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惜官跑上前來,來到山河大將軍王騰的面前,躬身一拜,道:
“下官多謝山河大將軍解圍,將軍日後有什麼用得着的地方還請千萬不要客氣,洪某定不會忘記今日的大恩。”
王騰擺了擺手,道:“洪大人嚴重了。”
“不過是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洪惜官道:“對將軍來說是區區小事,對下官來說卻是大恩”
王騰搖了搖頭,一邊走一邊道:“洪大人真以爲那付仕閒被人救走之事,女皇一無所知?”
洪惜官跟在王騰身後左側,聞聽此言,有些疑惑的問道:“將軍此言何意啊?”
王騰側臉看了看洪惜官,隨後又笑了笑,道:“以女皇的能爲,你昨日幾時到的衙門,幾時將付仕閒帶到的菜市口,又是幾時讓他被人救走的,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女皇皆是一清二楚。”
“啊?……這……這……”,洪惜官滿臉的不敢相信,錯愕的表情在臉上呈現。
過了片刻之後,他才平靜下來。
對啊,以女皇的能爲,這皇都所發生的事,有什麼能夠滿得過她的眼睛。
洪惜官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爲什麼女皇明知昨日發生的事,事發時不阻止,卻又在事後做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洪惜官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一臉請教的看着王騰。
王騰則是看了看洪惜官,問道:“洪大人入朝爲官多久了?”
洪惜官雖然不知道王騰爲什麼這樣問,但還是回答道:“下官自高中以來,算上做縣令的時間,到如今已有五年了。”
王騰點了點頭,道:“洪大人爲官時間不長,不知道這其中原由倒也合情合理。”
“這付家,與女皇有着很大的淵源,付家人的生死也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
洪惜官既是震驚,卻又更加疑惑了,忙追問道:“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隱祕?”
“洪大人想知道?”
“下官洗耳恭聽”。
王騰邊走邊道:“此事倒也算不上什麼隱祕,只是時間過去了太久,被大多數人遺忘了而已。”
“如今剛上任的新官,不知道也不爲奇。”
“洪大人可知,九天建朝多久了?”,王騰問。
“百餘年”。洪惜官答。
“對啊,九天皇朝建朝區區百年。百年之前這裏還是一片廢土,有着無數的流民,遭到無數孽靈的侵蝕。”
“彼時,這個地方就是一片混亂又荒蕪的土地。洪大人可知,百餘年前,女皇是如何在同時面對北方三大皇朝的威脅下和無數孽靈的侵蝕中建立起這樣一個皇朝的?”
“下官……下官不知……”,洪惜官有些慚愧的回答道。
王騰嘆了一口氣,“這就不得不提起付家了。”
緊接着,從王騰口中說出了一個塵封多年的故事。
百餘年前,九天女皇叛出玉搖家族,率領自己培養的親信,來到了這片混亂之地,欲要在此建立起一個不朽的皇朝。
玉搖家族向北方三大皇朝施壓,讓他們出兵討伐。
太虛、隆源、鶴壁,三大皇朝集體出兵,討伐剛剛建立不久的九天皇朝。
而彼時的女皇,正在應付孽靈聖尊,核夜盤題。
面對核夜盤題那種級別的對手,彼時的女皇已經是分身乏術,難以抽身應對氣勢洶洶南下而來的三大皇朝的聯軍。
是她的老師,付耽仲,以一己之力,擊退了三大皇朝。
付耽仲便是如今付家的老祖。
當時的付耽仲,在戰爭的後期,爲了避免更多的人再做無謂的犧牲。最終一人約戰三大皇主,於如今的天墳關外展開一場絕巔大戰。
付耽仲喋血天墳關,他的鮮血染紅了幾座山頭。
而也正是因爲這一戰之後,三大皇朝的聯軍才盡數退軍。
三大皇主在回到自己的皇都之後,分別在不久之後的不同時間裏宣佈退位。
據說三人皆是在那一場大戰之中受了難以治癒的傷勢,如今的三大皇朝的皇主也是在那個時候上位的。
付耽仲生前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從自己的子嗣中培養出一個與九天女皇一樣出色的人。
然後將自己的得意弟子嫁給自己的得意兒孫。
付耽仲出征前曾問過女皇,如果自己的後輩中有一個人能夠超過她,她能不能嫁給他?
女皇只說了一個字
“可”。
……
付耽仲一直心心念唸的要讓九天女皇嫁到他們付家,這麼優秀的女子,肥水可不流那外人田。
哪怕九天女皇叛出玉搖家族,建立屬於自己的皇朝。
付耽仲也頂着滅族的風險,托兒帶口的跟着。
只可惜,百餘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不僅付耽仲戰死,就連付家別的男丁也跟着戰死。
只留下家中獨苗,付布起。
付布起也是一代梟雄,並認爲是可以並肩父親的絕頂天才。
九歲入無濁,十歲入心照,十四歲便已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打遍皇都同代無敵手。
然而四十年前,孽靈大軍來犯。
付布起率軍迎敵,在戰至不剩一兵一卒之後,付布起依然不退。
最終英勇戰死。
在消息傳回皇都的那一刻,整個九天皇朝都瞬間壓抑萬分。
彼時的付家又只剩下一個獨苗,付權寬。
那一刻,女皇心軟了,流下了此生唯一一滴皇者之淚。
女皇不忍老師的血脈斷絕,所以將付權寬安排到了外城。
付家自此遠離了朝堂。
……
“那這麼說,付家世世代代都揹負着迎娶女皇的重任?”,時空魔鏡喫驚的問道。
付仕閒點了點頭,卻又無奈的道:“如今的付家,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
付家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只是全都埋在心裏,不再提及。
時空魔鏡大眼睛轉了一下,嘎嘎一笑,道:“誰說付家失去了這個資格?只要你們付家能有一個人超過她,她不就還得嫁入你們付家?”
“嘎嘎,付耽仲這個老二算的真精。只要娶了女皇,便什麼都有了,就連皇朝也都是付家的了。”
付仕閒卻是搖了搖頭,覺得時空魔鏡異想天開了
“女皇當時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而且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九天女皇還認不認這個事都還不清楚呢。”
時空魔鏡不屑的道:“你懂什麼?”
“皇者一言九鼎,她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反悔。”
聞聽此言,付仕閒眼睛中閃過一抹紅光。
隨即他又道:“可是以女皇如今的實力,想要超過她,怕是比登天還難。”
時空魔鏡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到時候定要那女皇乖乖臣服。”
“你叫她趴着她不敢躺着,你叫她擡腳她不敢撅臀,你叫她在廚房她不敢在臥室……”。
隨後一人一鏡相視一眼,兩人皆是發出了嘎嘎的笑聲。
遠處樹梢上的一隻青鳥被嚇得炸毛飛走,樹林裏的一隻小鹿聽見這兩人的笑聲,瞬間屁股一緊,慌張的朝森林裏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