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南，”喬牧野看着他，嘆了一口氣：“你媽很早就不在了，這麼多年，爸對你的照顧也不夠盡心，讓你受委屈了。”
“爸……”喬翰南覺得他表情有些不對勁：“您怎麼了？”
“翰南，其實……”
喬牧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可真的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他還是覺得難以啓齒。
他把喬翰南養這麼大，跟自己孩子沒什麼區別了。
呂燕固然有錯，可孩子是無辜的。
這麼多年，喬牧野對老太太失望至極。
也只有從喬翰南這裏，能得到幾分親情的溫暖了。
就連李明珠，喬牧野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有錢，李家人對自己的態度肯定會不一樣。
還是那句話，他都覺得無所謂。
所以他不跟他們計較。
但現在不一樣了。
喬牧野深吸一口氣：“其實，我不是你爸爸。”
喬翰南一愣。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出現幻聽了，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喬牧野。
“爸，你在說什麼？”
“翰南，”喬牧野解釋：“你媽和我結婚之前，就已經懷孕了。那時候，我……”
他沒有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與其讓喬翰南去胡亂猜測，不如把真相都告訴他。
是非對錯，他應該有自己的論斷。
畢竟，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喬翰南完全傻了。
他的腦袋，就像是電腦死機了一樣，根本沒辦法運轉了。
等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眼圈已經紅了。
喬牧野看他這樣，心裏也難受：“翰南，我本來不想跟你說，但是……你奶奶她知道了，你也知道她那個人，有時候特別頑固。”
喬翰南呆呆的，低着頭，不說話。
喬牧野拍拍他的肩膀：“爸之所以把這件事坦白，都告訴你，是因爲，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爸的孩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喬翰南只覺得眼眶酸脹，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叫他根本不知道作何反應。
叫了二十多年的爸爸，竟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那他父親是誰？
他是誰的孩子？
喬翰南只覺得天旋地轉，說是天塌了都不爲過。
喬牧野說了很多，他好像都沒聽進去。
他和喬牧野感情很好，在他眼裏，父親是天，是家裏的頂樑柱，是定海神針。
是他尊敬崇拜和愛戴的人。
可竟然……和他沒有關係嗎？
喬牧野無奈，只好又拍拍他：“兒子？兒子？”
“爸，”喬翰南淚流滿面地看着他：“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喬牧野無奈開口：“如果可以，我想瞞你一輩子。我不會結婚，也不會再有孩子，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可現在……”
喬翰南的淚，止不住往下掉。
此時，老太太和李明珠，也知道了喬翰南出院的消息。
“姑姑，我們回首都嗎？”
李明珠着急地問。
這些天，喬牧野對她們不管不問，只叫人看着，不讓他們去醫院。
而且，公司的事情，喬牧野是真的不管了。
好在還有幾個股東臨時挑起大梁，暫時還沒出什麼岔子。
李元凱幾人不是沒想過趁機把管理權拿下，但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卻精明的很。
哪怕之前她爲李家人爭取了很多利益。
那是因爲喬牧野能掌控局面。
說起來，她還是和她兒子關係親厚。
孃家人再親，那能比得過自己兒子嗎？
老太太心裏門清。
“回。”老太太生氣地開口：“我就不信，他還真不管我這個老孃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喬牧野這次這麼狠心。
這麼多年了，他還因爲那個賤人怪自己。
可自己當初不是爲了他好嗎？
老太太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錯。
李明珠總算鬆了一口氣：“姑姑，哥肯定不會不管您，再怎麼說，你們是母子，母子連心呢。”
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
二十多年前，喬牧野都沒把她怎麼樣。
總不能，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再來跟自己算賬？
說起來，要怪就怪那個蘇南星！
自從這個跟韓如錦長得像的女人出現，喬牧野好像就不正常了！
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齒，已經罵了蘇南星無數次“小賤人”、“狐媚子”之類的話了。
兩人商量着要回首都。
結果第二天，李明珠接到了李元凱的電話。
接完電話，她整個人都傻了。
老太太見她魂不守舍，問她：“怎麼了？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李明珠半天沒回過神。
老太太擡手一巴掌拍在她身上；“跟你說話呢！”
李明珠一個哆嗦，猛地看向老太太：“姑姑！出大事了！”
原來，喬牧野和喬翰南說了之後，喬翰南渾渾噩噩，喬牧野勸了他好久，也沒什麼成效。
如果說喬牧野不是他父親這件事，叫他震驚。
那喬牧野告訴他，蘇南星纔是喬牧野的女兒這件事，也讓喬翰南接受不了。
他沒想到，自己不但和喬牧野再沒有了關係，甚至，喬牧野還有了新的孩子。
以後，他是不是連一聲爸爸都不能叫了？
難怪他總覺得喬牧野對蘇南星的態度不一樣。
原來……
他心裏好難受。
有種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之間，被捧到了別人面前。
然後，有人跟他說，這都不是你的。
本來就是別人的。
喬翰南怎麼能接受？
之前喬翰南和李元凱關係不錯，喬牧野無奈，只好讓李元凱來勸他。
蘇南星是自己女兒的事，他也沒打算瞞着。
他會尊重蘇南星的意見，不對外公開。
但家裏人，最起碼都要知道。
喬牧野知道蘇南星是他的女兒了，這個消息對李元凱來說，也是晴天霹靂！
他和黎青本來還以爲，喬牧野要回首都了，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和蘇南星見面了。
可哪裏想到，喬牧野竟然知道了？
怎麼知道的？
李元凱六神無主，偷偷到了洗手間，給李明珠打電話。
李明珠聽了，整個人也傻了。
老太太也傻眼了，以爲自己耳朵不好使了。
她問：“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李明珠只好又說一遍：“姑姑！元凱說，蘇南星是哥的孩子！是哥和韓如錦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