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屏幕前,女王優雅地切牛扒。她身後的多名將領沒有食慾,眼中只有戰況。
這一個半小時兩軍膠着,桑龍揣測南軍區是否在打心理戰。
同樣是士兵,且看哪一邊先沉不住氣。
倒是觀戰的桑龍按捺不住,意圖刺激鴻月。“鴻月啊,你們不是害怕過不了坦克區而自暴自棄吧?離結束還有三個多小時。一直躲倒是能最大限度減少傷亡。”
鴻月一瞥桑龍,若有若無的犀利在其臉上游弋。
這時女王的女祕書插了一句:“一直躲不會遭受懲罰?這種膽怯的士兵以後怎麼上戰場?”
桑龍笑得燦爛。鴻月卻收回瞥視線,眼底怒濤翻涌。
“肖祕書,演練還沒結束一切言之尚早。沒有計策就衝去坦克前面,那叫魯莽而不是勇敢。”
她雲淡風輕的話使肖祕書略難堪。
女王淡然地用餐巾輕點嘴脣,嗓音溫柔卻透清冷。“士兵的心理素質非常重要,區區幾個小時都堅持不了,纔是不適合上戰場。”
“陛下說得沒錯。”鴻月禮貌欠身,嘴邊掛着淺笑。
桑龍心裏很不是滋味,爲什麼女王今天總偏向南軍區?同情弱勢?不可能,完全不是女王的風格。
冷浩則注意畫面中的陽光。坦克火線的地面曬得一片金黃,砍掉的樹木堆放一側,半黃半綠的樹葉曬得微卷。
他低頭瞧手鐲,快正午十二點。
烈日灼心,林中兩軍大汗淋漓。莫看森林遮天蔽日,實則無風時乾燥悶熱。而探頭出坦克的一炮手頭頂豔陽,熱得臉像西紅柿。
爲什麼紅~軍還不出現!藍軍的排長開始向指揮部申請,再次出動偵察型直升機,要逼他們現身。
奈何這對話被紅~軍掌握。
恰逢其時,突襲的手榴彈在坦克前爆炸,土黃色的泥石猶如沖天禮花綻放,惹來兩輛坦克瞄準。
可是光手榴彈出現,紅~軍仍不見人影。當他們驚疑之際,又滾來幾枚手榴彈爆炸,連番擎天的泥石遮擋坦克的視野。
與此同時幾許人影跑過,等候已久的炮彈和並列機槍迫不及待地發射。
亂戰起,有人趁亂跑向邊上第一輛坦克。中部區域手榴彈和炮彈交錯炸響,邊緣的四人矮身挨着坦克的一側履帶。
此坦克的一炮手全然沒留意,注意力集中於亂戰區,顧着發射並列機槍。
由於只能通過潛望鏡觀察路面的駕駛員,視野死角非常多,自然也看不見車身側面。夜明輕巧地從後面爬上坦克,區區一顆小石子足以令一炮手暈倒。
他墮入坦克的前一瞬間,眼疾手快的夜明把他拉出來,隨即猴子般靈敏的千里眼跳進坦克。
趁亂跟來的其他人擊斃其他坦克的一炮手,代價是作餌的黑虎等三人“陣亡”,隊員剩餘九人。
“咦?一號坦克的一炮手呢?”混亂過後,四號和五號坦克的一炮手,望見一號坦克頂部空空,不由得詫異。“進坦克了吧?”
此時一號坦克邊上,躺着兩個暈倒的藍軍,但他們的頭部缺了點東西。
森林重歸平靜,垂下的樹藤隨微風搖曳,炮彈的火藥味瀰漫。藍軍的伏擊圈蓄勢待發,他們分散的植物僞裝緊盯坦克火線的方向。
縱然草木密集,任何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們雙眼。
不過他們沒有望見紅~軍的蹤影,倒是有人分別發現一名藍軍,兩藍軍的頭盔在不同方向的灌木叢閃現。
他們忽視那兩名隊友,繼續緊盯自己看守的方向。不久,那兩藍軍的頭盔移動別處,時而闖入他們的視野。
“那兩名隊員是哪個班的?我們伏擊圈的?”
“不清楚,望不見他們的臉。這裏的植物太多了,害我都望不見路了。”他們低聲在頻道通話,班長提醒他們別分神。
這時那兩個藍軍頭盔又移動,不多時兩頭盔停下片刻繼續移動,實在惹人不順眼。他們悄聲議論兩名隊友埋伏技巧不好,容易暴露簡直是送人頭。
竊竊私語間,某幾個分散埋伏的藍軍突然遭人捂嘴,頃刻對方手刀劈後頸。其他人被兩個友軍頭盔晃得心煩時,陸續有隊友無聲無息失蹤。
簌——
氣流突如其來尖銳,伏擊圈的班長難以置信地擡頭——一縷藍煙悠悠從自己頭頂升起。這煙霧使伏擊圈殺氣翻涌,接着又一名藍軍悄然無聲“陣亡”。
藍軍頭盔下的周文文,握緊狙擊槍的雙手發抖。她“殺人”了!摸槍一年多她“殺人”了!
與此同時,潛伏暗處的紅~軍全員變狙擊手,令叢林上空的藍煙連成一片,煞是美麗。
“埋伏森林的藍軍注意!全部回戰壕堅守,放棄森林埋伏!重複一遍……”
接收到敵方無線波的周文文馬上通知夜明。
“正合我意。大家動作快點,馬上面臨最後一關!”夜明和董瑞陽合力五花大綁俘虜,並取走他們的通訊耳麥。
埋伏林中的所有藍軍匆匆往戰壕趕,各方小隊逐漸匯聚,有些跳下戰壕,有些爬上高地守紅旗。
數不清的手榴彈等待怒放,冰冷的步槍映着日光反射寒芒。嚴陣以待的陣仗如同張嘴怒號的猛虎,紅~軍別指望能穿過戰壕。
靜待良久,八方毫無動靜。不過藍軍能等,反正對方過不了這一關。
出乎意料,屁沒有響一聲演練卻結束了。當藍軍耳中響起指揮官無奈的宣佈,他們滿腦子不可能,僵硬地回頭。
紅旗之下,戴着紅軍頭盔的周文文高舉旗杆。她臂彎抱着藍軍頭盔,而她旁邊的六人盡是陌生臉孔的藍軍。
他們如夢方醒。
“卑鄙啊!”
“由於藍軍營地的紅旗被奪,判藍軍失守、紅~軍攻佔敵營成功。演練結束!”
“耶——我們贏了!”六個混入的紅~軍抱起周文文歡呼。
目睹一切的桑龍,臉上烏雲密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