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事？”
小賣鋪的老闆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
“有倒是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因爲我們其實是聯盟警局那邊派來的偵探，負責來調查這邊的案件的。”蘇白神祕一笑，倒是還真把這個愛看電視劇的老闆給唬住了，有些將信將疑地看着他。
“證件。”
蘇白將一本非常逼真的證件在其面前一閃而過也沒讓他看清楚，只是看那黑漆漆還有鋼印的樣子，還真像模像樣的。
其實只是駕照而已。
聯盟警察那邊並沒有給他們專門的證件，只能算是委託調查而已。
“原來如此，那這次肯定是祕密任務吧，我懂我懂。”老闆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從躺椅上正襟危坐起來，一邊手擋在嘴邊小聲說着，眼睛裏隱隱有些興奮。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好像拍電視一樣刺激的劇情了，想到可能要和邪惡的歹徒鬥智鬥勇，心裏頓時生出一股責任感來。
“我們這巷子一個月前的確有一戶人家辦過喪事，你看，就在那裏……”
老闆指了指巷子往裏百來米的一戶緊閉着門的人家。
“那戶人家原本就一老一小的，老人叫做林秋芬，七十多了，平時就靠着做些手工零活掙錢，那女娃年紀還小，剛上小學，平時家裏的開支都是靠着這老人自己賺的。”
“這孩子的父母呢？”
“父母早幾年就死了。好像是車禍還是什麼的，兩個人都死了，就剩下這個獨苗苗。”
蘇白下意識瞥了一眼那緊閉的大門，上面漆面斑駁，鐵鏽蔓延，看得出已經很老舊了。
大約可以想象得到這戶人家曾經生活的艱辛。
“然後就在上個月吧，”老闆繼續說着，“那個林老太太也因爲哮喘一時沒緩過來就走了，因爲家裏沒錢喪事還是聯盟政府那邊的慈善部門牽頭辦的，現在家裏就剩下這個小女娃娃一個人過活了。”
“嗯……”
蘇白輕輕點頭。
事情的脈絡大概已經清晰了。
這個老太太大概是死了以後靠着這股執念變成了鬼魂，實在放心不下這個孫女獨自生活所以逗留在了這裏。
至於偷的東西麼，大概也是靠着鬼魂的便利來偷給孫女改善生活的吧。
畢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偷的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所以蘇白想着只要把被偷的錢給還上之後就饒對方一馬。
“那這個小女孩兒以後怎麼辦？慈善部門那邊沒有什麼解決方案嗎？”一旁的孫茜聽着也有些揪心，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個麼……”老闆眼神有些古怪，搖了搖頭，“那個小女娃死都不肯離開這裏。她說她的奶奶沒死，一直就陪在她身邊，所以不想去什麼孤兒院……”
這話聽起來有些嚇人。
老闆還記得當時那些慈善部門的人試圖勸說小女孩的時候，小女孩一臉天真無邪地說出她的奶奶就在屋子裏面，說得非常確信就好像真的親眼見到了一樣，所有人都是莫名的感覺一陣寒意，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小女孩不肯走，強行帶走也會自己莫名其妙地跑回來，誰也不知道這個年僅7、8歲的小女孩是怎麼做到的。
但是事情的確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但是看着小姑娘的確每天都開開心心，就像是真的有人在每天照顧她一樣，別人漸漸也沒有繼續在意這件小事了。
這再一次驗證了他的猜測。
旁邊的高林似有所覺，扶了扶眼鏡，微微低頭小聲對蘇白說着：“是不是鬧鬼了？”
“嗯。看樣子還是一個好鬼。”
蘇白沒有否認，謝過這個熱心的老闆之後，轉身帶着幾人走到了那戶人家門前，敲了敲門。
沒人迴應。
巷子口的老闆又朝這邊大喊道：“小女娃去上學了，得下午放學纔回來。”
幾人對視一眼，沒辦法那就等唄。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幾人隨意的消磨打發中度過。
蘇白作爲臨時的小隊隊長，自然也是一邊用手機和林晚琴聊着天一邊應付性地回答了這些新人們充滿好奇心的疑問。
很快，隨着夕陽浮現，幾道小孩子的歡笑奔跑聲從巷子口那邊傳來。
是家長們接放學的孩子們回來了。
蘇白一行人作爲少見的陌生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幾個半人高的小孩子好奇地聚在一起打量着他們，孫茜很有愛心地發了一些從小賣鋪買的糖果給他們喫，他們就喜滋滋地又散了開去。
“小孩子真好啊……”
大概也是到了奔三的年紀，她哀嘆一聲。
本以爲能靠着“異能”走上人生巔峯，結果還要在這裏苦哈哈地抓鬼調查……
高林瞥了她一眼並未言語。
這時巷子口一道孤零零的小小的身影打斷了幾人的閒話。
梳着單馬尾，揹着重重的書包，影子被斜向下的紅色夕陽拉得很長。
“來了。”
原本背靠着牆的蘇白站直了身體，一眼就看出了此次的目標。
“陰氣很重。”
即便沒有開天眼他也能認出來。
其他幾個新人雖然沒有他這麼敏銳的直覺，不過也隱約看出來不太對勁。
“這小姑娘身邊肯定有鬼。”
一個新人判斷道。
“不就是她的那個奶奶？擺在眼前的事實。”孫茜哼了一聲。
“話說如果我們要把她奶奶的鬼魂給抓走，這個小女娃該怎麼辦呀？”
“交給慈善部門唄。活人怎麼能長時間跟鬼在一起，陰氣侵染下輕則生病重則短命，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那也太可憐了，唯一的一個親人也要離開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着，蘇白則是靜靜看着那個女孩越走越近。
“你們是誰呀？”
小女孩天真懵懂的眼睛打量着面前幾個人，他們剛好就在自己家的門口。
“我們是你奶奶的朋友，想來拜訪一下。”蘇白輕聲道，“不過一直沒人開門。”
“啊，對不起，奶奶她一直都在家的，可能是耳朵不太好沒聽見你們的敲門聲！”
小女孩很可愛也很有禮貌，慌張地替耳背的奶奶鞠躬道歉，同時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鑰匙當着他們的面打開了門。
毫無防備之心。
“這小姑娘也太好騙了吧？”孫茜忍不住小聲嘀咕着。
這樣隨隨便便給陌生人開門也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