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藝術樓很好看,武院沒有這麼特別的教學樓!”昭陽由衷感嘆,四人走進螺旋型大樓。
大樓中空,環形玻璃窗折射陽光。雪白的螺旋樓梯蜿蜒向上,她們眨眼睛仰望。“服裝設計室在幾樓?”
楊叮叮和葉初雪第一次來,都表示不知道。一看牆上的樓層平面圖,才知道在十樓。“沒電梯嗎?”夜明打量螺旋樓梯,可比直樓梯長許多。
“貌似沒有……”
她們拾級而上,爬到三樓楊叮叮和葉初雪已經氣喘。大樓雖漂亮,但設計不人性化。夜明和昭陽體能好,還不覺得累。
葉初雪盯着夜明輕鬆的背影,咬緊牙加快幾步。
好不容易到十樓,楊叮叮和葉初雪要扶着欄杆休息一會。銀白的走廊上時而有學長學姐出入教室,他們的脖子都掛着軟尺。
喘氣一會,四人偷偷摸摸地尋找一頭蓬鬆的粉發。片刻,她們在某一間教室裏發現一堆紅彤彤的人形模特,佇立旁邊的正是粉發張揚的孫寧君。
“不——”
連番哀嚎震徹十樓,孫寧君轉頭望來時臉色鉅變。“你們怎麼提前來了!都回去不準偷看!”她踩着高跟鞋,氣勢登登地走來。
“不!幸好我們提前來了!”
連夜明也驚呆了。那些服裝……穿在人形模特上的服裝都是大紅色,這就算了,偏偏滿衣五顏六色的碎花,與東北的大紅棉被無疑。
看着布料上一朵朵豔麗招展的小花,她們來不及痛哭。
“寧君,你設計的不是那些吧?這個不是你的教室吧?”夜明和她們抱有一絲希望,期望孫寧君否認。
然而事與願違,這些大紅服裝就是孫寧君和同學合作設計和縫製的,她們頓時如墜冰窖。楊叮叮哭喪着臉,“我們不去走秀行不行?那些衣服很……”
難看。她不敢說下去。
昭陽連忙幫腔:“寧君,那些像棉被的衣服我們撐不起,現在找別的模特來得及吧?展覽廳有許多學生參觀,我們幫你抓來幾個。我們真的不行……”
“不識貨!”孫寧君秀眉倒豎,強行拉着她們進教室。“這些布料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是幾組設計師中最特別的布料!而且某品牌最新的秋冬服裝展就是用這種布料,我肯定我們組的分數一定最高!”
她哪來的自信,她們腹誹。
“你們看,有西裝款式、連衣裙、半身裙、襯衣,跟飾品配搭多好看,大不大氣?高不高貴?我想好了,西裝由明穿、連衣裙讓初雪穿……”
“打住!”昭陽欲哭無淚,所謂飾品就是大花朵項鍊或耳環,是嫌衣服不夠花哨嗎?“你要知道有學長專門拍攝藝術展,模特肯定會入鏡,我們不想當行走的棉襖!”
哪知孫寧君兩眼生光,激動地抓着昭陽的手腕。“真的嗎?有人專門拍攝?我們的作品一定名垂青史,你們賺了!”
“我們不想遺臭萬年啊——”
孫寧君馬上換上淚汪汪的表情,可是配上蓬鬆的捲髮並不楚楚可憐。“來不及換人了,你們苦練了一個月高跟鞋走路,難道要臨場退縮?如果沒有人走秀,我們的作品會喫鴨蛋,我們可能畢不了業啊!”
“我們……”
“我當你們答應了!來,都來試穿一下……”
夜明不想看面前辣眼的棉被。
這時隔壁教室的來刺探敵情,她們也不忍直視一片紅紅火火的顏色。“敢當她的模特真是膽子長毛,誰給你們勇氣走出展臺?”
“哼,你們找不到這種布料儘管妒忌吧!”孫寧君搭上人形模特,得意洋洋地展示傑作,無視翻白眼的同學。
幾名女生好意提醒夜明她們:“你們可以來看看我們的作品,見識下什麼叫做天淵之別。”
四人二話不說跟她們去。
這一看,四人更想打道回府。爲什麼別人的作品是黑白色系的晚禮裙?爲什麼處處透出優雅氣質?爲什麼別人的作品符合大衆審美?
看見夜明她們驚訝得無言,設計師們笑容燦爛。“抱歉,我們的模特名額已滿。”
“不如我們偷偷地溜吧?”葉初雪低聲嘀咕。
夜明輕嘆,“我們不能扔下寧君一個,既然答應了就硬着頭皮上吧。”
幾位設計師女生表示同情。
四人垂頭喪氣地回孫寧君的教室,默默等待試穿。不一會兒與孫寧君合作設計的女生回來了,她滔滔不絕說着展覽廳的趣聞,當視線落在夜明的頭髮她默不作聲。
孫寧君沒有察覺異樣,抱怨她逛這麼久纔回來。“這位是王茹,我的合作伙伴,她們四個是我的室友兼模特。”
王茹和四人打招呼,然後遲疑地問孫寧君:“她們真的是模特?”
“有意見?”孫寧君轉頭挑眉。
“呃……沒,我沒意見,不過觀衆可能有意見。”
“爲什麼?”
王茹偷偷瞄着夜明,後者有所察覺,射去鋒利的探究目光。王茹隨即快步跑到孫寧君身邊低語幾句,時不時瞥向夜明。
“這是哪個千刀殺說的!”孫寧君一吼震教室,嚇得昭陽她們側目。王茹示意她小聲點,別惹來隔壁教室的。
“怎麼了?”夜明冷冷地問。
王茹以爲孫寧君會忌諱當事人,哪知她全盤托出:“不知道哪個千刀殺的造謠明不能生育,還謠傳明被退婚,淪爲笑柄!瑪德,肯定是櫻雪那賤人!”
昭陽和楊叮叮既震驚又氣憤,而葉初雪抓緊裙襬,唯夜明冷若冰霜。
突然昭陽站起來,在她們眼睜睜下走到保潔間抄起掃把。楊叮叮嚇壞了,忙問她想幹什麼。
“算賬啊!這是第二次了,再縱容她我不叫昭陽!”
“我也去!那賤人不教訓不識好歹!”
夜明迅速攔住怒衝衝的孫寧君,“不確定造謠的是不是櫻雪,你們不要衝動!萬一你們被處分,服裝展怎麼辦?”
“對啊,”王茹怯怯地說,“要不我們換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