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目光微沉，問道：“你們道門可知道舊時代毀滅的原因？”
鴻志一愣，沒想到這剛開始就來了個大招。
當即便是搖搖頭：“不知道。舊時代留下來的祕密太多了，就算是我們道門也不可能全部瞭解。”
他又停頓思索了一會兒，隨後猶豫道：“不過關於這點，我曾經偶然在某個舊時代的遺蹟裏找到過一本保存還算完好的類似於占卜一類的預言書籍。裏面有許多詭異的看不懂預言。”
“因爲過去了數千年的時間，我也不清楚裏面的預言是真是假亦或有沒有實現。”
“在那裏面，我曾看到過一則相關的預言——”
“預言裏說，舊時代的人類已經犯下了某種天地不容的罪惡，因此很快就會受到天道的懲罰！所有當時活着的人類遲早都會被變成處於生與死之間的怪物，喪失理智與希望，淪爲痛苦與罪惡的根源……”
“只是這個預言太過於荒誕且匪夷所思，所以並不被我師門的人所認可。但這也是我唯一所知道的可能與舊時代毀滅有關的信息。”
鴻志倒也坦然，將其所知道的信息都說了出來，只是這番話卻讓蘇白陷入了思考之中。
“生與死之間的怪物？”
他忽然想到了差役房外面所徘徊着的那些一個個的無臉黑影怪物，從來沒有神智只有強烈到讓人厭惡的負面情緒。
他之前就已經確認過了，那些東西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鬼怪，也不是人類，更像是處於兩者之外的某種詭異的存在。
他以前以爲這些都是地府裏面這幾千年來已死卻未投胎而遊蕩着生成的怪物。
但是如果現在結合這個從舊時代流傳下來的預言來看……
他心裏忽然猛地一跳，浮現出一個極度恐怖的猜測——
“那些黑影該不會都是由舊時代的人類受到天道的懲罰變成的吧？！”
如果是真的，看那密密麻麻的數量……
究竟是死了多少人？!
舊時代毀滅似乎就在預料之中了。
蘇白眉頭緊皺，臉色不太好看。
對他而言，舊時代處處都被濃重的迷霧給包裹着。
越是往裏面深入，所看見的真相就越是令人恐懼。
而他作爲從21世紀穿越到這裏來的唯一的穿越者，同時也是唯一一個繼承了陰神官職的人，究竟是偶然還是有什麼陰謀？
甚至於……
他自己都有些恐懼地猜測着：“會不會自己也曾經是這些無臉黑影怪物中的一員，漫無目的年復一年地在這片廢墟荒漠之上游蕩着。只是運氣好偶然自己恢復了意識，於是重生到了這個新時代的世界裏面？”
他自己努力回憶了一下，確定並沒有自己臨死之前的記憶。
就好像是突然來到了這個新時代。
“算了……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
蘇白嘆了口氣。
曾經那麼繁榮昌盛的舊時代和地府都毀滅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自己能有什麼辦法？能活一天算一天。
……
此時凡間，異聞會分部的地下基地內。
鴻志道長已經被送進特殊房間，由專門聘請的醫護人員用神祕物品來維持基本的身體機能。
畢竟這是道門派來的人，可不能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
不然若是鬧起來，異聞會分部這邊的人就算能抗下壓力，之後想要從道門獲取補給也是極難的了。
房間外面，一個戴着口罩的護士剛走出去，早已等候着的劉老便是迫不及待問道：“現在他的身體怎麼樣？”
護士搖搖頭：“還是老樣子。只有最基本的呼吸，其他身體活動包括心臟跳動都完全停止了。”
甚至就連大腦也只有微弱的反應，就好像是植物人一樣，若不是神祕物品在吊着他的命，很可能早就已經死得透透的了。
劉老皺起眉頭。
雖然之前已經有所預料得罪了地府的結果不會太好，可也沒想到會這般雷霆一擊，道長甚至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勾走了魂魄。
“現在也只能期望我們給出的條件能讓城隍爺開恩，放他一馬了。”
顧陽雲倒是在旁邊大大咧咧地翹着二郎腿，儘管眼睛上蒙着紗布，但也不妨礙他玩手機，一邊隨口說着：“劉老，要我說，這傢伙既然得罪了地府，我們何必還要費盡心思去救他回來。”
“有本事傷了鬼卒，就讓道門的人自己去地府裏面撈人去。”
性格不太好的他和那個鴻志差點大打一場，這會兒自然不會向對方說話，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你以爲我們就讓他這麼死了，我們異聞會就能好過了？”劉老瞪了說風涼話的他一眼，沒好氣道，“道門的人若是問起責來，恐怕大半的神祕物品的支援都要暫停了！”
“那又如何？難不成我們異聞會就永遠被道門給死死壓着擡不起頭了？”顧陽雲有些不服氣，“何況，現在有了地府的存在，我覺得可能事情會有轉機了。”
“劉老，今天晚上你可知道我們異聞會內部已經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危機？”
劉老一怔，疑惑看向他。
剛纔他一直在忙着安排救治這個道士，並未注意其他。
現在才從其口中得知這個消息。
“今天晚上自從城隍爺親自現身後，我們異聞會分部內所有從道門那邊領來符咒和法寶全部失靈了！”
顧陽雲神色凝重：“這意味着什麼，劉老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還有這件事？！”劉老瞬間一驚，但旋即又反應了過來，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沒錯，”顧陽雲點點頭，“雖然還不明白原因，但這說明地府那邊的陰神對於道門有很強的壓制能力。而且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因爲封印失效而導致任何一個鬼怪外逃……”
“這說明城隍爺的存在本身就已經勝過了所有的符咒……”
“所以，我們完全可以轉而請求地府的幫助，不再像以前那樣依賴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