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拍的！”
沒人承認。
鳳振英犀利地掃視每一張臉孔。
四女的父母心如死灰，“完了完了，整個神州都知道了，女兒更無法嫁人了！”
蔣老太爺沉沉地拍鳳振英的肩膀：“先處理掉網上的視頻阻止擴散，再找人調查上傳者的ip地址。”
然而鳳振華的妻子接到公司的來電：“十分鐘前，公司的股票出現大量拋售……”
聞言，鳳振華捂着絞痛的胸口通知手下把全網的視頻買下來。至於那些震怒的股東，他只能等船靠岸才能回公司安撫。
這樁醜聞已是鳳家無法抹掉的污點。
蔣老太爺不好干涉鳳家的家事，只能看着他們爲“負責”一事爭論不休。夜明看不下去了，悄然離場。
帶腥鹹的海風吹來，掃去沉悶。餘光閃過一個藍色的身影，她飛快地追去。可是前面的張嵐越跑越快，她箭步踏風跨去，按着張嵐的肩膀。
“你爲什麼要跑？我有事要問清楚你。”
張嵐被迫停下，頭也不擡地問她有什麼事。夜明冷道：“你爲什麼會在郵輪上，張凌是不是也來了？”
張嵐看向別處，留意過道有沒有人經過。“我們來賺點外快，來這裏工作三天抵得上三個月的薪酬。沒想到這麼巧又遇到你。”
“你能不能看着我的眼睛回答？”夜明靈光一閃，輕喚：“姐姐。”
下一刻張嵐提着的水桶抖了抖，水濺出了一些，她連聲說抱歉。從她的反應夜明心裏有數，他們絕不是賺外快這麼簡單。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夜明忽覺駭然，“你是不是竊聽了我的線路？”
張嵐攥緊水桶的把手，漫不經心地回答：“我聽不懂你說什麼，只是碰巧看到郵輪的招聘廣告而已。”
“是嗎，爲什麼你不看着我的眼睛回答？爲什麼我喊你‘姐姐’，你沒有反駁而是反應過激？你不說實話我完全可以讓保安將你禁閉，只要我喊一聲……”
“你不能這麼做！”張嵐直視夜明的雙眼，目中冷鋒與悲傷交織。“我們上船有重要的原因，爲了你的安全着想你不要管。”
夜明深深地看她一眼，鬆開她的肩膀退後一步。“我明白了，我當沒見過你們。”
“嵐！怎麼了？”
二女轉頭望去，是匆匆跑來的張凌。夜明意味深長地打量張凌，他同樣穿着藍色的清潔服，與自己的眼神相接時，他的綠眸難掩詫異和不捨。
“沒事，和夜明打個招呼而已。”張嵐笑笑，“我們回去工作了。”
“我不打擾你們了。”夜明轉身離去，呼呼的海風吹不散眉心的鬱結。
她到甲板上眺望汪洋出神，徹底確認張凌兄妹跟身體原主的關係。除了和赤炎傭兵相關，她想不出他們到郵輪還能有什麼企圖。
她發短訊給松鼠，讓她密切關注張凌的動向。
“這位小姐，你的臉色很差，是沒有喫早餐嗎？”
她剛發送完短訊就有男聲插話，擡眼便見昨晚滔滔不絕的服務生。
今天他依然穿着服務生的工作服，笑眯眯的。“經常不喫早餐會得胃病，當胃裏沒有了食物，但胃還是要不斷地摩擦就像車輪摩擦地面，時間久了會感到胃痛……”
沒想到他還滔滔不絕：“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和水齊全的纔是營養早餐。世事無常，誰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要時刻養好身體。”
“多謝先生指點，是我欠缺考慮了。”
服務生微微點頭，笑眯眯地望向平靜的海面。
樓上餐廳雖然人來人往，可是氣氛微妙，一些人竊竊私語估計在討論今早的醜事。
一整天鳳家的人沒有露面，蔣家老太爺也甚少現身。清閒的時間中，夜明陪徐黛玉和蔣麗姝聊天打發。
入夜，浪聲陣陣，一葉孤舟又亮起通明的燈光。幾海里之外，一些遊艇慢慢靠近，夜色將他們掩蓋。
遊艇宛如礁石，等待郵輪觸礁擊沉。
與此同時船上正舉行舞會，向月和文博軒他們坐一桌，不爽地瞄着舞池中的兩人。那黑髮少女的舞姿已嫺熟，然而她對面的卻是蘇微光。
向月託着下巴，似多情的桃花眼流轉冷光。
另一邊司徒上將耳中傳來向月手下鹹魚的彙報：“五海里外發現可疑船隻靠近，船員有紋身。”
他富有節奏地輕敲手鐲：繼續監視，莫被發現。
“收到，天祭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接應。”
他又輕敲：時機未到。
一曲終了，向月走進舞池牽走夜明。“好戲馬上開始。”
他含笑低語，與伊人離開人羣。
就在這時，天花板的水晶吊燈突然發出“嘭”的巨響，閃爍的碎石四濺，人羣驚慌喧譁。“全都別動！”暴喝隨着槍聲襲來，舞廳內大部分服務生翻出藏在桌子底下的衝鋒槍。
冰冷的槍管朝着天花板掃射一番，嚇得所有賓客和保安抱頭蹲下。心急如焚的蘇微光四處尋找蘇國謙和夜明的身影，可是人羣密集他誰也找不到。
“嘻嘻嘻”陰森的笑聲隨之而來，一羣穿着船工工作服的人慢步進入舞廳。
同樣抱頭蹲下的夜明眉似彎弓，目中冰寒。這笑聲她極其熟悉彼此又見面了，毒蛇。
“各位，我們只是求財，不想死就乖乖合作。”說話的男子壓低帽檐，長長馬尾繞胸前。
“你、你們要多少？”有人顫聲問。槍齊刷刷發出換彈匣之聲，人羣當即傳出嗚咽。
“我們分階層收取。四大家族分別給兩億，富豪榜第四名以後、二十名之前各給五千萬，其他嘛就各給一千萬好了。”
“什麼？兩億？五千萬？”
質疑四起，毒蛇不滿地射出一道冷光，離他最近的中年女人驀然慘叫，血腥味使質疑的人噤如寒蟬。毒蛇怕後面的人看不到，於是揪起中年女人喊大家擡頭。
“再說廢話下場如她。”
中年女人失去了一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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