理論了,壓下惱火坐遠遠的。
他一走遠夢魅就緩和神色,耐心地喂着飯。夜明雖然沒有胃口,但爲了不浪費食物慢慢嚼着。她瞄坐在旁邊臨時病牀的向月心生愧疚,本來他可以回軍校休息的。
晚飯後夢魅出去找護士再增加一張臨時病牀,因爲有一張被向月碰過了。
趁她出去向月回到夜明的病牀邊,但託着腮不說話。夜明無奈一笑,“還生氣嗎?你這位少將不會跟下屬計較吧?”
他的桃花眼忽然秋水剪剪,笑意含情。“你是緊張我嗎?你讓我不生氣便不生氣。剛纔是扯疼傷口了嗎?你的臉色嚇壞人了。”
“只是有些氣悶,你們不要再爭吵了。”
“是的長官!”
“你沒點正經。”
向月心花怒放,亦不介意夢魅的牀搬在自己的對面。
醫院晚上十點半要求病房熄燈,護士巡房的時候夜明已經睡着了。向月和夢魅話不投機,各自沉默地躺在牀上。
夜深人靜,醫院一潭死水。樹影投在牆壁,張牙舞爪。
磕磕——
聲響驚擾了夜。
午夜敲門令夢魅和向月驚醒,兩人坐起來看向房門旁的窗戶——沒人影,他們輕輕地下牀走近。
磕磕——
聲響有力而清晰,向月蓄起異能迅速打開房門。一陣風迎面吹來,兩人剎那愣住,因爲門外沒有人。
從監視畫面目睹一切的松鼠毛骨悚然,她打着哆嗦撥通冷浩的號碼。
“老、老大,夢魅他們不見了……在病房憑空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