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黑髮的迷彩服英氣逼人，銀髮的軍式禮服筆挺如松，玉樹臨風。
“向月，你吃了晚飯再回去吧。”夜明十分感謝他能千里趕來幫忙。今晚有慶祝會，他卻要提前回去。
他的笑容如春曉之花，明豔夾雜一絲狐媚。“不了，總部不能沒有負責人留守。下次，等你們聲名鵲起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缺席。”
湛藍眸子如水，情愫瀲灩，目光捨不得從她身上移開。
這時他眉頭輕蹙，太陽穴一陣劇痛。他笑着轉移話題：“演練勝利纔是真正的開始，你和浩要加油。”
他一瞬間的蹙眉沒逃過冷浩雙眼。“向月，你真的沒有遇到心魔？哪怕做噩夢？”
夜明流露關切的眼神。
向月的太陽穴針扎似的，但仍保持自然的笑臉。“沒有，說多少遍了。你三十不到就變老爺爺嗎？這麼囉嗦。好了，我上車了，你們保重。”
他不給兩人繼續問的機會，轉身上越野車。匆匆而來的客人呼嘯而去，待越野車的背影消失於視野，夜明和冷浩纔回基地。
站崗的士兵偷偷轉頭望，同是黑髮的兩人無比和諧，連背影也滲出令人羨慕的愛意。當初他們以爲冷少將的未婚妻到基地入伍是開玩笑，現在一看虐死單身狗。
兩黑髮漸漸遠去。
“剛纔他臉色有點蒼白。”她輕嘆，男人就愛把心事藏，尤其在女人面前。如今她和冷浩遠在千里，她生怕向月突然……
她壓下這個念頭，太不吉利。
冷浩緊扣她的掌心，“我會定期找他嘮叨，不用擔心。”他頓了頓，手扣得更緊。“慶祝會我要回總部開會，討論我們部隊的發展，這兩天都不在基地。”
她點頭。“其實你不用告訴我詳細，這樣不合規矩。”
“作爲未婚夫，不應該對未婚妻隱瞞。”他勾脣淺笑，黑眸鍍上橘黃的餘暉，柔和深情。“兩天就回來，記得想我。”
她臉頰浮紅，嗔怪他不怕被人聽見。“就算你在基地，我也不常看到你。纔不會想你……”
“我能見到你。”
他故意湊近她的耳邊低語，被她輕輕推開。她不禁想起親密的那一晚，臉上的紅暈俏皮可人。“冷少將，請注意影響，再調戲下屬我就投訴。”
笑意盪漾嘴邊，彼此十指緊扣到孤狼連的食堂。
今晚是慶功會，隔壁的孤狼連同樂。由於有女兵，因此汽水代替酒。
藉着輕鬆的時刻，十九人抽籤去找雲教官，結果風洋抽到最短的紙條。面對目光炯炯的大家，風洋硬着頭皮走去璃一桌。
他走到璃旁邊，忍耐其他軍官審視，期期艾艾地悄聲問部隊還會不會解散。
“不會。”
當風洋說出璃的答案，兩桌人激動歡呼，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盡情喫喝。李天城提議兩支部隊一起玩小遊戲，隨即雙方不甘落後地響應。
翌日，難得放假一天。
基地沒有網絡，與親朋戚友通訊要到雪虎連的圖書館上網，千里眼等人早早去佔位置。而夜明和風洋堅持晨跑，熊小白鑽出背囊掃描作訓場。
遠遠望見多了一個人跑步，風洋認得那頭淡金短髮。
他會不會藉機操練？
風洋眼眸一轉，決定不能丟失難道的休息日。
“隊長，我先去喫早餐。”風洋麻利地溜走。
夜明沒注意到璃跑近，跑完幾圈她才驚覺璃也來晨跑。“早安，雲教官。”說完她愣了愣，“叫教官叫習慣了。”
璃對她呆的一瞬間忍俊不禁。“沒關係。”
“你現在有空嗎？”
從她燃起戰火的眼神，璃猜到她的意圖。“那來吧，我不會留手。”
四下無隊員，正是挑戰他的好時機。夜明脫下背囊，離他幾丈遠活動筋骨。她等這一天很久，一直找不到機會跟他正式切磋。
非訓練期間禁止使用異能，兩人純格鬥。
夜明的招式乾淨利落，毫無虛張聲勢的動作，一招未盡又現致命一擊。她對人體穴位的掌握和精準攻擊令他喫驚，堪比軍醫。
微卷短髮伴隨她的旋踢輕揚。
芊芊細手探過他下頜附近廉泉穴，輕微頭暈侵襲，他迅速斂神一點她後腦勺的風池穴。
兩人同時微微頭暈，迫不及待地壓制對方的攻擊。她的右手被擒，則用左腳試圖絆倒璃。但璃紋絲不動，目不轉睛地凝注。
夜明左手的手肘擊打其胸膛，力度足以他震疼經脈，然而他只蹙眉不鬆手。
似琉璃珠剔透的灰瞳透出一絲熾熱，夜明的鬥志瞬時退卻，惋惜的收回手肘。“你分心了。”
“抱歉。”他放開她的右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個人能看穿你所有想法，你會反感嗎？我指內心深藏的想法。”
他的眼神半分怯懦，半分期盼，猶如生怕惹人生氣的孩童。
“如果是敵人，要除之而後快；如果是相熟的人，我相信他會把握好分寸。兩面三刀的人除外，那種人我會遠離。”
璃看着收拾背囊的她欲言又止，再三遲疑才強迫自己說：“如果那個人是我，你會反感嗎？會遠離嗎？”
她擡頭，梨渦若隱若現。相比昔日甜絲絲的笑容，成年後的她自帶道不明的韻味。“算起來我們認識幾年了，你有做令我反感的事情嗎？”
“如果殺過人呢？”
“從軍了誰沒殺過人？”她黯然一剎，以前的自己滿手污穢的血。
“謝謝你這麼信任我。”淺笑令他的面容變得光彩照人。
原來壓抑情感是最艱難的修煉。
問了內心最記掛的問題，他一身輕鬆。
“璃，你那項能力是異能嗎？”她十分好奇。
“沒錯，與生俱來。”
她瞭然，難怪會選他當特工。“下次我們用異能切磋。你能化成火，我能化成風，看是我撲滅你，還是你借風助燃。”
“好啊。”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