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們是甲骨文公司的，要進去聽演講。”他的祕書不客氣低吼。
大鵬看向夜明，人家的資料顯示了所屬公司，還有什麼藉口驅逐？
她鎮定自若地說出攔截理由：“請你們出示邀請函。”
邀請函？大鵬和對方皆怔。
“聽個演講需要什麼邀請函？聞所未聞，快讓開，別逼我們動粗！”祕書說完，跟在後面的高大人士表露煞氣，顯然是打手。
僞裝成保安的大毛和小甄犯難，沒想到甲骨文公司明目張膽地帶打手來，明顯想踩場！大毛正色補充：“各位抱歉，沒有邀請函不得入內。裏面的貴賓都有邀請函，我們不能破例。”
祕書濃眉倒豎，想爭辯之際被白頭翁揚手阻止。
白頭翁扯動嘴角，皮笑肉不笑。“諾蘭博士在大都會舉辦演講，卻忽略邀請當地企業的負責人，可見諾蘭博士心有嫌隙。”
他故意提高聲線，讓裏面的人聽見。下一刻閃光燈轉移到門口，記者不停拍下被攔門外的白頭翁等人。
“先生，請問你是代表甲骨文公司來的嗎？”
“傳聞貴公司和諾蘭博士不和，請問是否屬實？”
記者滔滔不絕的提問打斷諾蘭博士的演講，貴賓們不滿地望來。保安不得不作兩批，隔開白頭翁等人和記者，不讓白頭翁亂回答。
如此下去會破壞演講，諾蘭博士沉着氣，同意白頭翁等人進來旁聽。大鵬他們很不甘心，對方根本是來搗亂。
夜明的墨鏡微微反射寒光，她語氣強硬：“進去可以，但你們的保鏢要留在門外，我們不容許展廳發生鬥毆事件。”
祕書難以置信地瞪眼。
這個女人有沒有眼力？敢向甲骨文公司的首席財務官提出要求？“你只是個保安，沒資格要求我們做事！”
“在甲骨文公司外面你們等同普通人，而我們是維持秩序的保安，爲什麼沒有資格要求？你們要麼留保鏢門外，要麼請離開。”
她無須客氣，也無須忌憚所謂上等貴人。
“好，我們的保鏢留在外面。”白頭翁斜眼瞪夜明，眼底的慍怒猶如冰冷火焰，陰冷狠辣。
保安終於放他和祕書進去。祕書推開圍堵的記者藉機發泄，護着白頭翁在新搬來的椅子坐下。
“請各位保持安靜，我們繼續剛纔的話題。”
白頭翁眯眼盯着臺上的諾蘭博士，腹誹這傢伙不阻止保安，故意讓自己難堪。
諾蘭博士有意無意瞟向白頭翁的位置，笑意轉眼即逝。“剛纔我提到準備了一個案例，這案例發生在最近，想必大家非常熟悉。”
“近年興起一款機器人，它們擁有逼真的人類外表，性能多樣，各年齡層都喜愛這款機器人，它們的火爆熱銷促進了神州的經濟發展。”
白頭翁勾起嘴角，甚是得意。敏銳的記者狂拍白頭翁，其整理衣領端坐。
諾蘭博士投射報表，滿屏數字表明國民的消費力度、整體經濟持續上升。他講解一番，然後劃過下一頁。
“數據顯示神州的貸款率同時上升，經調研，貸款購買新型機器人的佔60%，買房子彈的佔28%，買車等奢侈品的佔8%，其他佔4%。許多經濟能力一般和貧困的家庭爲了購買新型機器人而貸款，印證這款機器人的受歡迎程度，這是半年前的調研結果。”
諾蘭博士打開下半年的調查數據，大家登時傻眼。
相比上半年，消費指數急劇下滑。雖然新型機器人的銷售額仍然上升，可是其他產品的消費指數趨向谷底。
守在門口窺望的保安們也駭然，這種變化悄然無聲，不調查真沒有覺察。
“由此可見仍有能力購買新型機器人的都是小康、消費能力高的人羣，債務已經將貧富明顯區分。當中還隱藏了可怕的情況——服務型機器人取代了人工服務，失業率持續上升，沒了生活來源市民的消費能力自然下降。”
白頭翁眼皮跳，旁邊的鏡頭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舊一代機器人取代性小，專注管家類型；而這些機器人能定製性能、相貌，取代了各行各業的人工崗位，甚至能當精神寄託。或許大家沒注意到，新型機器人興起的一年，神州的結婚率下降了2%。”
隨後他打開報表作論據。
接下來一番話纔是他今天的演講目的。
“從以上各項數據來看，神州已經陷入肉眼看不見的危機。經濟下滑、失業率攀升、國民過於依賴機器人、結婚率下降導致生育率更低，我們是時候警醒！是時候撥開虛幻的繁榮看清楚現實！居安思危，我們要從新型機器人上反思，我們的精神是否開始糜爛！”
白頭翁嘴角抽動，臉色陰沉沉。
諾蘭博士滔滔不絕抨擊新型機器人的弊端，使白頭翁的臉覆蓋烏雲。終於到了提問環節，白頭翁第一個舉手。
“依諾蘭博士所說，舊款機器人便民，但新型機器人同樣便民，爲什麼你只談新型機器人的弊端？我認爲有失偏頗。”
記者捕捉雙方此刻的表情，有的飛快記下白頭翁的提問。
諾蘭博士不緊不慢，“因爲新型機器人除了便民還能取代獸人，它們安裝了情緒識別系統甚至能模擬仿真情緒，這種機器人太‘人性化’，不排除它們有學習能力。”
“呵呵，諾蘭博士杞人憂天了，機器人死腦筋，怎麼會有學習能力？”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下一個。請提問有關經濟的問題。”
聞言記者輪番舉手。被晾一邊的白頭翁雙手插口袋，不情不願地坐下。
夏琴和諾蘭博士的保鏢形成警戒線阻攔記者上臺，混亂之際白頭翁的保鏢意圖混入展廳，被夜明和大鵬一左一右地堵着。
其中一名健碩的男人舉起青筋暴突的拳頭，“知道這是什麼嗎！不讓開就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
兩人宛如柱子紋絲不動。
“瑪德，逼我們動粗？”
一拳砸來，芊芊玉指頂着他的拳頭。“你們也別怪我們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