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各類武器,他們負重五十多斤步行到野外的訓練地。
然而璃和助教行車,氣得周文文切齒。他們駕車就算了,還嫌他們慢,不停催他們走快點!她真想拉他們下來一起步行。
經過其他連隊大門時,靜謐令人羨慕,士兵正沉醉夢鄉;有些連隊則響起哨聲,興許也是緊急集合。
一路披星戴月,夜色伴隨行軍。
出了軍事基地,夜明估摸已走了幾公里。眼前是荒涼的坦克駕駛場,沒有路燈,泥土餘留清晰的履帶痕跡,縱橫交錯。
偶爾月光照水窪,水色如鏡面。
“爲什麼突然緊急集合?”周文文的劉海黏糊糊,掀起作訓帽把劉海蓋着。“下次不剪劉海了,溼漉漉的難受死了。”
風洋喘着氣,憨憨笑道:“我們的寸頭就挺好,脫了帽子涼爽,洗完頭一擦了事。你也可以剪一個。”
“不要,醜死了。”
“報告——”後面的驚呼打斷隊伍前進,夜明回頭問怎麼回事?有人高聲回答:“踩水坑了,鞋子沒拔出來!”
她蹙眉低喝:“全員提槍戒備,副隊幫他拔鞋子出來!”
言畢,槍械的聲響清脆整齊,他們據槍聚攏到失足的隊員旁邊,肅穆之氣席捲坦克駕駛場。
她則槍口掃四周,夜視雙瞳緊盯四面八方。
周文文被突如其來的緊張氛圍嚇着,提槍的雙手有點顫抖。“周、周圍沒有敵人吧?這裏還是我們的軍事基地。”
“不管身處何地,必須時刻警惕。表面上這是軍事基地,實則埋伏了士兵也說不定。別說這裏,就連在寢室也要警惕,提防有人入侵。”
夜明的話使周文文和風洋一愣一愣。
周文文臉白如紙,覺得誇張但卻是保命的素質。“常常精神緊繃,身體會垮掉。”
夜明沒有回頭,控制音量低聲告訴她,從進入軍校一刻起,身體連同靈魂已經奉獻給神州。
風洋深受震撼。
待後面處理好,十九人再度前進。越野車又駛回來催促,呵斥他們作爲特種部隊,速度太慢!
夜明默不作聲地環顧身處之地,自進入坦克駕駛場中部,渾身如被針刺,刺激所有感官。
不對勁,絕不是負重行軍這麼簡單。
“風洋,逐個傳話喊千里眼到前面。”她壓低聲線。
他不敢耽擱,轉頭傳話給後面的隊員。不久千里眼匆匆跑上前,夜明吩咐他時刻利用狙擊槍瞄準遠處。
千里眼沒問爲什麼,照辦。
周文文悄悄問是不是有情況,夜明只道謹慎提防。
遍野黃泥,夜空似無垠手掌覆蓋大地,掩蓋一切埋伏的蛛絲馬跡。千里眼校對瞄準器,掃視坑坑窪窪的泥地。
十九人加速前進,腳步卻儘量放輕。
防水的皮革靴子踩過履帶碾痕,沒發現這道碾痕不完整,周邊有少許翻過舊泥的跡象。碎泥中,微微露出手指粗的竹管。
夜明感覺纏身的暗流涌動,箭在弦上的氣勢一觸即發。八方沒有樹林,一目瞭然,那麼埋伏之地只能是——
剛吩咐完千里眼盯緊泥地,接連幾名隊員輕呼,隨即泥土翻飛出現幾條泥色胳膊。“地下有埋伏!”
趁着他們注意力分散,前方泥土騰起,爬出幾個全身塗了泥巴、頭裹塑料袋、口含竹管的人。
槍聲驟起,夜明及時整合隊伍。
可是對方穿了防彈衣,空包彈不但傷不了人,甚至對方攻擊的速度快如閃電。
七、八個泥人襲擊隊伍,夜明命令一半人攻並留活口,一半人防守。她與某個泥人擦身、閃到其後,兩指有力地緊扣他的喉嚨。
很快,其他泥人也被制服。她踢對方的膕窩令其跪下,“你們埋伏的人數!目的!”
他沉默不語。
正當她想刺激穴位逼供時,越野車徐徐駛回來,下車的璃眉宇冷冷。“今天第一課,時刻保持警惕。你們的表現不夠機警,辨別能力太差。接下來七天你們再如此散漫,我們這支隊伍將會解散!”
一聲霹靂驚全場,十九人駭然靜默,難以置信。
“看你們像什麼話?輕易遭遇襲擊,警惕性低下,你們如何能成爲直刺敵人的尖刀?神州不需要這樣的隊伍!”
夜明放開挾持的泥人,喊隊員迅速集合,十九張不甘心的臉孔直面厲色未退的璃。他闊步到夜明面前,淡漠灰瞳映着她肅然的臉孔。
“你作爲隊長要成爲全員前進的橋樑,希望你擔當得起隊長一職。”
“請雲教官給我三十秒整理隊伍。”
“准許。”
她調千里眼和大鵬到前面,董瑞陽帶周文文和風洋在中、並安排豆子和夏琴斷後。隊伍呈兩列,新、老兵混搭。
她朗聲告訴璃能出發,爾後新調整的隊伍走過黃泥。
千里眼作哨;大鵬經常排查炸彈,對環境的異樣敏~感。而她能預感危機,先一步制定策略。
這次凝固空氣隨行,夜明通過手語要求他們五分鐘內走過坦克駕駛場。第二次遭遇僞裝突襲,幾名隊員被緊抓靴子,繼而僞裝者鯉魚打挺蹦出泥地。
幾道身影帶急風閃去,早有準備的夜明帶領攻擊的隊員圍攻,一場戰鬥無聲無息結束。
一切盡收在越野車裏的望遠鏡。
穿過坦克駕駛場才凌晨三點四十分,夜濃露重。他們隨着越野車行駛的方向進發,直到懸崖峭壁前。
此懸崖約八層樓高,幾乎與地面垂直,岩石層層疊疊。周文文和風洋合不攏嘴,望而生畏。
偏偏璃要求他們想方法爬上去,限時十分鐘,而他上車開往上山的路。
“有路上去?我們卻要爬山?”周文文在心裏破口大罵。她看其他人,皆一臉淡然。
“這是訓練項目,加油!”風洋堅定地爲自己和她打氣。
豆子、董瑞陽和黑虎望風,其他人迅速尋找背囊裏可用的裝備。
他們只翻出登山繩和鋼錐,別無相關的登山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