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學生自帶的筆記本成了廢鐵,連自己的諾亞系統、機器人也無法聯網。封閉式管理使大家怨聲載道,不能上網的日子怎麼熬?
然而只是開始,校方陸續出臺嚴格的規定。例如十一點必須熄燈上牀,凡宿管教官發現沒有在牀上的罰跑五圈和寫檢討書。
跑完大汗淋漓還不能洗澡,因爲已經過了特定的洗澡時間。
每天一早,不論文武院的學生都得疊豆腐塊,內務不過關也得跑圈和扣分,孫寧君她們學了幾天才學會疊。
軍事化管理逐漸落實。
憋屈了一段時間,呂曉彤受不了這種封閉的生活,煩躁地在女生宿舍三樓走來走去。夕照瀉走廊,她長長的影子拉伸到走廊盡頭。
“謝謝你借我資料!”
一名走出寢室的女生吸引呂曉彤注意,其長髮深藍,低着頭經過自己旁邊,她認得這個女生!
“喂!你等一等!”
深藍長髮的葉初雪聞聲回頭,“你喊我?”
“對呀,我記得你是那個黑髮的室友吧?”呂曉彤仔細打量葉初雪,不喜歡她閃閃躲躲的眼神。見葉初雪點頭,她喜上眉梢。“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
葉初雪錯愕的瞬間,看見呂曉彤的雙眼呈萬花筒狀,她的瞳孔周圍璀璨如鑽石。接着她聽見呂曉彤低語:“今晚九點半幫我約夜明到訓練場,我要挑戰她。”
葉初雪愣愣地點頭。
到了九點多,晚間訓練完的夜明和昭陽回到寢室等待洗澡。疲乏的昭陽帶着汗水躺在牀上,被夜明和楊叮叮嫌棄。
“你好歹換睡衣才躺下!”
默默寫作業的葉初雪停下筆,轉頭看向夜明,“明,我的被子晾在天台,能不能和我一起擡下來?”
夜明爽快答應。昭陽累得不想動,而楊叮叮問要不要幫忙。葉初雪搖頭,“不算很重,有明幫我就行了。”
兩人結伴走出寢室往樓上去。葉初雪一路不說話,低頭上樓梯,夜明以爲她在想事情便沒有打擾。
葉初雪的長髮遮掩半臉,一聲不吭走着宛如鬼魅。
她們推開天台的鐵門,微涼的春風迎面拂來,亂了兩人的髮絲。葉初雪伸直手臂指着晾在護牆上的棉被,“那個就是我的。”
“我也要找個好天氣曬被子,晾在天台不會被人錯拿吧?”夜明問她,後者搖頭。
兩人一起掀起棉被,發現棉被的一角在護牆外被什麼東西勾着,掀不起來。“怎麼辦?”夜色掩蓋葉初雪怔怔的面容。
“我看看。”夜明墊腳往護牆外側張望,勉強望見棉被被釘子勾着。她思索片刻,然後環顧四周尋找有用的工具。
可惜天台空蕩蕩,校方不會胡亂擺放具有攻擊性的工具。“我悄悄用異能幫你剪斷勾着的部分,只是風教官不會注意到。”
“好。”葉初雪扶着護牆,看着夜明全神貫注盯着護牆外側,眼神晦暗不明。
天台的護牆離自己越來越遠。
自己在下墜,死亡的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轉眼將落地,一朵暗黑之花及時從她背後盛放。
眼看樓下聚集的學生越來越多,呆呆站在護牆邊上的葉初雪揚起嘴角。
樓下的暗黑之花慢慢地收回夜明體內,附近的學生目瞪口呆不敢上前。當女教官扶起她的時候,她才恢復理智。
剛剛抱起她的是初雪?爲什麼她要這麼做?
“同學你沒事吧?發生什麼事情?爲什麼你會墜樓?”女教官的問話令她回神。
腳下踏實的大地讓她難以置信確實墜樓,她定了定神,告訴女教官原委。聞言圍觀的學生毛骨悚然,居然有室友正大光明地殺人!
另一名女教官風風火火地衝上天台捉拿犯人。
她心有餘悸地坐在地上,親近的人對自己下手簡直防不勝防,幸好墜落的過程自己有時間發動異能。
留下陪伴夜明的女教官驅散圍觀者,並致電通知教務處。圍觀的當然不肯走,要一堵殺人犯的容貌,有的還通知室友下樓觀摩。
不一會兒,他們沒想到女教官押着一名神情呆滯的女生下來,任女教官問什麼女生都不做聲。
無奈之下兩名女教官先帶她們到校醫室。夜明遠離葉初雪,卻又觀察葉初雪的神色和舉止——其彷彿扯線木偶,雙腿僵直地邁步。
夜明驀然想起,昭陽也曾經有一次呆滯地發動攻擊。
校醫給夜明檢查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孫老師、長劍和文凰聞訊趕來。墜樓這等惡劣事件重則起訴,輕則退學,幸而校醫說夜明沒有受傷。
他們鬆了一口氣。
“你推室友下樓的原因是什麼!”長劍高大的身影佇立葉初雪前,如崇山峻嶺,但威嚴的氣勢未令她呆滯的表情起變化。
“還是不說話?”文凰審視她的眉目,以防她在演戲。不過她眼珠不轉,對外界毫無感覺般。
“之前我班裏有一名女生也試過這個樣子,不如讓校醫看看?”長劍提議。
文凰只能求助校醫。
接着小電筒照射葉初雪雙眼,音叉在她耳邊敲響,她仍是沒反應。“她應該遭到催眠或者心靈控制之類,需要催眠助醒。”
夜明想到誰能操控心靈,只是爲什麼她要殺自己?她是赤炎安插的內鬼?很快她否定這個猜測,自己在衆目睽睽下死去,他們更難得到寶石。
何況他們不確定寶石是否真的在自己體內。
校醫在葉初雪眼前搖晃吊墜,借催眠喚醒葉初雪。孫老師在旁安撫夜明,擔心她的心靈受到創傷。
葉初雪眼睛半眯,半睡半醒間,一個朦朧而修長的人影闖入視野,她猛地睜眼,眼神恢復清明。
同時夜明喫驚地看着門外的人,“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