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光頭,他社會性死亡了。
剛纔沙蓮瞳懵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去安慰哭着的光頭,結果光頭擡頭看到沙蓮瞳的臉,瞬間臉色蒼白,心理最後一點支撐終於被壓垮,大喊一聲“鬼啊!”然後兩眼一翻,就昏睡過去,不省人事。褲襠也是溼的。這一幕恰巧讓安慰老闆娘的瘦子看見了,不可避免的,這將會是光頭人生的黑點。
“你說咱的工作也差不多就是殺鬼,你咋能讓人嚇到?”
醒過來的光頭語氣很弱,很委屈的說道:“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的遍體鱗傷……”
大夥兒都咯咯的笑起來。
組織來了。
是一個沙蓮瞳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組織,或者說是一個人。
組織來就處理兩件事,一是叫了消防隊救護車救災,二是問沙蓮瞳和老闆娘“願不願意保護國家百姓?報酬很高,但是很危險,而且不能有人知道。”
老闆娘怕死,自然不接受,沙蓮瞳沒興趣,也不想接受。
可以不接受,國家給人民有足夠的自由,但是這兩個人作爲目擊者,該籤的保密協議還是得籤的。沙蓮瞳看到組織拿出的那份保密協議,心裏不禁嘲笑:“籤個字就真能保密?可笑。”
但是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沙蓮瞳和老闆娘看完保密協議的一瞬間,協議就開始燃燒,緊接着老闆娘便昏睡過去。
瘦子將老闆娘擡回房子,關好門窗,等她再醒過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她剛看過的電視劇和沙蓮瞳欠的兩紮酒錢。
至於沙蓮瞳,組織出於禮貌站的和沙蓮瞳比較遠,天又很黑,沒人注意到他左眼蓮花盛開。
那張協議所釋放的法術被蓮花瞳淨化了,沙蓮瞳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應該做什麼。他不想多事,想了想,也學着老闆娘的樣子倒下去。
組織很快就走了,留下五個人和倒在地上裝死的沙蓮瞳。
“協議券的產量增加了嗎?怎麼這次都不勸勸他們直接給籤協議了?好大方?”
“不知道,這不是我們要管的事情,話說,我剛纔真的捅到這傢伙了嗎?”
“肯定捅了,身上全是血,就是這個傷口怎麼沒了。”
“不說捅沒捅到,你剛纔把他扔出去那一下他也應該活不成,但是他活着。”
“他會不會也是木性武法者?”
“不太可能,他身上沒有合約標記。”
幾個人討論着,沙蓮瞳聽到了很多新鮮的詞彙。
“算了,回賓館吧,把這個人也帶上,又不知道他住哪,萬一一晚上凍壞了又要被追責。”
幾個大漢說着,就去擡沙蓮瞳,這一擡,不對勁就來了。
“這傢伙,並沒有癱啊。裝的。”
“喂,你,醒來,別裝睡了,協議對你沒用吧?”
這是試探性的詢問,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免疫保密協議的先例。
突然,一個尖銳的問題被提出來:“他會不會是邪教組織或境外組織的?”
氣氛變得凝重,幾個人將沙蓮瞳放在地上,紛紛拔出佩刀。
“給他下裁決?”
“下吧。”
刀風陣陣,颳得沙蓮瞳肉疼。
“砍頭,就算他是木性武法者,砍了頭也活不過來。”
沙蓮瞳開始猶豫。
“好,聽我號令,3,2…”
“等一下!”沙蓮瞳可不敢賭自己斷了頭還能不能被蓮花救活,嚇得直接從地上跳起來,才發現幾個人根本沒有出刀的意思。
“被騙了。”沙蓮瞳心裏鬱悶。
瘦子謹慎的做出防守的動作,問:“你是什麼人?”
沙蓮瞳如實說:“社畜。”
幾人交換眼神,又盤問了些問題,包括沙蓮瞳對武法者的瞭解啊,他自己的生活啊,邊問邊仔細觀察沙蓮瞳的眼神,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沙蓮瞳回答問題的樣子十分真誠。
最終,他們還是帶沙蓮瞳回了酒店,因爲沙蓮瞳的“家”已經沒了。
夜半三更的城市依舊活力滿滿,沙蓮瞳頭一次在深夜見到市中心的容貌,燈紅酒綠。而這幾人的目的地更是誇張,是這裏最高檔酒店的總統房。
進了房間,那隻在廣告中看到過的總統房還是讓沙蓮瞳連聲讚歎,讚不絕口。
“像個土鱉。”兩個忙了一晚上的年輕人想着,也不管他也懶得拾掇自己,徑直回房睡覺。
女生去洗澡了,剩下光頭瘦子陪着沙蓮瞳。
“你有工作嗎?”
“有的,就在市中心。”
“那你今晚跟我倆一塊兒睡,明天去上班,今晚發生的事和我們一句都不要給外人說,可以嗎?我們不能對平民下手,但是泄密的人除外。”說是一塊睡,但是這倆人已經想明白了一個睡一個裝睡,防沙蓮瞳有異心。
沙蓮瞳點點頭,接着問“所以你們是做什麼的?”
瘦子說這是機密,光頭根本不敢看沙蓮瞳,太丟人了。
“話說你幾歲?”瘦子問。
沙蓮瞳算了算:“25快26了。”
這下光頭沉不住氣了“你看起來也太年輕了!我才22!”
瘦子已經50多歲了,問這個問題也只是關心後輩的年齡。
一夜無眠。
第二日早上,沙蓮瞳借了光頭的西裝去上班。
坐在電腦前,想到昨晚被埋在廢墟里的電腦和攝像機,沙蓮瞳卻在慶幸“還好片子全都修完發過了,沒有欠的。”
午飯,那個老外又找過來,問道“昨晚郊區有棟樓塌了,砸了好幾戶人家,你知道嗎?”
沙蓮瞳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就是他家啊!
“我知道啊,新聞說了,爛尾樓年久失修,昨晚又颳大風,就塌了,豆腐渣工程。”
老外突然裝作神祕的樣子,說道“你真的相信那好好的一棟樓會就那麼塌了?”
“房久不住人會破,樓久不住人會塌,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這挺正常的吧?”沙蓮瞳不以爲意,反正自己活下來了。
倒是老外卻相當上心“我還是不信,哪有那麼簡單,你相信鬼神嗎?會不會是鬼乾的啊?”
問到這話,沙蓮瞳鬱悶了一下,講真的,沙蓮瞳不相信鬼神,但是他左眼中的蓮花很明顯不是什麼科學的東西,如果他願意,他甚至可以從眼睛中抽出一杆長槍。很離譜。
但這都是祕密,面對這個老外,他只會說:“不信不信,唯物主義。”
一中午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沙蓮瞳回到他們酒店,只有瘦子一個人。
“他們人呢?”沙蓮瞳嘮嗑。
“喫飯去了,會給我們帶飯回來,我在這兒等你。”
“喔,感謝,不過我今晚可以出去住了,我買了自己的衣服,而且有錢去自己住酒店。”
“不用,你留在這裏就行。我問過組織了,他們說可以告訴你實情。”
“哎?我這樣特殊的存在,他們不抓我嗎?”
“他們沒精力了,保密協議製作方法可能要失傳了,我猜的。有沒有人會免疫協議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就把你當不使用協議的試驗品吧。”
“所以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瘦子掐了煙,娓娓道來:“我們殺災禍,災禍長得像一團黑煙,像幽靈,不知道怎麼形成的,只知道它一旦出現,必定會帶來不幸,小則丟錢,大則毀天滅地。”
“災禍能夠造成的損失取決於它出現的時候有多強大,當它造成了足夠的損失之後便會消失。而我們的工作就是在災禍切實帶來損失之前將它滅殺,這很危險,但是國家會給很多報酬,畢竟我們的報酬比起災禍造成的損失來說微不足道。”
“昨晚的災禍十分強大,那棟樓就是被災禍弄塌的,弄塌一棟樓之後我們纔有能力將剩下的它滅殺,不過恰巧撞到了你。”
話講到這裏,沙蓮瞳恍惚起老外說的話,這災禍很鬼神有點像吧?但這應該都是巧合,老外信鬼神的太多了。
“至於爲什麼這些事不能告訴大衆?因爲,如果有太多人知道了人的不幸可以被消滅,那麼邏輯會亂,亂的一塌糊塗,社會會亂,亂到人禍大於天災。”