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牛隊長等人瞬間停了下來，本就緊繃的神經瞬間拉滿，一臉警惕地環顧着四周。
“鬼差大人怎麼了？是不是有鬼怪在這附近出現了？”
“這裏的樓梯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你們小心。”葛寧建沉聲道。
雖然他自己沒看出來，不過他相信蘇白的判斷。
“樓梯？”
牛隊長低頭看了眼腳下這鋪了瓷磚的樓梯，一時有些意外。
來回仔細看了幾遍也沒從中發現什麼異常。
如果這不是鬼差的提醒，他肯定覺得這是在戲耍自己了。
事實上蘇白也只是有種直覺。
自從成爲了城隍之後，他的感知能力進一步加強，當他踩在這樓梯上面莫名有種踩在類似於某種舊時代危樓的舊木板樓梯上的感覺。
老舊的木板已經掉色腐爛，滿是白蟻蛀蟲。
“吱呀吱呀”的不堪重負的聲音似是在耳邊迴繞。
彷彿稍微踩得用力一些就會踩碎摔下去，墜落到無底深淵一樣。
但實際上，這些都是堅硬的水泥。
就算是開啓天眼來觀察也是如此。
“奇怪？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他低頭沉思，一時沒有說話。
此時其餘人都有些尷尬地站在了樓梯上，一時不敢上也不敢下。
“上去吧。”葛寧建最後得到了蘇白的命令，淡淡道。
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只有真正上去了才能看見不對勁的地方。
衆人得到命令，頓時擦了擦冷汗，加快腳步朝着樓上走去。
到了9樓，他們簡單地檢查了一下，果然和之前一樣，顧陽雲他們的定位信號都在這棟樓裏面，可就是看不見人。
而他們也很快找到了這層樓裏唯一打開的那扇門，也就是於鵬程的公司所在地。
辦公室裏大量的文件合同都雜亂地散落在地上，好像是離開的時候有些着急來不及整理，甚至有些上面還留下了腳印。
這時候就輪到帶來的專家們出場了。
包括蘇白在內的四個研究人員上前整理文件，開始從中尋找可疑的線索。
“這個公司膽子還挺大的……連這種東西都敢仿製……”
蘇白身邊那位吳學姐輕笑一聲，意味深長。他瞥了一眼其手中的文件，上面赫然是某個舊時代“骨灰盒”的仿製圖樣！
連上面的黑白照片都一模一樣地複製了出來。
照片裏那帶着詭異微笑的老人那雙漆黑眼眸似乎正穿過無盡的時空幽幽注視着他們。
以現狀來看，這幾乎和作死沒什麼區別。
也不知那於鵬程是哪兒來的膽子，難不成是從來沒下過舊時代遺蹟沒見過真正的恐怖？
蘇白自己也檢查了許多合同，裏面大多都是些沒什麼重要意義的文物仿製品。
比如舊時代的報廢的電視機、手機、計算器，甚至連喫剩下的外賣盒都有。
這些在舊時代屬於沒人要的垃圾一類的物件，在這裏全都變成了珍貴的文物。
最便宜的也值十幾萬的價格！
看得蘇白有些驚愕，忽然冒出個念頭假如自己當初也埋點東西在土裏現在挖出來，是不是也能變成大富豪了。
簡單梳理過後，大部分的仿製品的合同都被放到了一邊，這些以後都是於鵬程判刑的罪證。
真正關鍵的還是文物的買賣。
這部分沒有正式的合同，但是於鵬程做事十分細心地另外記錄了下來，當時只是爲了方便對賬，現在也算是方便他們檢查了。
而一些還沒有賣出去的小物件的文物甚至都還藏在這個辦公室的保險箱裏面。
通過沈蘇仙那邊審問於鵬程得到的密碼打開保險箱後，裏面一堆甚至還夾雜着泥土清香的文物就擺在了衆人眼前。
“三支舊時代的中華牌鉛筆……”
“這個應該是鼠標，不知什麼牌子，想不到還能保存得這麼完好。”
“這是舊時代裝裱起來的相框麼……”
東西不多，零零散散十幾件，但着實是讓幾人來了興趣。
尤其是那位吳學姐，幾乎是眼睛裏都放着光，好像是看見了什麼無價之寶一樣，戴着手套一件件地仔細觀察着。
彷彿手裏的不是什麼死物，而是熱戀之人的肌膚一樣。
只是這個於鵬程的保存手段有些簡陋，本就已經十分脆弱的文物上還多了幾道磨損的痕跡，讓這幾位研究人員感覺十分心痛，若是那傢伙還在眼前，幾乎恨不得上去狠狠揍一頓。
保守地估計，這個小保險箱裏的文物價值就已經超過了三千萬，已經比一些小公司的市值還要高了。
但也正是因爲價值太高，所以他反而不好出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警察抓住馬腳。
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倒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只是在這清點的過程中，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和於鵬程所提供的數目對不上。
“除了那幾件賣出去的，還有這些留下來的，這個保險箱裏好像少了一件文物！”
“少了一件？”
那位牛隊長頓時來了興趣，連忙上前問道：“什麼東西？”
“根據於鵬程的描述，應該是一根長方形的老舊的木板，不知道是什麼用途，只知道是他幕後交易的那些人從一個遺蹟裏面挖出來的……”
長方形的木板？
僅僅這一點就有些奇怪了。
什麼木頭能保持千年不朽？
“我覺得在於鵬程眼裏這東西可能根本不算是文物吧，所以就沒有好好保存？”吳學姐猜測道。
蘇白覺得不太可能。
一個靠文物喫飯的人，如果連這點判斷能力都沒有那就不用混了。
不過他倒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和葛寧建一起再次來到了向下的樓梯口處，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下面的樓梯。
從上往下看，這個樓梯的空間似乎更加地扭曲幽暗，好像藏着什麼詭異的東西。
濃烈的怨氣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其餘幾人也是匆匆跟了上來，只是以他們的眼睛根本看不出什麼差別，只是疑惑地左右打量，又因爲鬼差的存在不好直接責問。
“怎麼了？”
“這裏……”
蘇白蹲下身，輕輕指尖觸摸了一下最上一層的樓梯地板。
“是不是最近重新裝修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